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政明听到门响,慢慢转过身来……
两个男人四目相撞,寒芒直射彼此,一时间波涛暗涌,气氛陡然凝滞……
郭政明倒底是年长苏逸十余岁,他见过苏逸的照片,因而他认出了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正是何琳的丈夫苏逸。
郭政明丰厚的嘴唇难得地现出笑容,他扣上电话安然地坐了下来。
“苏先生,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吧。”
苏逸没有笑,因为他根本笑不出来,这个伟岸的男人昨夜还在和他的妻子翻云覆雨,今天又嚣张的再次抢走他的琳琳,这样的耻辱任谁都无法装作释然。
苏逸冰冷的目光掠过郭政明的脸扫向紧闭房门的里间,他的琳琳应该就在里面,苏逸走过去刚要推开阻挡的门,身后就响起某人肃然不屑的声音。
“丫头她刚睡,你不便打扰她。”
苏逸血气上涌,他转过身来直视着宽大沙发上的男人,“郭书记,你的勤政爱民就体现在过份寄予别人的妻子,干扰别人的家庭生活,甚至这样明晃晃地抢人吗?”
郭政明蹙了下眉宇,对苏逸的措词有些反感,但他的语气还是很平缓。
“你认为在里间躺着的女人是你的妻子,但实际上你只给了她一个名分,而丈夫该做的事都是我来完成的。这几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而我陪她同眠共枕的日子数都数不过来……”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
郭政明刺耳的话终是刺痛了苏逸的神经,他走近沙发,“你说这些是想炫耀什么?你陪她?什么时候市民的妻子都需要你郭书记来陪了,你还真是鞠躬尽瘁。”
“为什么不敢听我说下去,苏先生,你又在害怕什么?”
郭政明状似无意地环视了下房间,脸上逸出嘲弄,“说来真讽刺,这间病房丫头并不陌生,她每次生病时我都会把她送来这里。而你呢?苏先生,你又在哪里?丫头喜欢旅游,你忙于工作忽略她,没关系,我来陪她。丫头喜欢大海,你却连海边都没带她去过,这也没关系,我把海边的别墅买来送给她,我要让她看个够。你现在看她风光,她当初在台里就是一个任人欺压的‘勤杂工’,可这并不重要,阻碍她的人和事我都会让他们消失,我要让她坐稳第一女主播的位置。丫头争强好胜,喜欢耀眼的光环,我就把所有的光环都送给她,对于她我从不吝啬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只要她觉得开心。”
说着郭政明的语气逆转,眼神都凌厉起来,“而你呢?苏先生,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只会逼得她自杀。你现在应该庆幸她没死,否则你不会安然地站在我面前。”
苏逸多年来的好修养在这一刻全部报废,他气得胸口几欲炸裂,他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狂妄之徒,他居然把自己的种种恶行都美化为不可或缺的善行,颠倒是非黑白,本末倒置,在他的眼里一切的伦理道德常纲统统都是狗屁……
苏逸缓缓俯下身子,双手抵在实木茶几上,森然冰冷的寒芒逼近嚣张男人的脸,“体贴入微的郭书记,你这么想让琳琳开心,又为什么发给我那段不堪入耳的录音,你不觉得你的言行背道而驰吗?”
郭政明的眸子不期然地顿滞,苏逸唇角卷起不屑,“你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借我的手把琳琳彻底推向你身边吧?你如此笃定她喜欢你,她离不开你,你又为何要借我的手?那是因为琳琳她根本不爱你,她不想和你在一起。她昨夜曾清楚地告诉我,她怕你,她摆脱不了你,她说你是魔鬼,当时我的确不相信她的话,但现在我信了,你说的对,我很庆幸她没死,不然我还不能明了她的心。”
说着苏逸直起身子,语气又凝重了几分,“既然郭书记你都承认给她名分的人是我,那我这个合法的丈夫现在就警告你,不要再费尽心思地来关爱我的妻子,你给予她的这些我们统统都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你的尊重,对市民的尊重,对婚姻的尊重,对法律的尊重……”
郭政明的脸色寒若玄冰,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他的身子后移,颇为平静地靠在沙发上,原本他对这个连高档病房都安排不了的苏逸很藐视,但现在他改变想法了,既然这位脊梁硬挺的男人敢警告他,那他倒要看看他的骨气到底有多硬?
