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扯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家伙现今竟然对他们行起礼数,侍卫们挂起了一张张惊讶的脸庞。
礼貌性的回了小德子,一群侍卫便继续往前走,小德子连忙跟在他们的身后嘘寒问暖。
又走了一个时辰,小德子依然还在他们的身旁说个不停,吾良郁闷地停下脚步,大声地问道:“德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竟然愿意陪着我们这些你压根儿就看不上眼的侍卫在青石路上走了这么久的时间?”
眼前这个不上道的家伙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小德子气得脸色发青,两眼直冒出火花。
他的这付样子要是换作平时,吾良一伙早就吓得跪在他的跟前,说尽了好话,给足了好处,但现在皇宫的局势已不同于往日。
一群侍卫在吾良的示意下,并无一人肯理会他脸上挂着的怒火,继续往前走。
看在眼里的小德子虽然还是一肚子的怒火,但想起了已经变化了的皇宫局势,只好强迫自己堆出了一脸的笑容,再次走到了他们的身旁,“吾侍卫哪的话,能和你们一道走本是我的福气,我怎么会对你们看不上眼呢?”
这个家伙的变化让吾良都不得不佩服他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但内心对他的厌恶并不是一个献媚的笑容便能够消除的,想起了平日里他对自己的辱骂和欺侮,吾良并不理会,带着侍卫们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的跟随并没有让吾良愿意给他个搭上锦衣卫的纽绳,小德子无奈的停下有些发酸的双脚,气愤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地远去。
疲惫地回到慈宁宫里,珊儿的脸色依然是阴沉沉的,生怕她会再次把心里的怒气洒在自己的身上,小德子身形快速地闪向偏殿。
等到珊儿看到他闪过的身影时,小德子已飞快的逃去。
想着今天他和自己所说的话语,珊儿哀伤的走进内殿,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着的宁太后。
伤心的泪水滴滴落下,转眼间已沾湿了她衣裳的领子。
窝在角落里的几个宫女似乎也被她的伤心所感染,一个个落下了滴滴的泪水。一时间,整个内殿里已被忧伤所笼罩。
带着这一群侍卫,悄悄地来到了盘豫和小顺子所统领的御林军的住所外,吾良悄悄地带着他们跳上墙壁,望向了里面正在操练着的人群。
这些五大三粗的江湖人物,在吾良看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虽然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太少,但想要和锦衣卫斗,这些人简直就是疯了。
静静的观望了许久,吾良有些厌烦,转过头,望向远处,并不见有同伴的身影出现,想了想,便带着自己的这帮人从墙头上跳下,哼着歌曲往回走去。
正在场地里操练着的人群纷纷停下,一个个望向了已被推举为教练的叶谦。
抬头望向刚才吾良一伙趴着的地方,叶谦的嘴里挂上了一丝的冷笑,让心中有些慌乱的人群纷纷定下心神,继续着刚才的操练。
坐在厅里,听着钱三小声地汇报着刚才吾良一伙前来偷窥的事情,盘豫惊恐的起身望向屋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还在操练着的御林军。
虽然他们的步伐依然十分的沉稳,但对于锦衣卫的势力,盘豫却还是吓得浑身发抖。
看在眼里的钱三,心里也禁不住起了犯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在天桥时锦衣卫们作威作福时的场景。
细想了一下他们这伙人的人数,钱三的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原本十分镇定的心绪开始散去。
带着一脸的恐惧,低声问道:“皇上打算和锦衣卫来场殊死博斗吗?”
感觉到了他的惊恐,盘豫苦笑道:“这倒没有,皇上只是想让你们来保护他的安全,因为皇宫里的侍卫已不再被皇上所信任。”
钱三的心稍稍定下,但内心却因自己这次的怕死而很是羞愧。
随着盘豫走进场地,看着正在操练的同伴,钱三高声地向叶谦问好。
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叶谦轻笑,“你这家伙竟然也会偷懒,还不快点加入队伍。”
虽然自己的脸上的颜色是一片黝黑,但场地上的人群却还是能够看见他脸上泛起的绯红。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顿时在广场里响起,把刚才的惊恐全都扫去。
再次恢复了的人群专心致志的继续操练着,嘴里时不时发出的呼喝声在皇宫里不时的回荡着。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一个个饥饿的御林军急冲冲地奔往食堂。
已摆放整齐了的餐品让他们快速地坐到了各自的位置,狼吞虎咽地吃着。
坐在角落里的叶谦默默地吃完了盘里的食物,便拉着倾城往外走去。
当他们走到场地上时,这里已是一片寂静,叶谦的视线向四周扫去,不见有人的人影出现,松了口气,扯着倾城快速的跃过墙壁,奔向远处。
一路飞奔,他们再次来到了当初曾经为了躲避侍卫的追击而藏身的假山里。
虽然眼前依然是熟悉的景物,但他们的心境却已全然不同,在假山里来回穿梭了几次,倾城并没有发现异样,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了还在寻觅的叶谦。
半晌,叶谦还在假山里穿梭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实在忍受不住内心的好奇,倾城开口问道:“叶谦,你在这假山里寻找什么?”
