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看了他一眼,钱三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了盘豫刚才看自己的脸色,顿时吓得不轻,但一想起现在的盘豫就快是一付魏忠贤的样子,钱三十分的焦急。
站在叶谦的身旁,虽然不再作声,但叶谦却还是能够从他的哀伤中感觉到一线的希望。
“虽然我们现在无法劝阻盘将军,但却可以劝说御林军内的同伴,不去听从他无理的号令,这样也许盘将军就不会这般的无理取闹了。”
惊讶的抬起头,钱三的视线在叶谦的脸上直勾勾的凝视着。
半晌,才郁闷的问道:“这样做有用吗?现在的御林军附和他,巴结他的人多的去了,要是我们这时候提这样的意见,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围攻?”
苦笑的直摇头,叶谦伤心的长叹,“这就不是我所能够知道的,但此时的我们要真想让盘将军不再继续执迷不悟,也只能够求助于顺爷和军士们心中对于盘豫的抵触,这才能够让他不至于把自己变成另一个魏忠贤,要知道这个家伙已把明朝的整个江山断送得八九不离十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真想把他给杀了,以求天下的太平。”
虽然现在的自己已经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但以前在天桥下过的贫苦生活,直到现在他还是记忆犹新。
在天桥下经历的种种,被锦衣卫欺压着的日子,对他们而言,是一场恐怖的恶梦,虽然现在的他们已经进了皇宫,但在天桥下的一大帮兄弟,却还在过着穷日子,过着受人欺侮的日子。
本以为随着盘豫到皇城来,可以一展拳脚,有一番作为,可以有朝一日,打向锦衣卫,可不曾想,这才刚进来没多久,盘豫就已是魏忠贤式的嘴脸了。
皱着眉头,钱三此时的心里已萌生了离去的意愿。
看在眼里,叶谦轻叹,“离开皇宫一样要受着锦衣卫的欺侮,受着魏忠贤恐怖政策下的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想来不是我们当初进宫来所想要的结果,还是想想办法说服御林军内的兄弟吧,在我们这里头,有多少人曾经受过锦衣卫的欺侮,而被迫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点着头,虽然心里一丝把握都没有,但钱三还是决定听叶谦一回。
慈它宫,此时的灵泰正在和宁太后嬉闹,欢乐的节奏似乎给宁太后带来了人生的最大乐趣,虽然身体还没有复原,但她的内心已不再去烦恼着一些她压根儿无力掌控的事情。
陈总管就在这个时刻,不识时务的闯了进来,虽然没有看到灵泰的身影,但听着在慈宁宫内殿里传来的男人声音,陈总管暗骂自己这次惹祸了。
但想要退出,却已经不太可能,陈总管只好跪在外殿,默默的等候。
当宁太后气恼的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时,虽然已听不到男子的声音发出,但陈总管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坐在殿中的位置上,宁太后脸上挂满了怒火。
陈总管顿时一脸的惶恐,跪安后站起身,并没有开口说出自己这次前来,所想要请求的事情,而是一个劲的朝着太后说着体己的话语。
听着这入耳的奉承,宁太后的脸稍稍缓和,但一想起,自己被他窥破了的秘密,脸色顿时双又沉了下来。
惊恐的看了她一眼,陈总管苦笑道:“太后千岁,这次小陈子前来,是因为前些天我在一个宫外的家伙手中得到了一件宝贝,本想拿来让太后观赏,但却怕太后病休欠佳,只好一直放在小陈子的府中,今天见着太后身体已经安康,还请太后赏脸,准许,小陈子前去取。”
想起了这个家伙对于自己的忠心,宁太后的心稍稍放下,虽然脸色还是带着些许的不快,但明显已比刚才有所好转。
陈总管松了口气,在宁太后的同意下,快速的离去。
人才刚到府里,一个小太监已匆匆赶来,“陈总管,大事不好了,盘将军又带着一大堆的御林军朝着这里奔来。”
惊恐的望向四周,不见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吓坏了的陈总管只好让小太监再次关上大门。
又奔到了大门处的盘豫恼火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但这次的他学乖了,并不是命令手下撞击大门,而是阴险的让他们去把总管府的每一扇门都堵住。
带着几样宝贝,陈总管带上小太监,悄悄的走到一扇门前,正要打开,外头传来的怒骂声,把他吓了一跳。
把耳朵附在门上,静静的听了一小会儿。
扯住了小太监要打开这扇门的手,用手势比划了一下,会过意来的小太监惊恐的望向外头,但却被墙壁所遮掩,只好伤心的收回视线,随着陈总管回了大厅。
闷坐了许久,生怕宁太后会发怒的陈总管急得团团转,想要打开大门走出去,却又怕会招到盘豫的毒手。
在大厅里焦急的来回走动,却还是想不出此时的自己要怎么走出去,视线在小太监的身上扫过,顿时心生一计。
扯过他,附在耳边悄悄的说道:“去找件宫女的衣裳让我换上。”
虽然不知道此时的陈总管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小太监还是顺从的奔进屋子,一阵寻找。
慌张中的他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出了宫女们遗留在总管府里的衣裳,奔回了大厅。
欣喜的把身上的太监服脱去,陈总管快速的套上了宫女的衣裳。
刚一换好,扯掉了头上的太监帽,在铜镜前化了个妆容,虽然不太能见人,但在外人的眼里,却也无法知道眼前这个长相有些丑陋的宫女,便是陈总管。
看着还在发愣的小太监,陈总管郁闷的问道:“你不想出去吗?”
