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前一后进了房子中,一楼是大厅,蛮大的,欧式的装修风格,与外表的中式风格形成了一个文化上的巨大反差,她引我坐下,沏上一杯茶。
“呦呵,雪,你茶道的功夫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啊!”
“谢谢夸奖,晓枝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些年了,过得怎么样,和她还好么?”
“雪啊,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凑活着过呗,我和她,也有些小摩擦,不过也是得过且过,嘿嘿,你呢?”
“我?还行吧,晓枝啊,我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雪?咱们这么久不见了,有什么话不当讲的?但说无妨,对了,其实雪啊,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伯父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深意咧。”
“秦朝雪,汉关月。楚天歌,明朱泪。”
她将茶器中的茶饮尽,细细的回味着,顿了许久,她才开口。
“对啊晓枝,你还记得珂儿么?”
“嗯,记得,我忘了谁也忘不了她,留过一年,比我大半岁,还叫我叫她姐姐,天天压迫我,哎呀,往事不堪回首啊!后来她不是和老郭去美国了么?听说她混牛鬼蛇神混的挺有名的?”
“是啊晓枝,我知道,你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不信那些占卜啊,算命什么的,可我跟你摊牌吧,其实毕业后这么些年,我在宝岛继续读书,生活,见了许多不该见的,我已经成了一个魔法师,我想跟你说一句话,就一句话,这世界终究不是你的,她也终究不属于你。”
“呵呵,雪啊,你要这么说就不好玩了啊!哼,哼,呵呵,嘿嘿,哎。。。。。。”
我用一只手来回摩擦着头发,极不自觉的用另一只手摸着下巴,我冲她笑了笑,准的来说,是苦笑。
“雪,你,你,我知道,你还别说,你,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是不是旧情未了?是吧,是吧!”
我故意抬起自己的左手,因为无名指上,已经留下了她的印记,她看了我的手一眼,一阵冷笑,随后便是长长的叹息,摇了摇头,冷冷的说:“也罢,晓枝啊!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了,我当年是喜欢过一个人,我愿意为他终生不嫁,可惜了,那个人不是你,晓枝啊,或许只有经历过一番大彻大悟你才能明白,今天我和你说的东西,我要去西藏了,过完春节就走,有缘再见吧,我累了,不留你了,慢点,再见。”
我冲她礼貌的笑笑,离开了这所房子,当即便赶到机场,购置了飞往大陆的机票,趁着夜色回到了我所在的地方,天空中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我在这座城扎根已经许久了,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寒七它布满雪花的样子,脑袋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年,那个雪花纷飞的时候,那满园的银装素裹,那素裹中的点点赤红,我知道,这也就只能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了吧。
一回到家,我便着急忙慌的奔向卧室,连衣服也未来得及脱,一觉睡到了天亮,那夜里,我梦到了好多,仿佛似曾相识的东西。。。。。。
赤足的僧众在山林中行走,路遇滂沱雨,山雾缭绕,雨气纵横,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坡,终于来到了半山腰,一旁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旁是林中的干栏小屋,一位女子走到我的面前,双手合十,施以一个虔诚的顶礼,双手捧着供养,交予我的手上,我双手接过,一只手托着供养,另一只手想去扶起她,可不知为何,她却一直深情的凝望着我,不知为何,久久不肯起身,我弯着腰,任凭雨水从我的脸庞滑落,滴在黄色的僧袍之上,将僧袍染成深色......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起身掏出口袋中的手机,看看了表,已是第二日临近晌午的时候,距离这一年的除夕还有不到48小时,这是一个全世界华人都竞相庆贺的难得的团圆节日,也难怪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哥他从昨天开始便一直给我打电话,整整48条未接电话记录,打开语音信箱,那头传来了许久未闻的哥哥的声音,在外打拼这么些年,哥哥的声音也显得愈发苍老了。
“晓枝啊!我是你大哥,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你有时间么?我除夕晚上九点的飞机到咱们这,今年初一我们聚聚,也就算是这么些年我不在国内对咱们兄弟感情的一个新开始,正好也有些事要跟你交代下,到时再说,我要先跟你嫂子和你大侄子买机票了,不说了,见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