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走路的童语差一点撞在苏逸的身上,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她丈夫的出轨事件上。
苏逸望着女人诧异的目光,微露歉意,“童经理,昨夜……”男人斟酌着怎么说出口,他也不能直接问你是否与欧经理一起离开的?
“哦,昨夜我没事,是碰巧遇到了我丈夫,正赶上酒醉头晕就跟欧经理打了招呼先行离开了。”童语打断了苏逸的话,把他想知道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童语的坦白倒是让苏逸一怔,他随即舒展笑容,“那就好,我还在担心这人怎么不见了,我可是承诺要安全把你送回家的。”
童语微笑地与苏逸并肩走进现代店,“不好意思,不辞而别终是失了礼貌。”昨夜自己的确考虑不周,一声不响的就随着江岩离开了。
唉,如果当时的情形不是那么混乱,她还能想起来回包房打声招呼再走。
“没有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苏逸边走边回答。这位说的也是心理话,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的安全来得重要。
两人行至楼梯旁,童语淡然一笑,“我先去准备开会的资料,苏经理我们一会儿见。”
苏逸望着女人的背影释然而笑,昨夜他还真是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人是他硬带过去的却突然失踪了,只有欧经理匆匆回来和他们交待了几句,说是遇到了老同学要先行离开。
这让大家不得不浮想联翩,欧经理走了,童经理也失踪了,而且在包房里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一种难言的暧昧在他们之间表露无疑。
上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把开业前期具体准备事宜都制定下来。
大家都很振奋,毕竟中天公司现代4S店的开业是件大事情,届时不但市里的相关领导会来,广大媒体记者及业内人士都会前来庆贺。
时间匆匆而过,大家也都难得开始恢复正点下班,通勤车早已等在厂门前,三个4S店的员工们都有说有笑的排着队上车,目及童语走过来嘻笑的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
早已看到江岩车子的童语若无其事的走过,她俯身上了车后便瘫软在座椅上。
这种尴尬的状况她早已预料到,昨夜东北大区经理的暧昧邀请已经让一向低调的她成为公司的“名人”,中途她与欧经理双双失踪又被大家广为猜测。
童语今天没有进入公司的论坛,想必自己已然成为公司最热门的谈资了。
人总是喜欢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揣摩别人的事情,窥探别人的隐私似乎成了大多数人的恶趣,江岩载着童语早已离开,通勤车内却泛起阵阵的私语。
毕竟车里还有现代店的员工,其它两个4S店的员工也只能小声的议论。
欧曼店的收银员小李笑得颇为神秘,“哎,看见了没,人家老公都找上门了,这一定是不放心跟踪到公司来了。”
中天公司的总办公区就设在欧曼店的楼上,因此她们的消息要比其它两个店来得更为灵通些。
“平时看她挺严肃的啊,不像你们说的那种人。”解放店的小贾目露怀疑。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外表冷漠保守的女人内心比谁都来得狂热,我听楼上办公室的孙姐说,那位欧经理在包房当着大家的面就吻过童经理的手,两个人亲密着呢。这节目还没结束他们就一起玩失踪,你们说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是清白的?”欧曼店漂亮的销售顾问接过话。
“啧……说的跟真事儿似的,都是些什么心理?怎么,你们是不是也想有此艳遇啊?”现代店的刘涛终于忍不住出言相撞。
“嘘……不要吵了,冉婷来了。”有人好心的提醒大家适可而止,谁都知道这冉婷是童语的得力助手。
这话管用,车内立现安静。冉婷走上车发现大家都在看她也有些疑惑,她坐在服务顾问刘涛的旁边,低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一来就变得这么安静?”
