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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回故地

小紫躺在钟林的脑袋上,也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虽然它与庄珞无法用言语交流,但这并不表示它与庄珞之间就没有感情。如今这样分开,小紫还是有些不舍。

钟林带着小紫漫无目的地走着。离愁需要时间来冲淡,显然现在这点时间尚不足冲去这浓重的愁情。

时至正午,肚子又开始提醒钟林该干正事了。上次钟林没吃午饭,落的和炽羽鹰抢猎物的局面,险些害他丢了性命。

吃一堑长一智,事到如今,钟林知道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不得不说这荒山老林中野味真是不少。没多久,钟林便抓到了两只大个儿的野鸡,看样子中午这顿很是丰盛。

不巧,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河,钟林笑呵呵地提着野鸡,去河边把野味处理处理。

当钟林提着两只洗得白净净的野鸡准备开饭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有些迟疑。

“这生的要怎么吃啊!”

要是以前的钟林,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钟林跟着人类吃了大半年的美味熟食,现在突然要自己回到原来那种茹毛饮血的生活还真有些不习惯。

反倒是小紫不怎么在意,直接拖过去一只野鸡啃了起来。

“算了,就这么吃吧。”钟林轻叹一声,还是抓起野鸡吃了起来。

生肉虽说没那么美味,但钟林好歹吃了好几年,倒也不太反感生肉的味道。

片刻后,钟林脚边就多了一堆残骨。钟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小紫则懒散地躺在地上,动都不打算动一下。

饱餐之后,钟林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程。钟林不清楚自己现在该去哪里。

听紫澜讲,自己的父母应该是在源初大陆。庄珞说过要想进入源初大陆,只得通过缔梦决。

缔梦决什么时候开始?缔梦决又在哪里举行?缔梦决有什么要求?

钟林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他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紫,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毫无头绪的钟林问了问小紫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看看我妈。”小紫倒是计划好了。

尽管小紫在这大半年里日子过得不错,但它多少还是有些挂念自己的母亲。现在没什么去处,正好可以回去看看紫澜。

钟林觉得有些道理,赞同道:“也好,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钟林一把抄起撑得走不动路的小紫,按照记忆中的路径出发了。

尽管这条路钟林只走过一次,但他却是把路线牢牢地记在心中。

钟林已经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三天。这一路上,钟林也没遇上什么凶险,行程赶得很快。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相信只要不到七天便能回去了。”钟林暗忖,他对这样的速度很是满意。

夜星高悬,清晖的星光撒落在山林之中,依稀照清钟林前行的道路。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钟林停下了脚步。

钟林深知暗夜中的山林潜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不宜贸然前行。

“嗯。”小紫应了一声。

钟林借着星光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合适的掩身之所。可四周除了陡峭的岩壁就是繁密的树木,钟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地方。

难道今晚要睡树上?虽然在树上睡觉没有在洞穴中来的舒服,但总比直接在地上安营安全。

正当钟林捋起袖子,准备爬树的时候,远方突来一声鹰啼。

“不会又惹到什么坏鸟儿了吧。”钟林略微发虚,不知道这次自己又招惹到谁了。

炽羽鹰的事情在钟林弱小的心灵中蒙上了一层阴影。自那之后他算是真正见识到灵兽的威力,知道灵兽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所以钟林一路上小心谨慎,避免惹到灵兽。但目前看来好像自己又不经意间惹麻烦上身了。

趴在钟林头上的小紫倒是毫不担心,一副悠然神态。它知道来者是谁,那种独有的声音除了当时的炽羽鹰还有谁呢!

只见一个火球划过夜空,在漆黑的夜幕上划过一道火红的残影。片刻之后,那道身影就飞到钟林头顶,在上空振翅盘旋。

“原来是你啊!”钟林看清了来者的胸口残留一道细微的伤痕,松了口气,显然是认出了炽羽鹰。

“两个小家伙好久不见了啊,都长这么大了。”空中的炽羽鹰朝地上的钟林小紫打了声招呼。

炽羽鹰与钟林小紫也算是朋友了,如今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你怎么会来这儿?”钟林内心疑惑,通过灵识向炽羽鹰问道。

炽羽鹰把羽翼收起,落在钟林身边,降落时刮起的阵阵焚风烧的钟林脸上略微发烫。

“我在这边找食物,正好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好奇的我便来这边看看情况。”

听完炽羽鹰的解释,小紫暗喜,看来今晚的住处有着落了。

“大鸟儿,我们正愁晚上没地方住,既然你都来了那就顺便把我们带上吧。”

小紫开门见山,炽羽鹰也很是干脆,“好啊,你们上来吧。”

钟林、小紫也不矫情,利索地爬上了炽羽鹰的后背。在他们坐稳后,炽羽鹰展翅高飞,朝着自己巢中飞去。

钟林和小紫就这样在炽羽鹰的巢中度过了安宁的一晚。

第二天清晨,钟林与炽羽鹰告别,准备离开。没想到炽羽鹰竟献起了殷勤,主动表示要送钟林一程。

面对炽羽鹰的好意,钟林刚想推脱,就被小紫拦了下来。这种好事上门,傻子才会拒绝。

就这样炽羽鹰又一次成了钟林的坐骑,不过炽羽鹰倒是乐在其中。炽羽鹰觉得自己能遇上这么一个天资超凡的人类是自己的福分。

炽羽鹰清楚地记得在自己刚刚见到钟林时,这个人类小孩还没开始修炼灵力。时隔半年,如今他的身上竟隐有一股不弱的灵力波动。这让炽羽鹰对他钦佩不已,庆幸自己能成为他的朋友。