郭政明舒展了下被正装紧锢的宽肩,黝黑的长指打开西服的纽扣,“苏先生,就因为我尊重你,你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我说话。既然你方才表明了你的态度,那我现在也表明下我的态度。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丫头,她是我郭政明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会是。至于你?”
郭政明眼里的温度尽失,“我可以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离婚,你离开同城,带着我给你的钱。第二,这里不会再让你踏进一步,丫头我会派人把她送到海城疗养,以后你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
苏逸的腿不可抑制地晃动两步,胸间淤积的血液炽热地翻腾,他极力压抑着嘴里的腥甜,“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安排,你真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利用职权强取豪夺,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只会让你失尽民心,郭书记我奉劝你适可而止,倒行逆施只会让你日暮途穷。”
“日暮途穷?”郭政明饶有兴味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年轻人我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用思维对话,意气用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在苏逸的世界观里,他从未曾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遭遇到如此荒谬让人愤懑的事情,他的妻子居然这样被人正大光明地给抢了,而对方还劝他忍气吞声?
郭政明目及苏逸的沉默,错以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势而妥协了,故而他缓和了语气,“苏先生是个聪明人,智者从于势,愚者应以锐。苏先生你应该做智者。”
听到郭政明的话,极力平稳怒火的苏逸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他笑了,“郭书记,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你口中的愚者,你给的两条路我都不会选择,我要的是我的何琳,并且现在我就要带走她。”
郭政明迫人的戾气再次射向苏逸,他凛冽的目光愈发冰寒,在他扭曲的思维里,他不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和他来抢何琳。
苏逸也同样地回视着郭政明,儒雅俊逸的面孔凝起寒霜,如果让他把妻子拱手相送,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那份耻辱他承受不起……
病房内气氛再次凝重,两个冰冷的男人怒视着对方,形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吱嘎……套间里面的房门被人打开,穿着宽大病服的何琳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显然她对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
她不安地看了看沙发上的郭政明,眸子里划过迷茫。她的视线又移到苏逸的身上,这次她乐了,她讨好地跑了过去,撞入苏逸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老公,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苏逸的心再次疼痛,他轻柔地环抱住何琳,“琳琳不要怕,我怎么会不要你。”
何琳舒服地蹭了蹭苏逸的怀,小声地嘀咕:“那个人是谁啊?看上去好凶哦,他是不是在欺负你呀?”
苏逸的视线再次投向郭政明,他也感到嘲讽,他该告诉何琳,郭政明是谁呢?
“老公我饿了,你听我肚子都咕咕叫了……”何琳大眼睛无辜地仰望着苏逸,表情甚为可怜,显然在她的眼里郭政明还不如一顿饭来得有吸引力。
苏逸的心蓦然柔软,他抚了抚何琳的头,“好,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不要,我要你带着我一块儿去,你不许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何琳撒娇地晃着苏逸的胳膊,孩童般的眼眸里满是委曲,方才被人强行推来这里,她已经吓坏了。
郭政明的心莫名地抽痛,他的丫头竟然把他忘记得干干净净,还有什么会比这儿更残忍的,一个根本不认识你的人,你还如何奢望得到她的爱或与恨呢?
郭政明犀利的目光反复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掠过,这样撒娇的何琳,他从不曾看过,丫头面对他时,永远是倔强的,是戒备的,更是胆怯的。这让郭政明不得不承认把丫头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对她的治疗是最有帮助的。
何琳的自杀是郭政明始料不及的,他当然不知道苏逸跟踪到水苑华庭知道真相在先,他以为是他发的那段录音促使苏逸洞晓一切,导致何琳自杀,因些他面对精神失常的何琳时,他的心是愧疚的。
郭政明站起身来,他不再停留,径直向门口走去。
“好好地照顾丫头……”这是郭政明临出门前唯一说的话。
苏逸怀里的小人瑟缩了一下,她揪紧苏逸的衣襟,“老公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太可怕了,我们快些回家吧?”