这才会过意来,小太监欣喜的套上宫女的衣裳,梳起了宫女常梳的发髻,便抱起被陈总管放在桌上的几件宝贝。
打开大门,一群御林军看着在这两个从门里走了出来的宫女,恶狠狠的拦了下来。
尖着嗓子,陈总管怒喝,“我们奉太后之命,前来总管府取些东西,你们竟然敢把我们拦下,不想要命了吗?”
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滑稽的宫女,几名军士哈哈大笑,伸手扯过小太监手中的几样宝贝,放在手中把玩。
看着已空了的手,小太监急了,伸出手,想要与他们抢夺,却被这几名御林军一把甩开。
摔在地上的小太监,竟然露出了一双太监的鞋子,但此时的这几名军士,只顾着把玩被他们抢到手中的宝贝,并没有看到。
吓得脸色发白的陈总管连忙拉起他,悄悄的挪到一旁。
不见这些人有所反应,陈总管松了口气,拉着小太监快步地走向青石路。
当盘豫从一个偏门处走来时,这群军士还在把玩着手中的宝贝,看着已敞开了的大门,盘豫怒喝,“你们放那姓陈的出去了吗?”
一群军士连忙把抢到的宝贝塞进口袋,笔直的站在他的跟前,异口同声的说道:“请盘将军放心,刚才出来的是两名宫女,那姓陈的现在说不定已吓得窝在房间里痛哭。”
盘豫这才放下心来,示意这几名军士随着他走进了总管府。
在青石路上,陈总管和小太监一路飞奔,当他们走到慈宁宫的大门前时,已是气喘吁吁,双腿发酸。
生怕盘豫的人会追来,陈总管的视线在青石路上扫了几眼,不见有御林军的身影,这才走到台阶前,对着一群侍卫抱拳说道:“各位兄弟,我是陈总管,情非得已,才化妆成这付样子前来,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进去。”
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宫女,虽然听着陈总管的声音似乎很是熟悉,但侍卫们却不敢冒然让他们进去。
陈总管的视线往青石路上再次扫过,虽然没有见到御林军的身影,但此时被侍卫拦下的他还是急得团团转。
一阵游说都没能让侍卫放他们进去,本想给他们几样宝贝,但却已在出总管府的时候,便已被御林军抢光了。
陈总管郁闷的扯起裙子,让侍卫们看着他脚上还穿着的太监鞋,“我真的是陈总管,还请你们快些放行,太后正在殿里等着我。”
虽然还是不敢确信,但听着这已经被他们记起的声音,一群侍卫嘻嘻哈哈的打趣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然让陈总管在进见太后的时候打扮成宫女了?”
不见他们继续阻拦,陈总管顾不上和他们打趣,带着小太监快步奔入。
人才刚一到外殿,便已被珊儿拦下,“你是谁,为什么没有通报便自行闯入慈宁宫?”
生怕会被珊儿赶出去,陈总管急了,顾不上此时的自己形象有多么的滑稽,对着内殿高声喊道:“太后千岁,小陈子有事耽搁了,直到现在才得已脱身,还请太后体谅。”
听着陈总管在外殿传来的喊声,正在内殿嬉闹着的宁太后顿时气急,心想,还说要带什么稀罕宝贝前来,却让我白等了好些个时辰,这才刚放松下来,却又来搅局了,这家伙今天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想不要脑袋了吗?
怒气冲冲的示意珊儿进内殿,正要示意她把陈总管赶出慈宁宫,却见两个她从未见过的宫女随着珊儿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正窝在太后身旁的灵泰,陈总管有些绝望,但却也没敢吱声。
此时的宁太后脸上却已经现出了怒容,吓了一跳的珊儿这才发现,两个不识趣的宫女,此时已随着她进了内殿。
恼怒的大喝,“来人啊,快把这两个宫女押出去。”
不等陈总管和小太监反应过来,一群侍卫已从大门外冲了进来。
听着脚步声,灵泰的身形一闪,转眼间已不见了踪影,当侍卫们跨进内殿时,陈总管也开了口,“太后千岁,我是小陈子。”
一群侍卫却已不由分说,把他往外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