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什么的证据这样说。”马克汉说:“但是,这两起杀人案有相同之处——都缺乏动机,这一点我们是不能忽视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行凶的动机?那么你又为何将罗宾这起看上去没有明确动机的凶杀案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呢?”
“虽然动机不明外,但是这两起案子在时间和地点上的巧合,都使我们不得不将它们放在一起考虑。”马克汉向教授解释道。
“这就是你们假设出来的根据吗?”教授的表情很不以为然。“我想你们的数学一定不太好,马克汉先生,你应该知道,以这种前提而假设一件事情是很轻率、愚蠢的!”
这时万斯插话说:“除了上面所说的,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出现在一首古老的儿歌里。”
教授丝毫没有隐瞒自己被惊吓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看着万斯。过了好一会儿,才面有怒色地说:
“请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们并没有和你开玩笑。”万斯悲哀似地说:“跟我们开玩笑的是主教。”
“主教?”迪拉特教授听到这句话,十分冲动,但是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说:“马克汉先生,请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你们已经在我面前提到两次‘主教’这个字眼了。难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在罗宾被杀后,写信给报社的人是主教,主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在史普力格的尸体下面,我们发现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的纸质、字体和主教所写的那张纸条都是一样的,这是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一道数学公式。”
“什么?”教授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是同一架打字机打出来的吗?那上面是一道数学公式?……是什么样的公式?”
马克汉翻开笔记本,拿出了匹兹警官给他的那张三角形纸片。“理曼·克理斯菲尔的坦索尔公式。”教授一动不动、仔细地看着那张纸条。过了一会儿才把它还给马克汉。当他重新将视线转移到我们身上时,他的眼中出现了十分疲惫的神色。“我并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他用很绝望的语气说,“但是,我认为你们现在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教授的态度竟然转变得这么快,不紧使马克汉感到惊讶。
“我们今天的来访,主要是想确定贵府与史普力格是否有什么关系。但是说实在的,即使我们知道了你们和这位年轻人是认识的,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但是,仍然希望你能原谅我们对你以及府上的人的打扰,请原谅。”
“亲爱的马克汉先生,你们可以尽量地问!最好一次问完,因为我不想总是受到你们的打扰。”教授抬起头看着马克汉,说:“可是在你们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之前,请先通知我。”
“好的!”马克汉站起身。“但是目前我们并不想用什么特别的方法来审问。”马克汉与教授握了一手。从他的举动来看,马克汉似乎清楚教授心里的挂虑,只是没有点明,而安慰似地看着他。
教授把我们送到门口,说:“我实在不太明白那个打字机打出的坦索尔公式是什么意思。”他一边摇头,一边轻声地说,“但是,如果有我能效劳的地方……”
“噢,还有一件事想向你讨教,教授!”走到门口万斯停了下来,说:“罗宾被杀的那天早上,我们见过德拉卡夫人——”
“啊?!有这事!”
“当然,德拉卡夫人极力否认自己在案发当天的早上曾坐在窗边向外看,但是她似乎真的看到了11点到12点之间,射箭场上发生的事情。”
“哦?她真的看到什么了吗?”教授充满好奇地问。
“好像看到了一点。德拉卡说他曾听到了母亲的惊叫声,但是德拉卡夫人却坚决否认自己曾叫过。所以我们猜测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但她却将自己看到的东西隐藏起来了。因为我突然想到您和她是比较熟悉的,你们讲话比较方便,所以我想请您在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能否替我们打听一下这件事吗?”
“不行!”迪拉特教授的回答十分生硬,其语气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当教授的手碰到了马克汉时,他又立刻恢复了镇定,说:“你们委托我办的事情,好坏参半,使我很为难,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亲自去问问那个可怜的女人吧!我没有办法问出什么的。我想你们倒是会有很多办法,可以探查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教授一直看着马克汉,“她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是的,我们一定要找出一些线索。”马克汉斩钉截铁地回答,但是他仍不失体贴地说:“如果恶魔横行于这座城市,那么他必将危害人类。所以我们有必要将他绳之以法——即使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放弃、害怕,一定要抓住他。不过请放心,我们不会波及无辜的。”
“我希望你们能有个心理准备,”教授从容不迫地说:“你们追查出的真相,大概比犯罪行业本身可怕得多!”
“您说的很对,对于这一点我们早就觉悟了。但是即使这样,我们还会勇往直前,毫无退缩、畏惧之意!”
“好的。但是,马克汉,我比你们的年纪大很多,你们现在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但是我已经是半头白发的老人了。人一上了年纪,自然对宇宙的奥秘了解得深一些。以前那些使我产生极大兴趣的事情,现在都是我没有耐心去理睬,因为我对人生的价值观也有了更深的解释。”
“但是人并不仅仅靠价值观生存的。”马克汉理直气壮地说:“支持到底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义务,因为它会导引我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好吧,你说得很对。”教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倒希望你们没有向我求援。当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请你们发挥爱心,不要对一个在身体和精神上都有病的人赶尽杀绝,希望你们将凶手送上电刑椅之前,多了解、关心一些那个人的心态。”
说完,我们就向客厅走去。万斯小心翼翼地将他的香烟点燃。
“看得出,教授对史普力格的死很感伤。”万斯说:“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当他看到坦索尔的公式后,从他的表情可以推断这与史普力格和罗宾的死有关。而且,教授很容易就相信这是一个事实。除此之外,教授很坦诚地说出他认识这名死者。由此可见,教授一定在怀疑着什么,或者就是在害怕什么——太奇怪了,教授的态度有一点反常。他将你坚持的法律正义看作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东西。马克汉,你感觉到了吗?教授似乎很袒护德拉卡夫人,他们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我认为教授并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他对精神和肉体的病态的人的看法是什么呢?我们现在应该和派因以及他的女儿谈一谈。”
马克汉很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抽烟。他这份沮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从这两个人的口中问出什么?”马克汉唠叨着说,“希兹警官,你把派因叫过来吧!”
希兹出去后,万斯马上盯着马克汉,说:“喂老兄,你不要发牢骚嘛!虽然这是一个棘手的案子……”万斯突然认真地说:“现在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未知的情况。但是我们一定要有斗志,要勇敢地迎接这场战争。虽然乍看之下,这件事十分微妙,而且我们不知道这种微妙的原因出自哪里。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知道了一件事——这件事与这栋房子有些地缘关系。我想,在我们周围潜伏许多肉眼看不到的恶魔,他们正在窃窃暗笑。所以,对于我为什么还要和派因他们谈谈,你们应该不会感到讶异了吧?我们一定留心那些不足为奇的地方,我们应该在自认为没有问题的地方重新搜索……”
这时,我们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希兹带着派因出现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