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浩航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新月如钩。
苏丽怡踏进院子就发现,大来脸色黑的如锅底。苏丽怡不动声色问道:“大来,有什么事啊?”哥字去掉吧,她一个二十八岁的人,实在没法叫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做哥。
大来劈头劈脑,厉声道:“你是不是有病,要天天洗澡。你知道一捆柴火能卖3文钱。家里多少地方要钱。我天天打工,累死累活。下班后还要砍柴,我只能每天多干这么来回一转,就为了挣6文钱。6文钱够买4斤糙米,够家里吃几天了。家里的商铺又准备交税。清明节快到,又要给爹娘买纸钱你懂不。”大来双眼充血,仿佛一个被点燃导火线的炸弹。
苏丽怡被骂得狗血淋头,她身躯站直,不敢移动半分。她也觉得很委屈,她有轻微洁癖,天天洗澡是习惯。她很想说:“不就洗个澡,至于这样吗?”她嘴巴微微张开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大来如同炸了毛的公鸡,配上那粗犷的身材,隐隐有点吓人:“存粮如存金,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你都已经十几岁的人,这么点难道就不懂吗?比红儿,蓝儿还不如。”
苏丽怡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头指鼻的骂下去,羞愧难当,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她钻进去。怪不得今天给红儿洗澡的时候,红儿不肯洗,最后还是她威声利逼才洗。被别人骂道连一岁多小孩都不如,那是多么讽刺的骂句。她来院子前本来心情还挺好的,沉浸在教育红儿的好心情中。片刻,从天堂到地狱。
苏丽怡想道歉,二十八年的现代生活,她还做不到给大来到道歉,她有自己的骄傲。
大来看着苏丽怡这样子:“一天一次洗澡,这是大户人家的日子。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你要走要投河随你。”说着转身离开。或许他就不该贪图美貌买了苏丽怡,张大来懊悔。院子里传来沉重的跨步声。
苏丽怡独自站在小院子里生气,羞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得一文不值。她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不干净。
说到底,她有点轻微洁癖。这洁癖是她在手术室工作时候养出来的。做手术前从一遍一遍的洗手,到戴手套,穿手术衣,都得严格要求无菌。手术当中,手臂不能放到腰部以下,因为距离地面近,那是非无菌区。手术室空气要消毒,手术台要每台擦拭。所有手术器械都得消毒,包括棉球,纱布。可以说,一个没有洁癖的护士是做不了手术室护士的。因为对无菌要求差点,会造成病人轻则感染,重侧危害生命。她只是用了几根柴火,就被得狗血淋头了,生活是何其的痛苦啊。
这时候,她肚子开始疼了。苏丽怡想她躲避了两天要面对的事情,终于来了。她奔向茅房,茅房只是半截木板围建而成的。苏丽怡每次小便都有种忐忑的感觉,总感觉有人要推门而入。更不要说大便的时候,这茅坑修建得四四方方她连蹲都不好蹲。苏丽怡终于享受《寻秦记》里项少龙的待遇——没有草纸,用竹片。
上一次茅房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有如酷刑。苏丽怡完事后,做在院子里的石阶里,望着遥远的星空流下眼泪。
穿越到这莫名的古代,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她熟悉的工作,她没有哭;一日两餐,饥肠辘辘,她没有哭;穿针引线,不会,她没有哭。但是,就用了几根柴火,被骂,她却哭了;大便没有草纸,她却哭了。她对生活只是卑微到干净一点,为什么做不到。
苏丽怡抽泣着:死大来,好好说话,不行吗。至于一开口就骂得人狗血淋头吗?她满满的一腔怒火,真是一刻都不能平静下来,又是流泪,又是生气。她想:死大来,臭大来。为什么要半夜找她谈话,他不知道有夜不责子,这一说法。如此被骂道,她这是心情是何其生气,纠结得不能入睡。
屋子的另一头,大来也是睡不着觉。他有点担心,刚才他是不是语气过分了点。他就是这样,什么都能忍受,就不能忍受不节约,浪费。皓月国已经是建国16年,皓月国的前期是沈国。在建国之前,战争,内乱,民不聊生。他爹娘那一辈吃树皮为生熬到了新国建立。他十岁之前还是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直到近年,爹娘买了布铺,日子才好过点。在他看来日子就应该厉行节约,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啊。而且爹娘不在,他的负担何其重啊。红儿,蓝儿遇到问题哭着寻求他的帮助。他遇到问题,又能找谁呢。他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大来想走出去,安慰苏丽怡,但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不知道该说啥,他没错,不是吗?
作者题外话:求点击,求收藏,求留言。敬请期待,这本小说,过程是让你笑得没心没肺,又哭得撕心裂肺。不用担心,最终会是喜剧。我觉得一本好的小说,是让人的内心得到升华,不是看过就算,过后什么都不记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