紫澜正躺在洞穴之中,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就像一个迟暮的老者躺在洞中静待生命的终点。

紫澜的身体状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在钟林他们离开之后,失去心灵依靠的她身体极速恶化。紫澜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如果今生还留有遗憾的话,那就是在临终前没能看上自己两个孩子一眼。

紫澜奋力提起最后的力量,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浑身蓬乱的毛发再无往日光亮的银色。紫澜想把这洞口堵死,让这洞穴成为自己最后的归处。

正当紫澜走出洞外想运使最后的力量将洞口所在的岩壁弄塌时,竟瞥见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鹰从天而降,落在洞外。

当紫澜看清巨鹰背上的身影时,顿时僵在了原地。她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有欣喜,有激动,更含杂一丝胆怯与害怕。

“他们怎么会回来?不是应该和人类一起吗?”这是紫澜此刻最大的疑惑。

就紫澜思索之际,耳边传来一声久违的呼喊,“老妈!”

自己曾无数次期盼这样的呼喊,可当这声呼喊真真切切传到自己耳中时,紫澜反而没有丝毫的欣喜,倒是有些慌乱无措。

紫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孩子。她知道她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让他们看出端倪。

就在紫澜站在洞外不知所措之际,钟林已经带着小紫来到了她的身前。

钟林与小紫因分别太久,在刚见到紫澜时心中的欢喜掩盖了一切。当他们走到她身前看清她现在的样貌时,不禁大吃一惊。

昔日威风凛凛的紫澜,如今哪还有丝毫往日的神气。原先顺滑靓丽的银色毛发现在被倔强的灰尘爬满,显得蓬乱邋遢。一双紫色的眼眸也是黯淡无光,再无一丝生气。

“老妈你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钟林和小紫见到紫澜如今的模样,一时大惊,异口同声地向她询问这大半年间发生的事情。

“没......没事。”心知瞒不过去,紫澜还是下意识地想掩盖过去。只是她这欲盖弥彰的意味太过明显,就连钟林都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不可能没事!”钟林倔强地反驳道。

紫澜就连目光都不敢停留在钟林和小紫的身上。闪烁的目光昭示着她慌乱的内心。

眼见自己母亲支支吾吾的模样,小紫更急了,“老妈你倒是说啊,要是有谁欺负你告诉我们就行了,我和钟林会替你收拾他的。”

“本源灵力受损,但身体又不像是受过严重创伤的,怎么会虚弱成这样。”炽羽鹰喃喃道。

炽羽鹰一直打量着眼前的紫澜,同为灵兽的炽羽鹰比钟林看的明白许多,它很好奇眼前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林、小紫听到一旁炽羽鹰的解释,开始仔细回想起来,希望能从以往的记忆中找到一点线索。思索良久,钟林他们还是找不到丝毫证据,紫澜在他们心中的模样一直是健康英武的。

小紫心急万分,眼见自己母亲变成般模样,自己这个做孩子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急切地催促道:“老妈你倒是说啊!”

心知再也瞒不下去了,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心想该是坦白的时候了。

“这要从多年前开始说了......”紫澜从当年带着小紫离开圣地开始讲起,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许久之后,紫澜讲完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钟林他们渐渐明白了前因后果。

沉默,寂静,时间仿佛静止在她话音刚落的一刻。只有顺着钟林、小紫脸颊下滑的泪珠昭示着时间并未停止。

表面上的平静难以掩盖内心的波涛狂澜,钟林他们知道紫澜是为了自己才会这么劳累,才会这么卖命地照料自己,连休息都顾不上。

“钟林,小紫,这是你们和人类相处时的名字吧,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们吧。生命总有逝去的时候,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你们应该看开点,不要伤心,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照顾。”

紫澜语气平和,对于生死她早已淡然。自己能在将死之刻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这对紫澜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可怜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年纪尚轻就要面对生离死别。

“肯定有办法能让你好起来的。”钟林依旧不改他的倔强脾气。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病就能治好,因此一定有解救她的方法。

“没有!”

紫澜一口否决,但她心里明白只要回到圣地就有存活的可能。可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冷漠的地方,那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老妈,我们回去吧。”小紫倒是机敏。它认为族群圣地能成为一族的久居之所,必然有其独特的原因。说不定在圣地中就有治疗自己母亲的方法。

紫澜没想到小紫竟会联想到这方面,慌张之中赶忙出言反对,“我不回去。”

紫澜小孩子气的模样,让一片的小紫更着急了。细心的小紫看出来自己的母亲有些心虚,拒绝地太过仓促。

“看样子回到圣地可能真的有救。不过老妈好像对当年的事心存芥蒂,不想回去。”小紫内心暗忖。

“老妈,这个时候你就别倔了,现在赌气对我们都没好处,你难道忍心我们眼睁睁看着你永远离开我们吗!”

“对啊,虽然我和你们非亲非故,但这时候真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就看开一点吧。”

小紫和炽羽鹰两个人一唱一和,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希望她能答应回到圣地。

钟林不善言辞,只得干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劝说,但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倒也表达了他此刻的意愿。

依紫澜的个性实在不愿妥协,但他们的焦心与伤感让她的内心动摇了。

“难道真的要他们因此伤心一辈子吗?”紫澜自问。

纠结许久,紫澜终究还是妥协了。因为她不想让孩子为她心伤,不想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阴影。一切只为了她的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只要他们平安快乐,自己再委屈一次又何妨!

“我答应你们回去,但你们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也不确定回去是否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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