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刚过来时,正看见她带着个小丫头在宫内闲逛,左顾右盼,哀家瞧她那模样实在不堪。”太后雾兰馨轻蹙眉头,眼神冷凛。
暗夜心下暗想这母后怎会跟一个小才人过不去,他们虽说是亲生母子,可并没有母子般的亲近。
他自小被赤焰交由他最为宠爱的妃子楚湘婷教养,在暗夜一百岁生日的那一天她突然死了,赤焰痛失爱妃,抱着她冰冷的尸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而暗夜也痛哭了三天三夜,自那以后他便再没流过一滴泪。
后来暗夜回到皇后雾兰馨身边,但他母子二人早已关系生疏,一道无形冰冷的墙横隔于母子之间,今天母后突为连城而来,必不只是因为她的丑给魔宫蒙羞。
暗夜看着母后,淡然一笑,沉声道,“母后,你若实在瞧不惯她,就削了她才人的封号将她赶走便是。”
雾兰馨微微颔首,眼睛里隐藏着难以捉摸的东西,“这倒不必,母后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让她再跑出来丢人现眼!”说完,她一甩衣袖,转身而去。
是夜,暗夜还是去了周贵妃那里,一番激情过后,暗夜离身而去,泪盈满了周贵妃的眼,她是真心爱他的,尽管当初的相遇其实只是一个局,可这个局却困住了自己。
暗夜心起波澜,他和周贵妃缠棉时脑子里盘旋的却是那倍丑的容颜,他为此而觉得气愤难当,这丑女也配住进他的脑子。
暗夜经历女人无数,唯一能住在他脑海里的只有周妃,他宠了她五百年,为保住她容颜不老,他宁愿耗己元神。
除了周贵妃,别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匆匆过客,他一再坚定的说服自己那个丑女闯入他脑海不过是因为父王的一句话罢了。
他心不能定,便信步踱到湘婷园,这园是当年赤焰为楚妃所造,赤焰死后,除了他没人敢跨入园内一步,就连周贵妃也没来过。
下玄月高悬东方,迷蒙烟雾罩寒水。
暗夜着一件月白长衫,静静的立于树影之下,园中四处弥漫着空谷幽兰般的暗香,细细听去草丛中却有虫在嘶声鸣叫,暗夜沉浸在夜色柔媚之中,他的心好像宁静了许多。
‘叮咚,叮咚!’一阵不和谐的好似金属敲击地面的极轻极细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暗夜的耳朵里,他循声而望却看见一个瘦小的着一身黑色衣服的身影蹲在园中的地上,正挥着手中的工具在撬着什么东西。
连城好不容易等大家都睡熟了,一个人偷偷带着早已备好的布袋和青铜小铲子,前往她白天勘察的目的地,她走了一天发现只有这个地方一个守卫都没有。
本着‘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原则,连城进入园子还是四处观察了下,确定没人之后,才挥汗如雨的舞动手中的小铲子,她的心紧张之极,还好这黄金砖地下的泥土比较松软。
虽然工具不太好使,她还是挖到了金砖,紧张的心也开始激动起来,这下她只要等个雷雨天回到现代,她就可以发了。
暗夜立在树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夜闯湘婷园,他正想去抓住她,却听到一声窃笑传到他的耳朵。
他清楚的看见那个人站了起来,侧对着她,一张绝世娇俏的右半边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神秘而又迷人的光辉,长长的睫毛如一弯扇子卷翘着,那嘴角边荡漾的笑却如孩童般纯真可爱。
暗夜张大了绿眸,看着那抹笑竟失神了,抬起的脚步瞬间放了下来,他要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连城挪动脚步,捶了捶发麻的腿,又蹲了下来继续撬金砖,她的眸子闪闪发亮,没过一会,她已装了大半袋子。实在太沉了,不能再挖了,连城收了铲子一脸兴奋的想要离去。
她低头蹑手蹑脚的走着,生怕发出声响,突然她感觉不对,好像有一道高大伟岸的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头却看见月色朦胧之下竟有个人立于树下,她的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眼睛也瞪如铜铃。
“你是人是鬼?不要站在那里,给姑奶奶我出来!”连城紧张的握住来之不易的金砖,汗延着她的额头啪嗒啪嗒直往下滴,她拼命装作强势的样子。
暗夜一看原来是她,心从沸点立马降到冰点,他脸为之一寒,抬手正想抓住这不怕死的丑女,连城却抢先抬起了手,她的左手轻轻将小脑袋一拍,随即轻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肯定同道中人,嘿嘿,见者有份,你就别声张了!”
她的目光紧紧落在了她右手中的小布袋上,从里面掏出一块金砖,塞到暗夜的手中,“偌,给你!”声音倒挺干脆的。
暗夜看着手中的金砖倒愕住了,这个丑女撬这砖头做什么,好像还当个宝贝似得,这女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就像连晟轩所说,的确是个异类,他不动声色,双目阴沉的盯着她。
连城见树下人还没收手的意思,她有点不高兴了,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嘟囔道:“不够吗?这可是本姑娘冒死辛辛苦苦挖的,你不费力就得到一块,还不行吗?算了,今天本姑娘心情不错,就再给你一块吧!”
她咬牙又用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块小金砖塞到暗夜手里。
暗夜看着手中的两块金砖,绿眸里散出一丝好笑的光,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太丑,实在太有趣了,他翻手将金砖往地下一扔。
连城听了金砖落地的声音,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赶紧弯腰在地下搜寻了起来,由于被树挡住了月光,她摸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摸到了掉落在地的金砖。
她撅着小嘴轻轻朝着金砖吹了吹,然后又伸手拍了拍金砖上的泥土。“你是嫌少呀,还是不想要?”
暗夜突然发现这丑女也没那么讨厌,树影斑驳之下倒有几分娇俏可爱,而连城见那人一动不动,也不回答她的话,她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他看中了整袋里的金砖,不行!绝对不行,连城将布袋紧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