“我上次在假山里留看到的一个记号,不知被谁给刮掉了?”叶谦无奈的停住身形,懊恼的环顾着四周。
“记号,”倾城吓了一跳,视线随之在假山的石壁上搜寻着,“是什么样的记号,有什么用途吗?”
“一个传递消息用的记号,原本是江湖一些门派所设计出来的传唤用的信号,当时因为太过于急促,便没去详细看记号上所绘的方位,但现在却已被所画之人给涂去了,太扫兴了。”
看着叶谦脸上挂着的遗憾,倾城哭笑不得,心想,几个月前的一个记号,竟然能让这个聪明的家伙念念不忘,这也太让难以想象了。
本想笑话他一下,却怕他会不再搭理自己,只好强迫自己闭上又要不经由大脑思考而说出的话语,随着他离开了假山。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瘦小的身形悄悄地移进了假山,在石壁上摸索了一番,但带着微笑离开。
带着倾城回了御林军的住所,叶谦坐在自己的床位上直发呆。
从不曾见过他这付模样,倾城很是疑惑,起身悄悄地坐在他的身旁,“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叶谦摇摇头,并不说话。
屋外,钱三一伙正嘻嘻哈哈的往住所走来,倾城听着屋外已传来的嬉笑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扯过被单,但把自己送到床上。
大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拿着灯笼的人群看着已呆在床位上的他们,惊讶的往各自的床位走去。
脱下身上的外套,钱三疑惑地问道:“叶谦,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房睡了?”
已躺回床上的叶谦叹了口气,“今天有些犯困,便先回房了。”
钱三点点头,不再作声,视线在同伴们的床位上扫过,看着他们已一个个躺在床上,便熄灭了灯笼。
再次暗下的房间里,一声声沉稳的鼾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响起。
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叶谦却无法入睡,只好睁开眼,望向黑漆漆的四周,已都睡下了的同伴此时也许在做着香甜的美梦。
叶谦叹了口气,悄悄的扯开被子,迅速的从半掩着的窗户跃出,不等另一张床位里的倾城反应过来,人已到了屋外的院子里。
倾城急急起身往外跃去,刚一落地,院子里却已不见了叶谦的身影。
惊讶的四处望去,依然没能寻到他的踪迹。无奈的转身回了房间,看着房间里还在熟睡着的同伴,倾城的心里突然间感觉到了阵阵的烦燥。
呆坐在床位上等待着了一小会儿,不见叶谦归来,心里的不解让她的身形再次跃过窗户,落在院子里。
四处望去,还是寻找不到叶谦的身影,倾城想了想,便提起身形,跃向了白天他们去过的假山处。
人刚才一落下,远处一个黑影已悄悄地靠近,倾城心里一阵恐慌,身形迅速的移动,这才躲过了黑影猛烈的牚风。
当掌风再度扫来时,叶谦的身影已迅速地从假山里窜出,一道牚风顺着他前移的速度扫向了黑影。
不曾预料到假山里竟然还会有人藏身,黑影被叶谦的掌风扫了个正着,一声惨叫顿时划过寂静的夜空。
未等倾城反应过来,黑影已带着伤朝着远处逃去。
扯着还在发呆的她,叶谦快速的随着黑影奔去的方向追去,转眼间,三人便在皇宫的夜色中一前一后的追逐着。
一群在附近巡逻着的侍卫急急奔来,站在假山外望了许久,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惧怕,也许是担心是锦衣卫在假山里杀人,便没有人敢再往里走去。
又寂静了的皇宫不再有惨叫声发出,站在假山外的侍卫们便一个个地往青石路上走去。
追着黑影来到了苦力营处,便不见了这个家伙的身影。
倾城一脸的诧异,心想,皇宫里的苦力难道也藏有这样武功高强的家伙吗?
正想着,叶谦已拉着她跃进了苦力营,虽然此时的月光正柔和的洒在地上,但当他们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有人影出现。
惊讶的望向四周,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一片的寂静,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便再也没有人的身影出现。
郁闷的拉着倾城移向苦力营内,一间间简陋的房间顿时在他们的视线里敞开。
二人透过月亮射进营内的微弱光线望向了一个个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苦力。
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但却没有他们所要寻找的黑影。无奈的退出苦力营,叶谦懊恼地问道:“你怎么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