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童语惬意地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眼睛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对面欧文瑾的茶艺。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细腻”,到山上观赏红叶居然还带着成套的茶具。
娴熟弄茶的欧文瑾忽地抬眸冲童语勾唇一笑,童语莫名地觉得自己被算计了,这样有备而来的他,怎么会算不准时间被滞留在此地呢?
童语叹气之余也难得享受这样清幽惬意的小憩,这农家小院虽然简朴,却被细心的主人设计得绿荫环绕,雅味十足。
因为上午下了雨,故而游人稀少,他们留宿的这家农家院现在只有他们一对旅客。
欧文瑾把泡好的茶送至童语的面前,“晚上吃的烤肉不易消化,喝些茶去去油腻。”
童语轻闻着碧螺春的清幽茶香,缓缓地轻啜一口。
满月的秋夜,微风习习,清辉的月华透过头顶茂密的枝叶,洒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人心碎,更让人心醉……
孙栅子村海拔高,昼夜温差大,小院儿渐渐地冷起来。欧文瑾脱下身上的大衣裹住童语单薄的肩。
“喜欢这里吗?”
童语紧握着温热的杯体,浅笑着点头。
欧文瑾眉眼凝笑地看着怕冷的童语,他满足于这一刻的安谧宁静。
“等明年五一,我带你来这里赏花,虽然那会儿山上还有积雪,可山下却漫山遍野地开满鲜花,有杜鹃、丁香、马兰……漂亮的都能让你不想再离开。”
虽然明年五月还很遥远,但童语的心还是被蛊惑了,她甚至再想她应该带画板来,很多年没有动画笔了,她应该用油彩去感受这里的山,体会这里的水,留住这里的山林美景。
欧文瑾还在兴致勃勃地为童语科普着这里的动植物知识,听得童语有种恍如隔世的抽离感,她有多少年不曾这样恬淡随性的放松自己?辛勤地工作,压抑的生活,竟让她遗忘了本来的自己。
此时的童语陶醉于这样迷人的秋夜,与自己心仪的人品茗畅谈,渐渐的她忘却了同城,忘却了北京城,更忘却了她的丈夫江岩。
夜里,欧文瑾敲开了童语的房门,拿着他的衬衣和在附近刚买的洗漱用品。
童语的衣服在下山时弄脏了,还好欧文瑾有带备用衣物,所以给她送来一件衬衣做睡衣。
童语有些迟疑,她怎么能穿他的衣服,这好似有些暧昧不清。
“再想什么?难道你想洗完澡还穿着那身脏衣服睡觉?”欧文瑾眉宇轻弯。
童语接过衣服,不再拒绝。欧文瑾临走时为童语调好了空调,他知道生于南方的她怕冷。
欧文瑾再次来到隔壁房间时,童语已洗过澡穿上了清爽干净的衬衣,屋里暖融融的,让童语刚出浴的脸粉润桃红,甚是娇媚。
童语望着送西瓜的欧文瑾,盈盈一笑,“夜里谁还吃这东西,吃完胃会不消化的。”
欧文瑾放下手里的西瓜,其实他也知道吃这东西不消化,可是他就是想来她的房间多呆一会儿。
童语半干的长发用手绢随意系了个马尾,欧文瑾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还真是媲美宽大的睡袍。
此时童语正整理着床铺,纯白晃动的衬衣也难掩她起伏曼妙的身姿,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笔直修长的,还有那双水嫩的玉足在过大的蓝色拖鞋里显得格外娇小润白。
这样春意撩人的女人,即使是圣徒也会心神荡漾。
欧文瑾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揽住童语的肩,修长的手指在童语粉白的脸上爱抚着,迷离的目光滑过童语清丽的眉眼落在她轻启的粉唇上。
童语的心抽了一下,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你没有梦游的习惯吧,这位同学请你回你自己的宿舍吧,我要睡觉了。”
“嗯,我一看到你,就感觉自己在梦游。”
说着欧文瑾轻柔地抚住童语的头,嗓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蛊惑迷离,“不要动,让我再感受一下我们曾拥有的初恋。”
童语睁大了眼睛,她愣怔地看着欧文瑾的吻覆了下来,竟然忘了躲闪。
欧文瑾含住童语的唇,小心翼翼地轻吻着,带着茶香的舌尖勾勒着女人绵软的唇,轻柔的亦如三月的春风,一丝丝,一寸寸地撩拨着女人枯寂沉睡的心……
童语净白的脸颊泛起醉人的潮红,欧文瑾的舌已开启了她的贝齿,追逐着她的粉舌,难以形容的酸软正沿着她的唇向四处舒卷漫溢。
童语害怕了,眼眸里划过惊慌,她退了一步,欲躲开欧文瑾的蛊惑。
然,欧文瑾却先她一步扣住她的腰身,把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怀里。
童语抗拒地推着欧文瑾。那段曾经的爱恋对于她已变成萦绕远山的雾,美好而缥缈,这份美好她一直珍藏着,尘封着,不愿再忆起。
然而此时这个男人却强势地揭去封印,似要将一切过往卷土重来。
欧文瑾的薄唇重新攥住童语的粉唇,这一次他吻的更深了。
他的大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抚摸着童语轻颤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掠过童语嫩白的脖颈,抚过她单薄的背脊,舒缓地揉捏着她过于紧张的身体。
感受到她的身子渐渐柔软,欧文瑾的手才移至前面,轻柔地揉摸着童语的胸。
童语的推拒愈显无力,她瘫软在欧文瑾的怀里,身体阵阵激越,波涛汹涌的情*欲顷刻间席卷而来……
童语直感腿心发软,这陌生的情*欲居然在她的身子里撩拨起一股难耐的酥麻,舒服得她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童语彻底慌乱,她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她猛然推开欧文瑾,“不可以,文瑾,我们不能这样……”
