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寂的河面,此时满是花灯花船,五彩斑斓的灯光将河面照耀得犹如人间仙境。护城河的边缘上方悬着开满杏花的杏枝,微风深情抚摸的花瓣跃下枝头,又轻盈飘然的落在水面,宛如美妙和谐的旋律,优雅而别致!花瓣沾着的晶莹的小水珠更显得洁白,如一叶扁舟载着水珠向前慢慢滑行,飘落在各式各样的花灯花船之间,为其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儿。
“哈哈……姑,快点儿,这边!”
人群中,小帝岩圆滚滚的身子甚是灵活,见缝儿就钻,没几下就与帝歌且末拉开一段很大的距离,来到一处还算空旷的小空地。
“哎哟……”刚一转身,就被面前的庞然大物给撞倒在地,摸了摸被撞成四瓣的屁股,也不见那人扶他起来,连对不起都没说一声,小心肝儿立马就火冒三丈,“你怎么走路的啊,不长眼……”
声音戛然而止,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惧意。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脸呈四方形,脸颊消瘦,凹陷进去,两边颚骨高耸,面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一身猩红的长袍透着嗜血的诡异与肃杀,满脸的阴鸷,一双阴戾的眼眸深深凹陷,看着煞是恐怖!
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转眼间就消失了。小帝岩却久久回不过神来,就连帝歌和且末何时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喂,小子!怎么了,难不成看美女看傻了?”且末蹲下身拍了拍他圆嘟嘟的脸,揶揄的笑道。
“走开!不要脸的狐狸精,动不动就摸小爷的脸。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小帝岩拍开她的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被那男人吓得腿软,又因为确实是胖了那么一点,所以爬了几次都没起来。
见他这滑稽的模样,且末大笑出声,“哟!原来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呢,也不知道是谁小小年纪就往花楼里跑,还乐此不疲哦!”
几经努力终于起来了,一听花楼,心都在颤抖,那是激动的啊,扬着小脑袋骄傲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逛青楼的次数越多,就证明越有男子气概,就越威武雄风。”
“雄风?”且末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你知道雄风是什么意思不?”
“那是当然!”
小帝岩无比骄傲,串串香艳的诗词性手拈来,“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温如玉,腻如脂,醉来入手兴偏豪。”
听得且末一愣一愣的,就连身边的其他人也停下了脚步,见到小帝岩都是无比诧异。
见此,他就愈发愈得意了,张嘴又是一首香艳诗词出炉,“娟娟白雪绛裙笼,无限风情屈曲中。小睡起来娇怯力,和身款款倚帘栊。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
人群中不缺乏一些闺家小姐,此时她们个个都是俏脸羞涩娇红,这话实在是太……太露骨了,太香艳了!
以小帝岩为中心,周围五米内皆是一片沉寂,大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好!”
“好啊!太厉害了。”
“比那个柳公子厉害多了,好……”
“是啊,小公子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再来一……”
人群中的男人们都沸腾了啊,还有人更胜,眼底的欲念毫不掩饰。
“谢谢!谢谢大家抬爱。”人小鬼大,学起文人扮起儒雅来,双手和在胸前朝众人作了个揖,“既然大家都这么要求,那小生就再来一首!”
“好……”
“来首春宵一刻的!”一个猥琐大汉高喊道。
“咳咳!好,那就来首激情点儿的。”小帝岩清了清嗓子,完全不理会且末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啊……”
“闭嘴!”
一条无人的小巷中,且末反手将帝岩的嘴巴捂住。小帝岩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明明还在发挥啊,乍转眼间就到这儿了。
且末见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爆栗落在他脑袋上,“还想继续表演?你也不嫌丢人,小小年纪哪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教的?”
后面那一句显然不是对帝岩说得。
“不是!他教我的。”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异察觉的疑惑。小帝岩得意的笑着,姑教的?怎么可能!他姑就是个文盲,能把所有的字认得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做出诗词来?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鸟无人烟的山林间,茂密的树林丛生,四周的杂草紊乱,证明这里人烟罕至,可以说是不曾有人来过。但山林间却有一条陈旧的老路,路很清晰很小,只能容下三个成年人并排走过,路上也有许多痕迹,就像每天就人来人往似的,如此矛盾的场景很是诡异。
一道红光从远处射来,落在陈旧的老路上。红光褪去,露出来人的真容。
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身系软烟罗,粉腻酥融娇欲滴。
女子沿着小路,一步一脚印的向林山深处走去,四周很寂静,静得犹如一滩死水,连风吹树叶洒洒作响的杂声都没有。女子见怪不怪,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脚下的步子虽小,却以一种上三退一的奇怪步伐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