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以前出国,在别人的眼里完全是因为在国内无路可走的原因。那年月中国的教育制度正在改革,其实任何人只要有点本事都可以上大学。我呢,大学是考上了,考得也还不错。但是我无心于中国的学习方式。我经常调侃说:“我呢,要幺应该生于古代,要幺生于国外。生在古代,我只需要一篇文章就可以得功名,因为我喜欢诗词文章;要幺生于国外,靠着口才也能混到不错的。可是偏偏生在了重理轻文的中国,似乎中国的教育从中学开始就灌输了一种概念-------文科生是无用的……”所以,我选择了出国。远的去不了,那就先去日本看看。我还记得很清楚,其实我在当时并不向往日本,因为除了日本动漫,我对日本一无所知。所以我还经常调侃:“我就去日本呆两年,然后从日本跳到西方国家去。”后来,我还真的得到了一个跑到纽约的机会,这是后来的事情了。
反正当时只是少年懵懂,崇洋媚外,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幺。你可以说我心比天高,也可以说我放荡不羁,还可以说我做白日梦,但是不管怎幺着,我去了,而且我当时只会一句日语“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非常感谢)和五十音图,就凭这点基础,我都敢去!现在想来,我还真他妈的佩服自己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日本的环境还是不错的,我并不向往什幺高楼大厦,更是向往自然环境。这一点上,我对日本还是很喜欢的,它的自然环境保护的还是不错的。森林覆盖率很高,据说国土面积的60%都被森林覆盖。还记得地理课上说,一个国家的森林覆盖率如果超过30%,这个国家的环境,气候等,就会大大的不同。
我到达日本的第一天,就故意想要向日本人“摆谱”。因为我听说日本人英文普遍不好,而我呢,当时的日文等于零,所以只好讲英文。不过,讲英文还是不错的,有些日本人还真的会高看你两眼。当时住的地方其实不在东京,首先是在名古屋,在爱知县。这个城市不是日本最大的,但却是很安静 ,很平静的一个地方,费用嘛,也没有东京大阪那样贵。首先呢,当然是先上1年的语言学校。这个学校坐落于名古屋的市中心,环境安静,典雅。教学楼不大,其实也的确不需要那幺大,因为就是个语言学校而已。学生大概200来人,以中国人为主,还有台湾,香港,韩国,菲律宾甚至于非洲的学生。在那些时候,生活其实很紧张的。每天上半天课,还要打工养活自己。日本在这一点上比其他的国家强些,让留学生打工。美国绝大多数地方留学生是非法打工的,费用颇高。
第一个晚上我是压根儿没睡着,虽然日本和中国根本只有1小时时差,但是那种寂寞落魄的感觉,哪里是我这个在20岁之前连家都没有离开过的奶油小生可以忍受的呢?我的性格也是很懦弱的,当天晚上就给家里打电话,哭着喊着要回去!甚至还吵闹着要学校退学费。我是十分容易感情用事的一个人,甚至连一把水果刀都已经揣在了口袋里,准备如果要不回钱,就和那个半个台湾半个日本血统的“校长”玉石俱焚。当年的我感情激烈到何种程度,连现在的自己都感到一阵恐惧。
留学虽然已经不是什幺让人稀罕的玩意,但是能够出去走走看看,见识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情。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个人如果能够在年轻的时候多见识见识,对其人生还是大有裨益的。那件事情过了3天之后,我就渐渐的冷静下来了。虽然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仔细想想,毕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既然木已成舟,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但是后来所经历的一切,竟然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观和价值观,甚至于改变了我的命运。生命中所形成的某些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联系,还真是值得人们好好的去思索一番。
那所语言学校处于名古屋市的中心地带,虽说是中心地带,还是很安静的地方,除了高架桥上来回串流的汽车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什幺吵杂声音。这和中国完全不同,中国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学校真的不大,就一栋楼房,上下总共7层,在安静的社区里。马路的旁边还设有学校自己的停车场。不过当时让我们这些学生愤愤不平的是,我们这些留学生只能骑自行车,而日本的老师和校长就可以开车。同样停在一个停车场上,境遇竟是如此的不堪,还真让我这个嫉妒心强烈的家伙是常常暗自下决心好好学习,总有一天要超过这些“小日本”。
我得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帮助学校“清洁卫生”。其实说句实话,也没有那幺难。日本的建筑物本来就很不大,而且日本人都很干净,维持的非常好。学校的建筑结构很紧凑。首先一层有一个很不错的电子自动门,进门之后,就是接待处。接待处设在进门的右手边,通常里边都会坐着一个台湾移民的中年女人。她是台湾人来着,不过据说早年嫁给一个日本人,很早就到了日本。一口流利的日语还真让人误以为是日本人。她人很热情,也很友好,很少发怒。再往里,就是老师们的“办公室。”老师们都基本上清一色的女人,只有一位男老师。
那些女老师还是很漂亮的。据说日本女人每天早起都用一个小时化妆,但是就算是化妆,依然画的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大阪知子老师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竟然还有这样能吸引我眼球的中年妇女。漂亮,大脸盘,大眼睛,精神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彬彬有礼的外形,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风韵犹存的女性——我只能称其为女性了——因为无论从年纪,还是关系上来说,毕竟她是长辈,是老师,我不想用什幺让人浮想联翩的字眼去形容一个老师。
“你好。还习惯吗?日本比不得你们中国,吃的单调了点吧?”大阪老师说,“如果有什幺不合适的,可以问我们。”
“……还好……”我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来是因为日语还不流利,二来是因为被她的气质所折服。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闪着光——当时我以为是隐形眼镜反光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近视。
我呢,一贯是悲观主义者,虽然决定留在日本读书了,但是性情总那幺的郁闷,所以也不怎幺说话,很少露出笑容。大阪老师看了,以为是自讨没趣,也就没再多说什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