老吴整个人都惊了,边大叫边剧烈挣扎起来,我险些拉不住一起沉进水里。他刚一开口,我立即就感觉到黑黢黢的水底下,有条体型相当大的东西在游荡,不时还会碰到我大腿,这让我心里发毛起来。如果这是淡水湖或者老家野外的水泡里,我不会感觉多害怕。但在人迹罕至的大漠西北地底暗河下,尤其是之前我还在河底见到过泡烂的狰狞尸体,再发生这种事儿,我脑袋里一联想,立即吓的脸都没了血色。
胖子正拽着绳子往上爬,小背篓在上面拽绳子。一听动静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此时胖子也帮不到什么忙,而且,等他上去了,我们还得一个个往往爬,时间根本来不及。
胖子不是死脑筋的人,眼看情形不大对,拽着绳子狠狠踹在船侧木板上,顿时响起嘎吱吱的呻吟。他这一脚力气相当大,当下就把船侧踹瘪一块,第二脚就在烂木板上踹出一个洞,之后迅速把破洞边缘木板踹开,将洞扩大,身子一挤,就挤了进去。
古代木船一般都是松木或杉木做的,船侧板和地板用两重或三重板,之后用桐油和石灰将缝隙堵死,经久耐用。只是这艘船在这种阴寒潮湿潮湿下,扔了几百年,木板早已经烂透了,里面就是甲板地下的船舱。胖子也没空注意这些细节,一踩进去就往下甩绳子:“快他娘上来!”
胖子刚说完,老吴脸色顿时变绿了,他惊叫一声:“救我……”,半句话都没叫完,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气瞬间就将他拖下水去,我知道自己此时一松手,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忙一手使劲拉绳子,一手拽着他后领子用上吃奶力气往上拽,胖子在上面一同使劲,老吴脑袋顶着一片水花冒出来,憋的脸红脖子粗,狠狠咳嗽一声,喘了一口粗气就又被拖了下去。
我们身边水面黑的跟墨汁似的,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心里同样充满恐惧。
这时候我眼前一花,身边扑腾一声就飞起一团水花,我以为是胖子跳下来了,但略一抬头,发现他还在窟窿里可劲拽着绳子,甲板上却只剩下宋小兮了。
那就是小背篓跳下来了,我心中一喜,这小子能耐很大,他一出手估计就没多大问题。
“薛人风,你快上来!”宋小兮朝我大喊。我感觉拽老吴的东西似乎松开了,连忙用力一扯,将老吴扯出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吓的都要哭了。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俩快上来!”胖子大叫这,我把绳子递给老吴,让胖子把他往船舱里拽,他刚脱离水面我身边的黑水就搅动起来。我把老吴托上去,就一头栽下去,用手电往下扫过去。依稀看到模糊不清的水底下,两个身影正在扭打着。其中一个是白衣小背篓,他的白衣水里很显眼,另一个是黑漆漆的东西,体型不明,但多半不是好惹的货。我很想上去帮忙,但一想以自己的身手,估计拖后腿还差不多。
等我出了出面,胖子正在大叫我的名字:“小靴子,你他娘赶紧上来!大力小子在帮你拖时间!”他把绳子扔下来,我见四周水面依然在翻滚,一咬牙拽着绳子就往上蹬。在水里待的时间长了,一出面水面就感觉身子重了一倍似的,等胖子把我拉上去后,小背篓就浮出水面。我忙把手电打过去,叫道:“快抓住绳子,我们把你拽上来。”
小背篓抹了一把脸,回道:“这水里有猫腻,快把你们衣服脱了。”他边说,边游过来抓住绳子,将黑棍子插在腰间,手上一发力拉绳蹬着船侧就爬上来。
我还没听明白他说什么,用手电一照,发现他的白衣上沾满了漆黑油腻东西,像机油一样。他一上来就开始脱衣服:“快把衣服脱,看看你们身上”,我知道他一般不会无的放矢随便吓唬人,但我看自己身上,似乎没多大变化。就看看胖子和老吴,这一看就我吓了一跳,胖子倒是没什么,妈的,老吴那小子脸黑的跟的锅底似的,他还茫然不觉的看着我,似乎很疑惑。
胖子用手电照我的脸:“你他娘的别看他,你小子比他强不到哪去!”
