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囡一惊,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
正居高临下的低着脑袋还自己眼观眼鼻观鼻。
第一个反应就是起身跳开,可是因着他声音中的忧伤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动作。
对,就是忧伤,夏囡觉得自己分明从他深沉的话语中听到了忧伤的成分。
一时很是好奇,他那样阳光的一个大男孩,又有些没心没肺,整天就惦记着怎么调戏她,怎么也会让别人有这么忧伤的感觉呢?
“小囡囡,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楚岩,楚岩啊!”
楚岩见夏囡愣住更加殷切的问着,恨不得马上就把小时候的那些事说给她听。
可又不得不忍住,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记忆还真没有几件是愉快的。
夏囡狐疑的看着月光下他朦朦胧胧的脸庞。
“我知道啊!”
她知道他是楚岩,谷川的同学兼死党嘛。
楚岩挫败的垂下脑袋,听夏囡这么说就知道她还是没想起来。
也不能怪她,他离开A市跟爹地去美国的时候她不过才五岁多一点。
“这个,还记得吗?你妈妈送给你的!”
楚岩举起右手,让她看他中指上的那枚珍珠戒指。
借着月光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大概的轮廓的。
那是个白金的戒指,中间镶了颗珍珠,珍珠的周围是一圈细小的碎钻。
很女气的一个戒指,戴在他的手上说实话真的很不协调。
珍珠应该是淡粉色的,不过因为光线的问题不太好分辨,但肯定不是白色的。
而且很小,比普通的珍珠要小上将近一半,圆圆的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倒是很好看。
像是个小孩子的饰品。
想到这里夏囡的脑海中猛地涌现出一段记忆。
那是她五岁的生日,妈妈送了她一对珍珠的耳坠,说她已经是个小美女,可以打扮了。
就是淡粉色的珍珠做成的,她很喜欢很喜欢,结果却在第二天跟人显摆时被人弄坏了。
把上面的珍珠给弄掉了,记得她当时哭了好久。
白霖轩跟郑以南还狠狠的修理了那个弄坏她耳坠的‘凶手’。
可惜那颗弄掉的珍珠最终也没有找回来,还是妈妈又给她买了一副一样的她才又高兴起来。
其实这段记忆早已模糊了,要不是那个人被白霖轩和郑以南揍的很惨她都忘记了。
事实上那个时候她还小,见了什么就是三分钟的热度,后来那副新买的耳坠都不知道让她给扔哪了。
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太记得了。
想起了这出自然也就想起了别的。
夏囡皱着眉头道“你是那个,楚……楚岩,对,楚岩!啊!你是那个楚岩!”
夏囡慢慢的把他跟记忆中的那个人跟他对上号差点没跳起来。
那个楚岩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时候在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都不跟他玩,说他是野种什么的。
因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些小朋友脾气都是很大的,还经常欺负他。
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就是太善良了,觉得他一个人被欺负还在那死忍着不哭就主动的去跟他玩。
那个时候的她有点婴儿肥,特别的招人喜欢,在她的保护下渐渐的也有很多小朋友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尤其是郑以南,两个人更是合得来。
只是没想到他这人恩将仇报,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她。
剪过她的辫子,往她的身上放过毛毛虫,她最怕的就是蛇这种软体动物,他总是趁她不备逇时候弄那种特仿真的玩具吓唬她。
反正对于夏囡来说那个楚岩简直就是坏事做绝,当然也没少挨白霖轩的揍,白霖轩比他们都大一些,他在怎么厉害也打不过他。
后来就连郑以南也看不下去了,两个人经常和起伙来修理他。
忽然夏囡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
她明白的可不是怎么就那么巧这个人后来和谷川成了大学同学,她又那么巧的碰到了谷川他们三个人。
而是为什么他现在还是总欺负她,吃她豆腐,原来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啊!
当即仇视着楚岩,猛地把他推开鞋都顾不得穿就钻进了电梯。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等墨池他们回来她就告诉他们赶紧把这个人撵走!
楚岩看着夏囡跑掉,情不自禁的一阵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想想才知道当时他的做法让夏囡多么的讨厌甚至厌恶。
可当时她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张口就是轩哥哥,以南哥哥,他只是想让她把注意力多放在自己身上一些,没有想到会适得其反。
也是那个时候他明白了谣言是多么的伤人,慢慢的就琢磨着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努力的想和他们融入到一起,想跟那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女孩子一起玩耍,想和他们一样叫她我的小公主。
可是他单方面的想,人家并不接受他。
因为他的母亲未婚先育,因为那些小朋友的妈妈来接他们的时候都会说‘瞧,这是个野孩子,私生子,有爹生,没爹养。’
然后那些小朋友就会问,妈妈,什么是野孩子?
‘就是他啊,就是坏孩子,千万不要跟他玩哦!’
后来他明白了,有些时候隐忍并不是万能的。
而张扬有张扬的好处。
他开始强势,嚣张,用拳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