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拖着越来越麻的右腿,坐进车里。
没等他开口,何亦朗已经抢在他前面说道:“李叔,尤珺有什么麻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带你去,你自己看不更好。”李建国说出一个地址。
何亦朗愣了下,“李叔,你没弄错吧?怎么是家快捷酒店?尤珺去酒店干什么?”
“我有没有弄错,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李建国很淡定,淡定到让何亦朗没有理由再去质疑他的话,转动方向盘,车朝李建国说的地址,飞驰而去。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到凌漠这里,大概应该改为天算不如人算。
像凌漠这样的人,不要说是在白天,而且是在男女欢爱后,即便是半夜沉睡时,他的警觉向来也很高。
他怎么可能会趴在叶晨身上就睡着了呢?
其实,他是装的。
至于原因,有两点:先是对自己违背承诺,对她这样粗暴,感觉到有点难以面对;另外就是想看看叶晨会有什么反应。
叶晨刚才的慌乱,都落到他眼底,他不想笑,心里反而越发冷沉,有人,不听劝的开始触犯他的底线了。
刚才如果不是他的自控能力要比一般人好一点,要不是叶晨心里还是有他,急着赶过来了,他真有可能就……
在以前,没有遇到叶晨前,他可以是万花丛中过,却不沾一点红的主。
当然了,那只是外人看到的,真正的,他凌漠对女人向来谨慎,绝不是轻易就褪去女人衣服的男人。
有了叶晨的现在,他绝对要保证自己的名节,至少在叶晨面前要这样保证着。
亲眼看着叶晨在自己眼皮子底溜走,凌漠才睁开眼睛。
当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对着刚关上的房门,在心里一声幽怨,这女人,也太不体贴了,不说要她帮自己擦擦什么的,帮自己随便穿上条内裤遮遮羞,总可以的吧。
等凌漠去洗个澡,再走出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凌漠走到大厅里时,看到了在那里等他的尤珺,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的如家。
这一幕,刚好入了匆匆赶来的何亦朗的眼。
他怔住了。
走在尤珺前面的,看样子刚洗过澡,头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的男人,是他顶顶尊敬的凌哥吗?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闭上眼睛,睁开再看,凌漠已经坐到车上,看到那辆车,他敢肯定自己真的没看错,刚才那个一看就是刚在某件事上吃饱的人,真的是他无比尊敬的凌哥。
看到开车的尤珺,何亦朗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他顶顶尊敬的凌哥……前两天,才让自己放手去追尤珺的凌哥,他居然……吃窝边草了!
不但吃了,而且吃的是他心仪的那棵!
太过分了!
他想跳下车,然后冲到那辆商务车面前,像个抓奸的丈夫那样质声追问着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尤珺的关系,搭在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建国,把何必朗的一举一动,都收到眼底,在边上适时开了口,“按道理说,以凌漠的财力和权利,他想和哪个女人好,都是他自己的事,关键是……”
话到这里,他再次揣摩了下何亦朗的脸色,发现,越来越难看,接着又说道:“尤珺看着冷冷的,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他怎么可以……”
“你不要再说了!”何亦朗厉声打断他,向来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人,脸上出现了难得肃然,隐隐约约还透露出几分萧杀之气。
曾经有句很流行的话,是这样说的,“我一般不开放,可我放开起来就不是人。”何亦朗,其实就是属于这样性质的人。
他要么不认真,一旦他认真起来,那会比谁都认真。
“好了,我不说了,我还有点其他事,先下车了。”目的达到,李建国也没有再和何亦朗虚伪下去的兴趣,推开车门下车了。
就在李建国下车的瞬间,何亦朗就发动引擎,汽车以箭离弦的速度朝前急驰。
李建国站在原地目送何亦朗离开后,嘴角勾起诡秘的冷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我……”
他的声音很冷,好像电话那头的人,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却因为有些事,他不得不再次面对和屈服于他。
“怎么样?明道远的尸体到手了没有?”电话那头的人,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口气,直接问自己关心的事。
“没有。”李建国抬头朝半空看去,阳光不算大,却有了毒日的感觉。
“你怎么办事的?他活着的时候,你打不过他,他死了,你难道连具尸体也怕!”电话那边的人,不遗余力地讽刺着。
“我试探过了,他估计是对我起疑了。”李建国收回目光,脸色闪过复杂,“让我明天回美国。”
“他怀疑你?”那头的人,显然不相信李建国的话,“这怎么可能?他如果怀疑你,怎么可能会让你待在身边三年?”
“也许……”李建国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我们都被他骗了,或许,他早就猜到这是我们为拿到玉佩给他布的局,他只是在将计就计罢了。”
“这不可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严厉的反驳,“他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不照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这样又说明什么,和我一样,你敢保证自己真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李建国打断他,自嘲又是反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