刘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冉姐,这些女人没事闲的都在乱嚼舌头,说童经理的不是呢。”
冉婷目露了然,她不免为童语打抱不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长心了没有?童经理累得都生病了,今天劝她去医院,可她怕耽误工作就是没去,强挺着坚持到下班,她们却在这儿说风凉话。”
刘涛回头扫了一眼方才那些八卦的女同事们,颇为赞同的说道:“所以说,女人聚在一起就没好事,这东家长西家短的,就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毛病。”
冉婷一挑眉,“哦,你是说女人都是麻烦的长舌妇啰。”
“没,没,冉姐,我是说那些不长大脑的女人,你和童经理当然得例外。”刘涛赶紧纠正自己的口误。
冉婷柔唇轻弯,“谣言止于智者,她们的确不长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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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语自上车就一言不发,她双眸轻阖眉宇微蹙。
江岩刚开始还以为她是没消气,半晌,他仔细地端详了童语的脸才赫然发现,身旁的她竟然面色潮红,他探手抚了下女人的额头竟然烫得惊人。
江岩心疼之余不免怒从心生,这个倔强的女人烧得如此严重还要坚持到下班,真是为了工作连命都不要了,男人再生气脚下却不敢耽搁,他加大油门车子飞快的向医院驶去。
江岩是去年年初接到总公司调任的,童语放弃哈市的工作陪着他一起来同城任职。他本来是劝她不要出去工作,在家里享享清福,但是童语却执意不肯,现代店是她来同城的第二份工作。
“小语,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江岩不时的轻唤着童语。
然,童语已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强挺了一天,现在坐在江岩的车里才强烈的感受到自己浑身酸痛无力,头晕目胀,虚弱的她已彻底陷入昏迷。
到底是江岩把童语拉到医院挂了三组吊瓶。童语蜷在病床上沉沉地睡着,这些日子她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此时的她就想好好地睡一觉,最好是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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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欧文瑾强行把焦躁不安的童语按在椅子上,“小语,你这样走来走去也无济于事,先吃点东西,你在不好好吃饭,没等童伯母出来你就先倒下了。”
“文瑾,我妈她不会有事吧,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童语抓住欧文瑾的胳膊,小脸满是焦急。
欧文瑾心疼地为童语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小语,你要相信我,童伯母会没事的,这主刀的医生在北京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他没把握我怎么敢请他来。”
“嗯,也是。”童语接过面包轻咬了一口,又听话的喝了口牛奶,文瑾说的对,是她多虑了关心则乱。“文瑾谢谢你,手术用的钱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欧文瑾无可救药地瞥了她一眼,“能不能不再跟我提钱,你再钱、钱、钱的我真生气了。”
童语的眉蹙了蹙,“可是……这钱你怎么和你父母解释呢?”毕竟他们还都是学生。
“解释什么?这钱是我外公给我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欧文瑾看着童语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再说我又没给别人用,里面的不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嘛?”
童语的脸一红,“胡说,谁是你丈母娘。”
欧文瑾笑眯眯地凑近童语的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童伯母昨天和我谈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她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已经答应她了,要好好的照顾你。”
看着童语羞红的小脸,欧文瑾又贴近她的小耳朵,“我对你妈说了,要一辈子对你好。”
童语的心一热,原来自己做饭时妈妈和文瑾就在聊这些呀?她和欧文瑾的事在学校还没有人知晓,主要是她不太想让人知道,所以一直保密。
这次母亲病重欧文瑾坚持要和她一起回来,结果他还真成了母亲的救星,不但为她们交了手术费还请了北京的专家来亲自主刀。
童语看着嬉皮笑脸的欧文瑾,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他,平时看他吃吃喝喝玩世不恭的,可办起事来却是游刃有余,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那你外公知道我们的事了?”童语迟疑地问着。
“当然知道,我外公最疼我了,他曾放出豪言……”
提到外公,欧文瑾不禁有些得意,他故意学着外公的口气,“他说啊,放眼望去,这么多的子女,孙子孙女的就文瑾和我性子像,简直就是我年少时的翻版。”
童语怀疑地挑眉,难道这位外公年轻时和文瑾一样性子顽劣,玩世不恭?
欧文瑾敲了下童语思考的小脑瓜,“想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外公可是顶优秀的人物。你猜他在电话里怎么和我说的?”
“夸你助人为乐……”老一辈的人一定是思想上进了。
“切……老土,人家老头子说了,臭小子你一定要把那女孩儿追到手,否则你就不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