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这个。”
上官云铭自己不吃反倒先夹了一筷子的菜给连心,连心看他,却见到满脸都是和煦的笑。连心心下一惊,便看向上官云清,见他只是低着头为连悠剔着鱼刺,稍稍安心了些。便闷着头拼命地吃菜。
“莫急,还有很多。”
连心一脸的黑线,在自家哥哥的面前,对着自己的嫂子说着如此暧昧的话,这想不让人误会都难了。连心将筷子摆下,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有违礼数,却还是硬着头皮地开了口。
“爷,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退席。”
连悠也将筷子放下,没等上官云清回答便抢着说道:“妹妹,锦王在此,你若现在退席,恐怕太有失礼数了。这点道理,妹妹还是清楚的吧?”
“姐姐说的即是,只是妹妹突感肚子很疼,怕继续留在这里扫了锦王和大家的兴致。”
上官云铭见她脸色确是不如刚才,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遂道:“三嫂,既然怜妃想先退席就退吧。云铭是自家人,不需讲究这些礼数了。”
“锦王如此明事理,倒是连悠多嘴了。妹妹,还不快谢了锦王。”
“连心谢过锦王。”她又朝着上官云清和连悠福了福身子,这才退出了湖心亭。
上官云清从始至终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他低着头吃着菜,偶尔拿起酒杯喝上一杯。连悠倒是很忙活,一直替他们斟酒。
上官云铭自连心离席,自然没了多大的兴趣。又独自喝起了闷久。
幸好,这一桌闷饭没有吃上太久。上官云铭呆了一会,又喝了些茶,也便告辞离去。
夜晚,上官云清仍旧留宿在暖阁之内。内室里摆着个大大的木桶,氤氲的水气弥漫在上空,红烛闪着橙色的光彩,一室之内,显得格外有气氛。
上官云清靠着木桶闭目养神,连悠的一双玉手,在上官云清的双肩上轻轻揉捏,力道恰到好处。
“云清,你觉不觉得锦王看连心时的眼神有些不同?他们合奏时我就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种无法言表的默契。好像是,有着深切的缘分一般。”她的一对柳叶眉轻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上官云清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嗯?也许是悠儿你想多了。这件事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就下定论,似乎过于太早。”他从水中抽出右手,轻拍了拍她的左手。
“恩。也许是我想太多了。”连悠盯着上官云清的头顶,眼露厉色。她得趁早将连心赶出王府才是,如若不然,她下面的计划都会受阻。有锦王在,她便不怕找不着下手的机会。
“云清,水快凉了,我让丫头再来换换。”
“不必了。”刚说完,他就从水中站起,一脚踏出了木桶。
连悠虽与他同房多次,可见着了他的裸身,她还是感觉面红耳赤,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接的出来了。心中嘀咕,却是赶紧地拿了干的布巾帮他将水珠擦掉。
上官云清哪允许事情就这么简单。眼前是自己寻了十数载的女子,可以说,他让自己牵挂了许久,也等待了许久。他对她的感觉,似乎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而对于她,欲望来的快而强烈。这一夜,注定又是疲惫的一夜。
连心在床上翻来复去,脑子里一直残存着一些思想,杂乱的滑过脑海之后,思绪一下子飞逝到了自己十三岁那年。
那晚,风轻月柔,他们一家三口从外散步回到家中。妈妈开始洗碗,爸爸则是陪她看着电视剧。一切看似平淡却很美好,直到一家人都入睡之后。
那似乎已过了午夜,爸妈的房间有极大的声响传出,她被惊醒了,揉着眼去敲门。可是,里头似乎无人响应。她疑惑,刚转身走出几步,门咔地一声被打开了。
那一刻,她尖叫出声。
一个身着白色长袖T恤却满身是血的陌生男人站在她的对面,他用黑布蒙着面,露出的双眼中一片腥红。她早已害怕得无力动弹,眼睁睁地看着他疾步走过来捂上她的嘴巴,扯着她的头发进了爸妈的卧室。
屋里虽一片黑暗,却是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那个男人狠狠地将她甩到墙上,一遍又一遍。那时她只觉得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那个男人似乎还不想放过她,将她甩到地上,而后“啪”地一声,屋内一片明亮。
“啊!”那一刹,她失声大叫!
躺在地上面对着她的是她的爸爸,爸爸的一张脸上早已血肉模糊,他双眼瞪得极大,似乎还未明白一切便叫人了解了性命。那一刀,还在他的脖子上没有被取下。
男人对于她的叫很是愤怒,拖着她的脚就进了卫生间。
对方想也没想,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将她按入了浴缸里。
她折腾了一会便没了力气,那一刻,她见白光闪过,瞬间没有了意识。她的身体被拖出水,又是狠狠地一丢,与她的母亲靠在了一起。
“啊!”连心大叫着从梦靥中醒来。她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掩面。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要避开这些,逼着自己不去想,也终于从以前那个活泼的孩子变得现在这般宁静。可到底是谁,是谁!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他们全家?泪,从指尖滑落,她呜咽着,恨却更心痛。最终,终于大哭起来。
第二日,连心顶着一张憔悴的脸,眼圈浓重,人也有些萎靡。
“小姐,您今日起得这么早。看您的脸色,怕是昨夜没休息好。我这就去厨房熬点安气宁神的汤来。”岁儿端了水盆急急地放下,没等连心说话又急急地跑了出去。
连心在梳妆台前坐下,往铜镜里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虽不比姐姐嫁入府中那次严重,但看这个样子,她今日只得在房里歇着了。
岁儿给她端来清粥小菜和一碗褐色的汤。她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那药她看了又看,似乎很苦的样子。
“小姐莫怕,不苦的。”
连心可怜巴巴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端了汤,一饮而尽。倒真如她说的,不苦,且还有种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