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起身,可胸前的巨痛将他的力气瞬间抽干,起到一半又倒了下去。又是紫萝?上次也是她救了他。月儿是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只有他回了府,她却不见了?“我睡了多久?”
“从您回府算起,昏迷有两天两夜了,大夫说您中了两剑,还溺过水,怕是要半个月才会醒呢。”小鱼上前扶住他,把他慢慢放平。
溺水?他掉进了河中?那月儿呢?被杀手给掳走了,还是?他不敢往下想了。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天空开始渐渐泛白。
黑乎乎的柴房里有了些微光,房顶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格。弱水扶着柴房门,不停推攘“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明知道不会有用,但这是她为了求生唯一能做的。
可是没有人应她,柳相府大夫人屋子里的烛光一宿未灭,相爷昨晚又歇在了三姨娘房中。
“夫人,这可怎么办?”她昨天在府门口见到的那个女子,那张脸虽然被泥土掩盖得面目全非,可她仍然从她的双眸中看见了当年的念月荷,大小姐的生母。
“真是天助我也!三个人去杀她都没杀死,我正愁万一事情败露,可她倒自投罗网来了。”派去了三个人,只回来两个,说她跳了河,又遇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坏了她的好事。
“那夫人的意思?”吴妈妈做了个‘杀’的手势。
“将军府送来了休书,她现在就是个被休弃的丑妇,先关上两日,折磨折磨她,你速把这情况送到宫里去。”柳若思她一再嘱咐要让她消失,但在信中没说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柳弱水。她留着弱水不杀,是想知道她那日回相府在房内找什么,若真的是在找当年纵火的证据,那她必须先拿到这个证据再杀了她。
柳若思今晨佯装称病没去太后那里妃朝见,整个后宫都在看她的笑话。她靠在贵妃榻上,独自生着闷气。
“皇嫂,身体不舒服吗?”烟紫萝没让人通传,自己直接进了芙蓉殿。
柳若思听她虽是一句问候,却充满了火YAO味“多谢公主有心来看本宫。”她也不逞多让,语带讥讽。知道烟紫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立即摒退了殿内所有人。
“杀手是皇嫂派去的吧?”她一屁股坐到柳若思对面,怒视着她。
“公主此话怎讲?什么杀手啊?本宫处在深宫之中,哪里跟什么杀手有关联?”她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柳若思一脸不明白的望着烟紫萝。
“皇嫂还是别跟本公主装了,你要杀柳弱水本公主不但没意见,还会鼎立相助,可皇嫂为什么要伤李家三公子?”柳弱水下落不明,定是让她给杀了,可也没必要连她的风哥哥一起杀了啊。“还是皇嫂怕事情败露,欲杀人灭口?大可不必,她死在宫外与你牵联不上什么关系,只要将那几个行事之人也处理干净了,那么便高枕无忧了。”
“本宫没让人伤李家三公子,公主找错人了。”这么说,柳弱水已经死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剩下的就是吴琳菲那个贱婢了。
“娘娘,吴常在求见。”冯嬷嬷在殿外通传。
“本宫正与公主谈心,没空见她。”居然还敢来见她,柳弱水死了,她的死期亦不远了。
殿外安静了片刻,遂又响起冯嬷嬷的声音“娘娘,吴常在说她亲手做了您在娘家时爱吃的糕点,想让您尝尝。”
柳若思才想起以前的消息都是由她传递到宫外家中去的,莫不是母亲有消息要告诉她?“让她进来吧。”
“她是皇嫂以前的贴身宫女吧?听说最近很受皇兄的宠爱,皇嫂该多加小心了。”她提醒柳若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两人缄口坐直,等着吴琳菲进殿。
“常在吴琳菲参见柔妃娘娘,见过公主。”正如皇上的金口玉言,她再也不用自称奴婢了,而且皇上很是宠爱,接连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她。这让她不复被柔妃撞见那日的怯懦,神情自若的给她请安。身后的宫女将一个食盒递给冯嬷嬷。
“以后吴常在不用再费心了,送吴常在。”消息不能再让她去传递了,还要尽快除去她,万一哪天她对皇上说出了实情,对她现在的处境不止是雪上加霜了,这是欺君之罪,要诛连九族。
吴琳菲见紫萝公主也在殿内,未多加言语,临走前只说“太妃娘娘那儿的荷花结了莲蓬,娘娘怜恤我曾在玉心宫几年,送了我几枝,若柔妃娘娘也想尝尝,改日给娘娘送点儿来。”
柳若思抓紧裙裳“那本宫就先谢谢吴常在了!”才不过承宠两日,竟然敢拿把柄威胁她了。
待吴琳菲一步出芙蓉殿的殿门,柳若思将食盖打开,把糕点一块一块掰开,烟紫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终于在其中一块找到了张小纸条,她看完纸条把贵妃榻上的软垫全掀到了地上,脸也气得涨红。
“息怒,皇嫂。”既然她说风哥哥不是她伤的,等于承认了她派杀手去杀柳弱水,此话应该不假。她也不想久去留管柳若思与吴常在的争斗,这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准备起身告辞。
“不知公主看了这个,还能否息怒?”柳若思将那张小纸条递到烟紫萝的面前,示意她看。
烟紫萝懒懒的接过一看“什么?她还没有死!”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捏着那张纸条,尖厉的声音划破芙蓉殿内的空气。
现在换作柳若思在一旁冷眼看她“息怒,公主。”
“皇嫂现在还能坐得住?”走到柳若思面前,将纸条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