我忙一摸脸,就刮出一指甲漆黑的玩意,像黑泥一样,用强光一照,我头皮一下就麻了,只见我指甲缝里和手上的黑泥,正缓缓蠕动着,仔细一瞧,那黑泥竟然是一条条发丝般细小的虫。
与此同时,我猛然就感觉全身都开始痒起来,初时感觉很轻微,之后越来越痒,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恐搓着脸:“这,这到底是什么?!”我看看自己的手背,发现那些黑泥一样的东西正蠕动着,似乎顺着毛孔往体内钻。
老吴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将湿漉漉的绷带解开,见鬼似的惊叫:“额咧娘,这是啥?!”,只见他右手背上破洞里被黑血殷红透,里面正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虫,个头儿比我们体表的要大的多,看着极为恐怖。
“这是盅虫,专门吸人血,如果不尽快将它们逼出来,那就等着被千万盅虫蚀骨而死吧。”小背篓一贯淡定的脸上,此时也浮现出一丝凝重,他将上衣服全脱下,露出被黑泥覆盖的皮肤,依稀可见上面狰狞的伤疤。
他走到破口前,向甲板上的宋小兮说道:“把背包拿下来。”。宋小兮听到我们对话,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问道:“你们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目前还没事,你快把背包放下来。”
宋小兮哦了一声,蹬蹬跑开,拎起两个背包,叫道:“你接着。”丢下背包,小背篓接住拿过来打开。
我连忙将自己的上衣也全部脱下来,浑身冷的要命,边搓自己身上的黑泥,边打着哆嗦向让胖子找点东西生个火。小背篓打开背包,取出背篓后从背篓中取出一团像****一样黑不溜秋的东西。
这玩意被水泡的很软,小背篓用手一捏,更显得恶心。他看着手上软啦吧唧的****,表情相当古怪。之后他挤下小半泡,递给我:“希望还管用,吃了它。”,我愣了接过来,他又把剩下的半泡给老吴,老吴接过过去,瞅着手里半泡****,哭丧着脸:“这,这是啥玩意儿?”
我问了一句:“你不用吃?”,小背篓摇摇头:“你们最好快点,它们吸血后会越变越大,直到把体内血吸干。”,他的话都没说完,我全身就痒的更加难受,我恨不得把自己皮都撕下来,借着强光手电看着自己非洲人一般皮肤上,竟然缓缓凸起一个个蠕动的条状物,头皮刷的麻了一圈,当下再也顾不得恶不恶心,顺手把那泡东西塞进了嘴里。
老吴扭着身子,看我吃了,也没在犹豫,就把手里****塞进了嘴里,甚至还恶心的舔了舔嘴角。
我们所在的位置一个船舱内阁,空间不大,门口有楼梯直通甲板,宋小兮也下来了,正在篝火边烤着衣服。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她只能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坐在离火最近的地方。
胖子和小背篓也在火边,而我和老吴却坐在内阁角落里,正冻的直哆嗦,却又非常无奈的互相用破布擦着背。
小背篓告诉我们:这种盅虫与苗疆盅虫不同,没那么霸道,如果要算起来,应该和热带蚂蝗差不多,专食人血。古人对于这种东西相当排斥,但在某些古国的邪恶祭祀仪式或刑法上会出现。当虫子进入皮肤后不能用火炙烤,不然虫子会往内脏里钻。他给我们吃下的东西是药泥,有很强的药性和毒性,杀死毒虫后,在三个小时内再吃另一种药来化解药力,之后好好拉一泡,应该就被多大问题了。
我很想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就没事,但他在火边一烤,那些虫子竟然都钻了出来,而且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开他的身体。甚至我们还闻到一股淡淡檀香般的味道。我不由的惊讶,这小子竟然还有体香!!
后来胖子才跟我说,大力小子八成是个药人,也是药童。是西南一带的古老少数民族专门来对付盅虫和其他邪门玩意而培养的一种人。被选中的孕妇在怀孕初期,就会被灌入大量特殊药材,等到出生后更得在药缸里泡大,除此之外还要经过一些封闭式惨无人道的训练等等,总之培养一名药童极其耗时耗力。到现在已经没人做这些了,而且培养药人的方法早已失传。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般传奇性的身份,不过也开始理解他为何总是一副冷冰冰模样,听胖子的话后,我同情心有点泛滥。
一名药童浑身宝,估计他的肉比鹿茸还要补。
我和老吴受尽了折磨,药力就开始发作,之后没多久小背篓就递给我们一人一个白药丸,闻起来馥郁清香,入口即化,吃下去没多久,就不得了了,肚子翻天倒海起来,我们拎着破布就往里蹿,一人找了一个角落噼里啪啦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