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西斜,东县区摆摊的市集早已散去,街上只有少量的行人在行走。苏丽怡走出客栈,面带微笑,明亮的眸子好似两滩秋水,怀里的钱袋沉甸甸的,里面有10两又六百九十七文钱。真好,终于摆脱了无产阶级的称号。
她走进米铺买了一小袋米,还有一小袋面粉。本来还想买一点肉回家,肉摊早已经收摊了,也对,这年代不像二十一世纪有冰箱。猪肉一般早上被宰好,中午就被卖光了。
苏丽怡路过“宝书斋”,正好看见那个凶巴巴的小童不在。看店的是一个年约25岁,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她想起她今天已经不断地运用现代知识来扩展财路,而且自己言行举止,大胆跳脱,若有人有心查证,不免露陷。
她略为思索一下,便走进“宝书斋”,青袍男子虽有讶异,但仍文质彬彬地迎前问道:“姑娘,你想买什么。”苏丽怡抬眸一看,只见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苏丽怡微愣,随即恢复平静道:“小女,想买一两本书。”青袍男子把苏丽怡领到一排书架前,让她细挑。
苏丽怡挑了一本《翠峰县志》正欲给钱,一道尚未变声的男声道:“野丫头,谁给你进来,真是赶也赶不走。”糟糕,又是今早遇见的那个毛躁小童。青袍男子把手一拦道:“板凳,不可无礼。”那名叫板凳的小童急急道:“姐夫,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早就看见她走进来说卖叶子画。你说叶子可以作画吗?这臭丫头,简直想把我当傻子耍。“
青袍男子疑惑道:“叶子画?”苏丽怡硬着头皮正想解释,又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佳儿姑娘?”众人抬头望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高七尺,面带刀疤,身穿蓝色华袍的男子,此人正是怡红院阿大。阿大拿着画卷走过来道:“佳儿姑娘,这么巧遇见你。”苏丽怡颔首点头。
板凳涨红了脸道:“原来是和臭丫头,一伙的,敢情想强买强卖。别以为我们好欺负,陆铺头可是我堂哥呢。”阿大一把拽起板凳的衣领道:“哪个是臭丫头,小娘养的嘴巴放干净的,怡红院还没怕过谁呢,我只是来把画裱起来而已”有桃娘相赠信物,阿大俨然把苏丽怡当怡红院贵客,而且苏丽怡那一把出神入化的大话骰早已把阿大征服了。
青袍男子道:“这位大哥稍安勿躁,是在下管教无方。板凳有所冒犯,在下代为道歉。只是拳脚无眼,能否把小童放下。”阿大目光冷冽,不为所动,粗壮的手臂依然把板凳轻举,他目光望向苏丽怡。苏丽怡道:“阿大,不可动粗。”阿大把手一松,板凳一个踉跄,他红了眼睛,握紧拳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青袍男子把板凳护于身后道:“这位大哥。可否把画一瞧?”阿大递之,青袍男子缓缓打开,惊呼起来:“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想不到枯黄的落叶在姑娘手里竟然如有第二次生命。莲花浅摇,蝴蝶双双,画虽简单,意境高远,实属难得。想不到姑娘如此蕙质兰心。”板凳震惊:“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他一脸不可置信。
苏丽怡脸微红道:“这位公子抬举了。”青袍男子拱手一立道:“在下袁书恒,这小童是在下的小舅子,今早言辞冒犯,多有得罪。《翠峰县志》和这位大哥的裱画就当本店赔礼吧,板凳还不出来道歉。”
板凳别过脸别扭道:“对不起。”苏丽怡禁不住要笑了:“没关系。”这一笑让她面容生动起来,明亮的眼睛被眯成月芽儿,弯弯的,洋溢着淡淡的温馨。袁书恒觉得万千殷红不及面前浅浅微笑的女子,一个有才,又大方温柔的女子霎时让人亲近起来。
板凳带着阿大把画裱起来,袁书恒望着苏丽怡道:“姑娘的叶子画,新颖大胆,又返璞归真,清新自然。若是再有佳作,务必来宝书斋。”他本想问佳人姓名,又怕唐突佳人。
苏丽怡心喜:“那一定”有这句话,叶子黏贴画,再不怕打不开销路,不用劳心劳力地上门推销。苏丽怡望着逐渐清冷街道,个别商铺也开始打烊收摊,她接着道:“时候不早,小女就此别过。”
袁书恒虽有不舍,但未作挽留,他移步出门相送,望着苏丽怡越走越远的身影,渐成黑点。
太阳逐渐西斜到天边,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只是在自己的周围留下了一圈金灿灿柔和的光晕。苏丽怡不禁加快脚步,只要穿过拱桥,就能到达西县区。出来一天不知道红儿,蓝儿怎么样,好想念那两个软软糯糯的包子啊。现在有银子了,得把红儿,蓝儿两个小包子的尖尖脸蛋,养得鼓起来。苏丽怡愉快地构思起包子养成计划,她觉得生活充满了动力。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投河了。”一声着急的声音在前方荡散起来,之后又是几道不同的声音呼声道:“来人啊,来人啊。”零散的行人,迅速地向前方靠拢,围成一道弧线。
苏丽怡挤进人群,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被救起。一郎中探查一番道:“气息全无,准备后事罢了。”一路人答道:“刚救起的时候还听到微弱的气息,大夫你看看,观此男子年约二十,衣着华丽,就此逝去,未免太可惜。”
郎中道:“不是老夫不想救,只是老夫只救活人,这已去的死人,实在回天乏术啊,小哥不如通知衙内吧。”
苏丽怡听了,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迈向被溺男子。十年的护士生涯,遇到危重病人,全力抢救,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听路人与郎中所言,此人不过气息全无在片刻之前。抢救黄金时间是发生伤病4分钟,而此男子年龄不过二十,衣着不俗应该是身体底子极好的。若是抢救得到,未尝不能挽回一条生命。苏丽怡没有想太多大义凌然的理由,也没考虑到这年头她的表现会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行为。她只是无法做到对一条生命漠视。
作者题外话:求留言,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