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志康讲话停下来时,黄士炜笑着说:“分局一撤消,我就可以告老还乡喽。工作就是交给小杨小谭,对了,还有就是陈英这样的晚辈来干了。”
王志康跟对分局黄士炜开玩笑说:“说到陈英,你们分局干嘛不给下令,如果你们分局再不给陈英下令,我可要把陈英调到铁路局去了,到时候这个人情可要算到我个人的头上了,你可不要后悔唔。”
黄士炜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未置可否。然后对着谭连民和杨启才,怂恿他们趁局长高兴,再提出一些要求。
杨启才说:“王局长,那我可要得寸进尺了,这本是我们分局就能解决的事,但时间很长了,再拖下去,我就要写辞职信了。”
王志康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会让你辞职呢。”
杨启才把那个死去的调车员最后的要求向王志康做了汇报。
王志康对黄士炜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士炜不满地白了杨启才一眼,说:“这小子,我让他提要求,他还奏了我一本。分局不进人,我是站在全分局的利益上说话,只要我一张口,怕的是多少人要找到我往分局调人。”
王志康显得不以不然,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这个账就记在我身上,就说是我特批的,要找让他们都找我好了。”
在座的每个人都会心地笑了。王志康看了一下挂在软席候车室的挂钟,说:“我也不在你们这里多待了,我赶咱们局那趟返程车回去了。”
王志康说着话,站了起来。大家一直送他到站台上。车进站了,王志康临上车前,他把谭连民拽到一边,说:“你看你这一身的酒气,我当时是给你留了面子,才没有批评你。”
谭连民嗫嚅着说:“今天不是星期天嘛……”
“关键是因为你们集体喝酒,都喝出了是非来了。”
“那事已经清楚了……”
“我知道,但你们还是应该注意点,我这可是为你们好哇。”王志康意味深长地说,里面潜台词讳莫如深。
谭连民心里热乎乎的,他感激地说:“谢谢局长。”
王志康临上车时,要黄士炜抓紧办好与地方政府协作建设凌水车站的事。
黄士炜说:“我已经约好了各方面的领导准备,商讨这件大事。”
王志康握了握黄士炜的手,然后向大家挥手致意,进到了车厢里。看到列车缓缓驶出站台,黄士炜对谭连民和杨启才说:“我晚上约了魏市长和部队石油系统一同吃饭,研究凌水车站改建的意向。你们跟我一起过去。”
下午先是开了一个短会,各方面领导谈得很好,也很融洽,几个部队的领导非常支持,而且说要上报,争取得到军区和军委的支持,因为这个地方是军事要塞,军事地位十分重要,这里有一个军部,二个师部,还有一个飞行学院,又有海军部队,军运在整个北方铁路局是首屈一指的。石油企业是铁路的运输大户,这家大型石油化工综合性企业生产装备六十四套,年加工能力六百五十万吨,能生产出七十六种产品,职工就有一万多人,年产值四十八亿元,利税十七亿元,在省市乃至全国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的石油产品大多都是从铁路向外运输的,也非常愿意为凌水车站投资。
共同投资的意向在友好的气氛中达成了,由市政府出面协调,将凌水站的开工资金筹集后,投入前期工作;铁路方面在立项方面和资金到达情况比较繁琐,就作为后期建设资金。
黄士炜设宴招待了各方面的领导同志。酒一喝上,铁路作为主办方,理所当然成为大家主攻的目标,黄士炜是主要领导,而因为杨启才的身体情况,谭连民便成了几位铁路领导的代言人,别的还好说,部队的首长喝酒个个是干将,谭连民应付来应付去,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喝得晕头转向了。
石油公司销售处长跟钱主任坐在另一个包厢里喝酒,两人是老相识了,喝酒时,三杯酒下肚,他就闲话闲说:“钱主任,我孩子几年的车票都是咱家嫂子给办的,今年我可要跟你预约了。”
“这事,你没看人家站长书记都在那呢,还用得着我们家的老吴吗。”钱主任说。
处长酒气十足地说:“他们才来几年,咱嫂子跟我这种关系多少年了,我就看哥跟嫂子的面子,搞个票没那么难吧,咱不就是得意这种关系吗。”
钱主任说:“今年可能不行了,你嫂子已经不当这个副站长了。”
“怎么了,嫂子高升了?”
“哪呀,被车站领导给撤了,现在还等着工作安排呢。”
“为什么呀?”
