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若走到凌梦晨身边道:“官爷莫要信这小人胡言,当初小女子初来此地便发现此人虽然为管事却处处中饱私囊,便辞退了他,没想到此人心肠歹毒,竟然怀恨在心!”说到这,她顿了一下道,“不过污蔑小女子事小,若是因此让官爷选了不该选的人,那才是……”
她话音刚落,郝仁便吓的脸上苍白,忙道:“官爷,她胡说!她胡说!这男的从他们来的时候就住在隔壁,他们是串通好了的!”接着他指着沈梨若道:“官爷,她要是有婚约,那应该有婚书在身,只要他们交出婚书,小的……小的任由官爷处置!”
领头的衙役沉吟了一会道:“那就劳烦两位将婚书交出来吧!”
沈梨若和凌梦晨对望了一眼笑道:“官爷真会说笑,小女子出来养病,怎会随身携带婚书,婚书自然放在家里,有家中长辈保管。”
“哼!空口白牙,说了等于白说!”郝仁斜着眼讥诮道,“我看两位八成是没媒没聘,就这样搅合了吧!”
沈梨若的脸顿时一僵,虽然郝任算是说对了,但那是她的选择,还容不得这样一个小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并且作为一个女人,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自己和人无媒苟合,她只觉得一股郁气冲了胸口。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说我的儿子媳妇是私下勾搭,无媒苟合?”
顿时凌梦晨那黑如锅底的脸拉的更长,眼角直抽。
儿子?媳妇?这人叫的是谁?沈梨若感觉到凌梦晨那明显一僵的身子,面带疑惑的朝门外望去,这“儿子”该不是是指他吧……一想到这,沈梨若的心中莫名的生起一阵慌乱,连忙抚了抚鬓角,理了理衣裙,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羞涩和拘谨。
“是谁?”伴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两个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在前面之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五官生的虽然不是极好,但脸部棱角分明,身材倾长,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潇洒和英气,真是一英俊潇洒的好男儿。而跟在后面的赫然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木易。
沈梨若的眼神在来人和凌梦晨之间游荡,若此人是凌梦晨的父亲,那岂不是说凌梦晨的相貌和他应该有所相似?想到这里,沈梨若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乱糟糟的胡子,突然觉得无比的碍眼,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想扒光的冲动。
就在众人疑惑、好奇的眼神中,凌梦晨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无奈,接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迎上来人的目光,喊了声:“娘!”
娘?!沈梨若瞬间愣住,急忙将已跑到嘴边的“伯父”二字憋了回去,一张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
娘?不仅是留春和许四,就连站在一旁的衙役们和郝任都是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没有理会众人,凌梦晨上前几步道:“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凌夫人脸一拉,一掌就拍在了凌梦晨的脑门上,“你还有脸问?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害的老娘跟在你屁股后面东奔西跑,要不是木小子……”
“娘!”凌梦晨狠狠的瞪了眼笑的无比畅快的木易,叹了口气道。
凌夫人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凌梦晨,眼神落在了沈梨若身上,那张本来还阴云密布的脸上瞬间万里无云。
望着在自己身前笑的合不拢嘴的凌夫人,沈梨若心中只觉得无比的怪异,嘴动了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伯母好。”
说着福了福,谁知她身子刚弯了弯,手便被凌夫人抓住,上上下下打量着道:“好!好!”接着转过头瞪了眼凌梦晨道:“算你有眼光,这次老娘就不和你计较。”
看到眼前这个英武潇洒,一副男子模样的人一口一个“老娘”,沈梨若嘴角直抽,心中哪点丑媳妇见公婆的拘谨和尴尬也被这怪异的一幕扫的无影无踪。
领头的衙役见这凌夫人一进门只顾着和自己儿子、媳妇寒暄,视他们一行人为无物,顿时觉得颜面无光,便道:“现在这位公子的母……”说到这他望了眼凌夫人那英俊的脸孔,只觉得嘴边的母亲二字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得憋了一会道,“几人这位公子长辈来了,那婚书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不错!不错!”郝仁一见衙役开了头,也在一旁叫嚣着。
“婚书?”凌夫人愣了下,感受到手下沈梨若那骤然握紧的双手,便道,“你们要那东西干嘛?”
木易进门时一见到衙役,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见凌夫人发问,立马俯到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凌夫人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转头望向衙役道,“可是我走的急,婚书在我家老头子身上呢!”
衙役还未说话,郝仁便讥笑两声道:“哼,没有就是没有,胡编乱造的说什么胡话。”接着他转向领头的衙役道:“官爷,这几天就是串通在一起糊弄你呢!你看她那样,不男不女的,一看就是个老骗子!”
沈梨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且凌夫人举止有些怪异,但无论如何也是凌梦晨的母亲,她未来的婆婆,现如今有人在她面前辱骂她家中长辈,便想将这面目可憎的小人赶出去,怎想她脚刚跨前一步,衣衫便被人扯了扯。沈梨若一看,看见木易笑着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抱着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至于凌梦晨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被辱骂的不是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