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会做到的。”
徐宣之话题一转“听说皇上为了僖嫔的事还在和太后怄气?”
赵懿没回答他“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徐宣之恭敬道:“微臣不敢!”
“当年下毒的不是我,我真的连毒药是什么时候样子也不知道。”
徐宣之错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这件事,当年到底是谁下毒杀害先帝始终成迷,他没有插嘴,静静的等她说下去。
“因为秦风从来都不碰我,所以不是我做的。唯一嫌疑就是福妃,可是天下人有谁相信呢,我才是赵治的侄女不是吗?可我爱秦风,恨不得能替他去死,怎么舍得杀他。”赵懿红了眼眶“所以当我听到秦风出事,唯一的想法就是替他报仇。我从没后悔杀了福妃,这是她应得。秦风那么宠爱她,她怎么下得了手。”
徐宣之听她说爱的人是秦风心里一痛,“你知道的,我相信你。”
“不,你其实也在怀疑对不对,你也会像别人一样,心想赵懿是个歹毒的女人,贼喊捉贼,枉杀无辜。”
徐宣之擦去她的眼泪“如果我怀疑你,根本就不会回来见你了。”
“宣之,”赵懿抱住他“秦风连死后都要恨我的,我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杀人就该偿命,不是吗?”
“秦风或许也是心甘情愿死在福妃的手里,我不过是枉做小人。”
“皇上说的只是气话,太后不要放在心里。”
赵懿心里想起秦赢那恨意的眼神,她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希望真的是这样。”她突然转开话题“宣之,关外倒底是什么样子的?”
徐宣之看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心里一紧。好一会才答道:“关外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倒处都是牛羊,到了晚上往地上一躺就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
“满天的繁星?”
“是啊!”
“我自幼便进宫,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总是听你说那些你流浪的奇闻趣事,心里羡慕的紧。”她看向徐宣之“我站在这里远远的可以看到宫门口,这样就觉得离你说的那些事近些,有时我真想出去外面看看,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着的。可惜我要出去,只怕只能是尸首。”
徐宣之愣愣的看着她脱口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的。”
赵懿微微一愣,没有责怪只是低声笑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我的魂魄会随你走的。”
徐宣之又喜又悲的看着赵懿,即使她不爱自己,有这样的承诺约定在,就足够了。看着赵懿就在眼前的脸,他将脸靠上前去,就在快要亲上的一刹那,粉蝶突然在门外高声禀报:“太后,赵雪已在宫外候旨。”
两人赶紧分开,赵懿定了定神口道:“宣她进来。”
徐宣之见状请辞道:“那微臣告退了。”
“下去吧!”
烈日当空,刚病愈的秦赢在御和宫外来来回回的踱步,热的浑身是汗,张全一刻不停的跟着他,用扇子为他扇风纳凉。
“去——去去,一边去,别在这里烦朕。”秦赢不耐烦的推开张全,又担心的看向烈日下跪着的徐宣之吩咐道:“张全你去给太傅端碗水,遮遮太阳,这阳光太毒了。”
“是,奴才这就去。”张全拔腿才走两步,秦赢又改变主意开口道:“不成,你回来,太后或许就在上面看着呢!再等等!”
君臣两人等到太阳偏西也没有等到任何的传唤。秦赢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推开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直闯摘星楼,宫里的侍卫见皇帝大病初愈怒气冲冲的往里走,也不敢真的阻难,只得派人上去禀报。秦赢满腔怒气的想找赵懿理论,见她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在栏栅内傻傻的看着楼下的徐宣之,心里的怒气便消了一大半。
“太后就让太傅进来吧,太傅都跪了一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秦赢与赵懿并肩,一同望着楼下的徐宣之。
“宣他进来便等于答应他救萧飞燕一命,哀家怎么答应他。”
“可赵辰强抢萧飞燕在先,萧飞燕误杀了他,只不过是自卫,自卫。”秦赢舞动双手,激动的辩白着。
“赵辰是私自囚禁萧飞燕,但也罪不致死。而萧飞燕杀人却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要哀家救人总要有个说法。”
赵懿站了一天也累了,她回到坐位上,喝了口茶,事情的太严重,她该怎么办?
“若有证据,朕早放了萧飞燕,也不用这样受制于人。朕今天不是请太后断案的,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赵家的爪牙这么多年来无恶不作。今日可以牺牲一个萧飞燕,可以后还要多少无辜的人受难,若这次太后不愿意出面,朕决不相逼。朕愿意就在这时与赵治一决雌雄。”秦赢恨恨的说道。眼里的杀气让赵懿再一次的心惊,赵懿细看着几乎要高自己一个头的秦赢,在他的身上依稀可以看到秦风的影子。
她曾眼睁睁的看着秦风死去却无能为力,出于愧疚她加倍的关爱秦赢,哪怕当时他视自己如毒蛇猛兽也无怨无悔,到现在他们已亲如母子姐弟,她可以为秦赢与家族再一次决裂,却阻止不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总有一方逃脱不了被铲除的命运。
为了李欢喜,秦赢和自己已有心结,到最后她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呢?还有徐宣之,她该怎么面对他?
“时机尚未成熟,尤其是定边王意向未明,更不可轻举妄动。”赵懿叹口气,疲倦的闭上眼接着道:“哀家会给你们个交代,你和徐太傅回去吧。”赵懿睁开眼无视满脸欢喜的秦赢,向粉蝶吩咐道:“宣太宰进宫,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
太宰赵治身材偏胖,平凡老实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当权者应有的霸气。唯独那一双眼睛,在细看之下透着精光,犀利无比。赵懿对这远房的族叔一向敬而远之。虽然她能当上秦风的皇后大半都是他的功劳,若有的选择,她一定不会进宫受这非人的折磨。可当时的她不过只有五岁,哪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