“还不是你嫂子老了,没啥魅力了。”钱主任似乎是在说酒话,可是这种信息无形中透露给了对方。
“你说的就是那两个车站的领导做的事?”他一指谭连民杨启才喝酒的包厢方向,说。
钱主任含糊其辞,说:“集体决定。”
销售处长说:“咱们打交道的人是咱嫂子,这几年正是因为有了咱家嫂子,才会交给车站来运营的,我们可以走管道走海运,也可以把这个业务交给其它单位货代公司的。正好,我们就要设备整修了,可以把车站的运输任务放下来,等设备维修后,再将部份营运任务,交给其他运输单位。”
钱主任假模假式,说:“这,不好吧。”
处长把酒喝净,义气地说:“钱主任,你就看好吧。”
谭连民和杨启才听石油企业经理说销售处长在另一个包厢喝酒时,因为车站多经的主要产值都来源于石油的运输,两人便过来敬酒,处长满脸的不耐烦,说:“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你们还是敬你们车站的家属钱主任吧。”
钱主任拿起杯,说:“处长他喝多了,我代他喝了这杯酒。”
谭连民很晚才回到家里。本来谭连民是准备直接回到车站去的,而黄士炜说谭连民喝多了一定要把他送到家。谭连民坐着黄士炜的车,到了家门口还不算,还让自己的司机扶着谭连民上楼。谭连民无法说明自己与田小彤的矛盾,百般推托,可黄士炜心知肚明,非让司机这么做。无奈之下,谭连民只好上楼,打开了门开灯进了屋,司机才如释重负地下了楼。
楼下的黄士炜看到谭连民家的灯亮了起来,他才让司机启动轿车,悄然离开。
谭连民走进屋里,看到田小彤已经睡下,他才醒悟到这是黄士炜有意为之,知道这是黄士炜为了让田小彤与自己缓和矛盾,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看到穿着睡衣侧躺着的身体,白皙的肌肤,突起的胸部,藕状的胳膊,健美的双腿,勾引起他的欲望,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田小彤做爱了,他悄悄地把衣服脱了下来,贴在了田小彤的身上,生出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其实田小彤只是在装睡。晚上吃饭,田书记问起她和谭连民是不是闹矛盾了,田小彤说没有。田书记就给田小彤做工作,说:“哪有两口子没意见的,舌头还有碰牙的时候,过去几天就好了呗。”
田书记说话时,田小彤始终一言不发,收拾了碗筷后,田小彤与孩子也没有走的意思,田书记撵他们走。田小彤看到父亲生气了,只好带着孩子回家。田小彤这时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因为纪委的方副书记专门找她做过工作,她也觉得人们反映的那些事情有些不现实,因为父亲生病发生的不愉快,也随着田书记的出院而淡化,谭连民毕竟是一站之长,而且又赶上新局长到来,所谓官身不由己。田小彤已在心里原谅了谭连民,她偷偷地窥见谭连民的那些细微的动作,她心里觉得好笑,但又为谭连民不洗漱就钻到她的身边感到厌恶,今天这么特殊的情况,她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谭连民进一步动作。
谭连民拨去田小彤的内裤后,他不想让自己难堪,便顺着对方适合的位置发生了相应的动作。本来以为长时间的期待,会化成有力的回报,可是却是软弱无力。他知道这是酒精作用,让他万分恼悔,五味俱全。随着调整情绪,而渐渐进入佳境,田小彤也不能自持,而充分配合,两个人刚刚开始兴奋,就在此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来,谭连民骂了一句,“妈的!”
谭连民没去接它,可是电话铃还在不屈不挠地叫着,谭连民不得不气恼地接起电话,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电话是李春山打来的,对方的第一句话就开玩笑,“这么大的脾气呢,是我搅了你和嫂子的好事了吧。”
谭连民那股火如霜打的茄子蔫巴了,笑着骂道:“你******。”
李春山把这两天的情况对他做了介绍,“我们找了那个副市长,那个副市长还够意思,专门去了一趟打假办,可是打假办的那些人不买他的账,因为他是主管文教的副市长。气得那个副市长赌气又找了魏市长,魏市长只是说过几天再说,当即就说的话,打假办的人会把他与主管文教的副市长说情的事联系到一起。回来的路上,副市长骂魏市长是个滑头。晚上我请了副市长一起喝酒,副市长口口声声地说,这个事他肯定要管到底了。”
谭连民说李春山你们辛苦了,放下电话。他心里清楚,那副市长许的愿纯属空头支票,很难成功的,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
等到谭连民想起今晚自己未完成的“事业”时,他用手动了动田小彤。田小彤马上表现出拒绝的姿态,赌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星期一交班会还没有结束,于东急急火火地撞了进来,打断了正在针对安全生产讲话的谭连民。谭连民随着他来到了走廊,问:“是不是那个处长来了?”
于东说:“还没有来。”
谭连民很生气,说:“还没来干嘛你这么急三火四的?没看到我正在讲那起人身伤亡事故吗?正在进行安全教育吗?”
于东说:“又遇到了大麻烦了,这个月的工资恐怕都要成问题了。”
石油那家大企业每天都要运送石油用油车,车站的多种经营每天可以收入四万元。于东说石油企业要用两个月重新整修部分设备,对咱们车站石油运输这一块,要停运至少两个多月。
“分局其它部门的的运输也停滞不前了吗?”
“别的部门没有停,只停了车站的。”
“你不会去找他们那个销售处长吗,咱们不是跟他有交情吗?”谭连民焦急地说。
“啥交情?不找他还好,一找他,我还惹了一肚子气呢。”
“那天我们在一起吃饭时,我听他对咱们车站还挺有感情的。”
“那是对车站的感情吗,那是人家对吴彩霞有感情,你处理了吴彩霞,他还不想方设法给咱们小鞋穿。”
谭连民心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上半年快过去了,但分局拨款还没有全部到位,这个月的工资原准备用石油企业的那笔收入堵窟窿,没想到这里会出了差头。于东嘟嘟囔囔地说:“罚款的事还没解决呢,又出了这事,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谭连民气愤地说:“这个老娘们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行咱们先向银行借款,等分局拨款下来,再还给他们。”
“人家那衙门口,哪里看得上我这个小财务科长,最好你亲自去跟行长谈借款的事。”于东说。
谭连民觉得有道理,说:“看有时间我就过去一趟,试一试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