然,童语已阻止不了爱*欲的汹涌,欲*火焚身的欧文瑾已经等不及童语的应允,急促的大手用力一扯,唯一蔽体的衬衣就发出哀鸣的锦裂声,晶透的钮扣跌落在地板上四处蹦串……
童语的脸色惊变,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
女人的哭声终于唤醒了男人的理智,爱*欲迅猛的欧文瑾停住动作,他艰难地调整着呼吸,滚烫的手指勾起童语的脸。
童语的表情复杂而痛苦,点点泪光颤人心弦。
欧文瑾压抑住炸裂的欲*火,勉强地清了下喉咙,“为什么哭?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我已经结婚了……”只这一句就把意乱情迷的两人拉回残酷的现实。
欧文瑾喟叹一声,把哭泣的童语紧拥进怀里,“你的感恩与他的坚守,不足以成就你们的爱情,小语你并不爱他。”
童语无助地摇头,把脸深埋进欧文瑾的怀里,成股的泪水濡湿了他健硕的胸膛。
“爱”这个字对于她来说何其奢侈,也许早在她童年失贞的那一刻起,就已丧失了这项权力。
半晌,童语抬起头,盛满泪水的眸子不敢直视男人失望的脸,“对不起文瑾,我不奢求我的婚姻能美满幸福,但求它能白头偕老,从一而终。”
欧文瑾的左肋阵阵钝痛,童语的话无形中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深深地凝望着童语,光洁的额头下汪洋一片,泪水颗颗滴落在她凝脂的胸前,旋过她浑圆巧挺的双峰向下一路蔓延……
欲望再次滑入欧文瑾眯起的眼里,仿若轻触即可燎原。
他伸手抿紧童语的衣襟,暗哑的嗓音划过一丝温柔,“不要哭了,我不碰你便是。小语,你永远是我的软肋,让我不忍心违背你的意愿伤害你。”
童语的手抵住胸口,压抑地抽泣,无法承受的疼痛正啮咬着她的心,竟让她呼吸困难。
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她的软肋,让一向冷静自持、清心寡欲的她频频失守,差一点铸成大错。
悲伤哭泣的童语身子一轻被欧文瑾抱了起来,他把她轻柔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好好地睡一觉,明早吃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欧文瑾抚了抚童语的额发,一记饱含歉意的吻印在童语的额头上。
童语望着欧文瑾孤寂落寞的背影,眼泪再次溢了出来,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但到头来他还是被她所伤。
欧文瑾站在花洒下,用冷水不断地冲刷着肿胀的身子,可一切都是徒劳,他的昂然依旧挺立,只因为他的脑海里还停留着童语的影像。
欧文瑾懊恼地捶了下墙,该死的,他还是想要她。
在这分离的五年里,童语不止一次出现在欧文瑾的梦里,梦里的他们很幸福,他们甜蜜地缠绕,快乐地追逐,他要童语便给,那销魂蚀骨的感觉竟让他舍不得醒来。
长夜漫漫无穷尽,一墙之隔,两处心酸……
无心睡眠的欧文瑾和童语都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久久不能入睡……
此时,在同城的苏逸半夜里却被电话铃音所惊扰,他猛然惊醒,抓过手机,里面竟然传来何琳哽咽的声音。
苏逸尚未清醒的大脑并没有听清楚何琳在说什么,但他却肯定何琳在哭。
“琳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逸的嗓音沙哑,心也蓦然揪紧。
何琳似乎吸了吸鼻子,轻叹了口气,“没有了,是我做恶梦了,醒来后就非常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苏逸松了口气,眉眼不免染上笑意,“好啊,你想听我说什么?”
“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何琳的声音再次泛起哭腔。
苏逸忍不住弯了嘴角,他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很少把爱字挂在嘴边,可是此时他的老婆这么难过,他也不得不去说那个令他尴尬的词。
“琳琳……我爱你,你不常说你是我身上的肋骨吗?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
电话那边的何琳没有说话,只是抽泣的更厉害了。
苏逸有些心疼,他的声音里揉了份宠溺,“乖,还这么孩子气,好好地去睡觉,明天就回来了,哭什么。”
“我明天不能回去了,这面又临时接了个采访任务,还得再耽误几日才能回去。”
何琳停止了哭泣,她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真实可信。
苏逸对何琳的话从来就是深信不疑,他又安慰了老婆几句,感觉何琳的情绪稳定了,他才挂断电话。
这面的何琳双手颓然地抵在洗手台上,她的脸缓缓抬起,镜中的女人哭得眼睛红肿不堪,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这次不止腰部被捏伤了,她的手臂,前胸,双腿,膝盖,就连小腹都不同程度地青紫一片,她不敢再看下去,这些都是她耻辱的象征……
何琳心灰意冷地蹲下身子,缓缓地把头埋进膝盖,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郭政明将如何地虐待她?
但她知道她已经受够了,她不能再等下去,她要和苏逸尽快地离开同城,她怕再晚一步,她就会崩溃地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