苏逸喟叹一声,失而复得地抱紧怀里的何琳,“琳琳不要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这一天,苏逸到底是把何琳接回了家,因为他担心今天何琳失踪的事会再次发生。回到家后,苏逸体现了他最大的耐心,喂何琳吃了饭,又给她梳洗干净,再把她给哄睡了。
夜里,苏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冰冷孤寂层层包围着他,他疲惫的大脑开始沉思,第一次这个工作至上的男人想到了辞职。
以何琳现在的状况,他必须留在家里照顾她,他不确定何琳的病什么时候会治愈,就目前她的精神状况来看还真是不容乐观。
但显然老天是眷顾苏逸的,中天公司的王董事长知道苏逸的爱人生病后,给苏逸开出了最大的便利,因为马上就是元旦,之后就是春节,因此特批苏逸除了有公事其它时间都可以留在家里照顾何琳。
就这样崭新的一年带着大家的期盼如约而至。
元旦,童语在家里忙活做了一桌子的菜,她和江岩没有回省城看公公婆婆,江岩的胳膊还没有好,这样打着石膏回去,老人家一定会担心。再就是二号童语单位年终会餐,这样的活动她不能不参加,所以他们决定还是等到二月份的春节一起再回去。
江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他在看同城电视台回放昨夜的元旦晚会。
主持人的面孔有些陌生,这让江岩想起去年的元旦晚会是何琳主持的,故而他问童语,“你们苏经理的爱人怎么样了,病还没有好吗?”
童语前天刚去看过何琳,她的眼前划过何琳孩童般的目光,她遗憾地叹气,“没有好,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听苏经理说她就喜欢看同城新闻。”
江岩对苏逸的印象不错,所以也很替何琳惋惜,在外人看来,这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神志不清了。
“小语,过些天你抽空去帮着照看一下苏经理的爱人吧,快过年了,他应该需要时间出去办些年货。”
其实童语也有此想法,“嗯,过几天我就抽空过去。”
童语把餐桌布置好,叫江岩过来吃饭。江岩随手关了电视,刚要起身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江岩的面色不太好看,但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童语。
童语扫了眼来电,竟然是文瑾,她想了想没有接把手机暂时关机扔在了沙发上。自从上次两个人分别后,童语便不再接欧文瑾的电话,因为她害怕,她怕自己接了,她那好不容易克制的心会再次脱缰。
如果说先前两个人不曾发生过肌肤之亲,童语还可以说服自己她与他是知己,是好朋友,可是现在他们已然跃过雷池,那她与他的任何接触都是明晃晃的背叛。
童语没接欧文瑾的电话,这让江岩很欣慰,这个元旦他过得很舒心,新年伊始这个良好的开端让他对他和童语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晚上江岩亲密地把童语揽在身下,他已好久没有和童语行房了,自从北京事件后,他就没再有机会碰过童语。
江岩似乎也想有个良好的开端,所以他并不急切地进入童语的身体,而是在极尽温柔地爱抚着她。
童语对江岩的触摸是抵触的,因为她竟然想到了文瑾,连带着她的心都撕拉的疼痛起来,但她知道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她不能拒绝他,所以童语轻阂上了眼睛,她想集中精力去感受江岩带给她的欢爱。
然,一切都是徒劳,文瑾的影像牢牢地占据着她的心,那张俊美邪气的脸鲜活地镌刻在她的脑子里,让她的眼尾都渐渐湿润起来……
江岩的左臂活动不便,故而做起爱来有些费事儿,不一会儿他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想让童语帮他,可是身下的女人并不配合,明显的不在状况,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
郁闷的江岩不再辅助前戏,他直接顶了进去,尚未湿润的幽谷骤然掀起疼痛,这次童语不再想文瑾了,因为她想起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她急忙唤着江岩,“先不要,我去给你拿个套子,这几天是危险期。”
江岩当然知道是危险期,不然他也不会迫不及待地上童语的身了。童语的再次提醒倒让江岩的精力充沛起来,他把枕头垫在童语的腰下,抽*插得比平时更欢实……
直到最后那一刻,童语都在念叨着不要射在里面。可是江岩还是把积攒已久的皇粮全部射入童语的深处。
童语着实懊恼但也没再说些什么,她想的是补救措施,她应该马上去洗漱间控出体内的精*液。可显然江岩也想到了,他趴俯在童语的身上不起来,他说他真的是太久没做*爱了,累得头痛。
童语害怕了,她说江岩你是不是车祸时的脑震荡还没好啊,快起来我给你看看,江岩紧搂着身下的女人丝毫不动,没事,我在你身上休息一会儿就好……
结果江岩这一休竟没再爬起来,他生病后的体力着实欠缺,因此他真的在童语的身上睡着了。
童语无奈小心地避开他的左胳膊,把他推躺到一旁,为他清理干净又给他盖好被子才去了洗漱间,只是童语有些不安,这该进去的早进去了,现在控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