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答应着,燕子一般跑回排练厅。
明月站在原地看着,一脸笑。
看到周海光走了,文燕便又想到梦琴,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矛盾。
下了班,便来到急救室,正见梦琴要下地拿水,文燕把她按住,倒一杯水递给她。梦琴喝着水,问文燕是不是她给哥打的电话,文燕说是,梦琴又说海光白天来过,见到没有,文燕说没见到。她让梦琴躺下,她坐在凳子上,两人说话。
梦琴笑着说:“我哥一来我就特别踏实,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似的,而且我哥还特别会照顾人。我小的时候,不懂事,天天哭着喊着要爸爸,要妈妈,我哥就一会儿系上花围巾装妈,一会儿戴上狗皮帽子装爸,那时候在我的眼里,妈妈就是系着花围巾的人,爸爸就是戴着狗皮帽子的人。”
梦琴咯咯地笑,文燕也笑,笑得有些酸楚。
梦琴说:“我哥为了我,吃了太多的苦,有时他为了给我弄点吃的东西,经常被人家打。有一次他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着一块烧饼对我说,梦琴,快吃,还热着呢!我问他:你脑袋怎么了?他说是因为吃烧饼的时候太着急了,把自己脑袋给烫了。我不信,扒开他的手一看,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抱着他说,哥,我以后再也不说饿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东西了。”
梦琴说着又哭了,文燕也难受,转过头,不敢看她。
“跟我哥在一起虽然苦了点,但他会让时时刻刻感觉到很幸福很安全。”梦琴边哭边说。
文燕心里五味俱全,听不下去,对梦琴说:“梦琴,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回头我再来看你。”
梦琴让她再坐一会儿,说她明天就出院了,文燕说明天来送她,便走出去。
距离那个恐怖的日子还有五天。
郭朝东在办公室里,周海光来找他,说汇报一下情况。郭朝东问是什么事情,周海光说:“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大震就要来临,市政府应当立即做出防震准备。”
郭朝东一听就生气:“你不要太神经过敏了,专家组才走几天?上次误报你还不吸取教训。”
周海光对他这态度也很反感:“郭主任,你怎么能这样轻视地震,怎么能把唐山百姓的生命当儿戏!”
郭朝东听这话急了,拍桌子站起来:“周海光,你太狂妄自大了,专家组已经明确做出了结论,你还在捣乱,你是什么居心?我看你是存心要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大好形势。”
周海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说:“你不要乱扣帽子,你不向市领导汇报,我去汇报。”
说完转身就走。
郭朝东指着他嚷:“周海光你给我听着,唐山地震工作由我全权来抓,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指手划脚。汇报不汇报是我决定的事情,不需要你为我考虑,你再不能以你个人的观点给我捅马蜂窝。”
“我有向上级汇报的权利。”周海光扭身说,声音也很大。
“你要遵守组织原则,如果随便越级上报,我撤销你地震台长的职务。”郭朝东气急败坏。
周海光没理他,门一摔走出去。
暮色昏黄,路灯刚亮,亮得昏黄。
黑子和颜静在昏黄的暮色中走,黑子说:“王军他们还在那儿吗?”
颜静说:“不知道,没准儿他们已经带着那笔钱跑了呢。”
黑子说:“颜静,晚上你就不要跟我去干活了,要么在家待着,要么陪陪我妈。”
颜静问他为什么?
黑子说:“王军他们不是要杀人灭口吗,我看还是防着他们点。”
颜静不在乎:“没事儿,我才不怕他们呢,实在不行我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