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你快告诉我,皇上在哪里?快!”李总管焦灼地问。
李子青不答,拼命推着李总管,伤后体虚力弱,加上激动,竟又昏迷过去。
李总管一声长叹,叹不尽为人父母的辛酸。
“娘娘,谢谢娘娘救回子青,只是子青明显依旧不接受我,希望娘娘能帮我这个忙,照顾子青几日。”李总管道,就要拜下去,给申冉冉眼神止住了。
“你为什么不将他带回无双王府?府内灵药不少,对他伤处很有帮助。”申冉冉提出自己的疑问。
事到如今,李总管也不能不直言相告,简单说李子青与皇上一同出游,齐齐失踪。
申冉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皇上失踪了?”
她脱口而出:“不是你们搞的鬼吧?”
“王妃娘娘说笑了,皇上失踪,是天下莫不以为武威王蓝昊或者是王爷下的手。如果我将他带回王府,一来他不会答应,二来会授人以柄,让天下人都以为是我们指使。”李总管目光中虽然还带着悲戚,分析却直指要害。
申冉冉又担心又惭愧。
她羞愧的是,自己居然和世人一般怀疑和夏对付了和秋。担心的,不仅仅是和秋的失踪朝廷的动荡,还有和夏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一切。
她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将有多少刀剑指向和夏,而吊儿郎当的他,在无双王府与世隔绝二十一年,喜怒无常,不可以常理衡量,如果指控扣到头上,他会做出什么蠢事,无法预料。
“李总管,你一定要看紧王爷,多帮帮他!”她忍不住拜托,焦灼而担忧。
“这个自然。王妃娘娘请勿担心。虽然很难过,王爷一定会跨过这道难关的。只要找到皇上,一切迎刃而解。”李总管劝解道,“我们会出动府中力量,帮忙寻找皇上,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有用线索。”
申冉冉的心思飞了,不由升起满腹怒气。和秋啊和秋,自从太后去世后,你无人拘束,肆意妄为,朝野议论纷纷,如今你又在玩什么?将全国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只要和秋不出现,和夏会一直遭受朝野上下的怀疑,即使与他无关,也不能一时洗清嫌疑的。和夏,你会如何解脱这个困局?你还要窝在王府中,不管天翻地覆吗?和秋不在,宫中只有皇后莎莲罗及小太子和甘,一弱一小,如何主持?
本来她应该更担心和秋多一些,偏偏心思却拴在了和夏身上。
她望向李总管。
李总管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道:“皇上失踪,世人目光皆望向王爷,无双王府,绝对会给翻得底朝天,李子青回去不合适。”他还以为王妃在担心不知如何照顾李子青呢。和秋失踪,并非普通人所能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飞扬跋扈的武威王蓝昊。和秋在,王爷无事,若是和秋不幸死了,则天下人必以为隐姬党在太后死后趁乱而出,谋权篡位,那时候,王爷如何洗得清这个罪名?
听李总管意思,子青目前是唯一的知情者,目前有多少人在挖掘他的下落,若落到官方手中,后果可能更加不堪收拾。申冉冉想明白这一点,暗自庆幸李子青恰好能够在自己院子中出现,只要他醒来,说出皇上的下落,则立刻能揪出幕后黑手,洗脱无双王的嫌疑。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凝聚在李子青的身上,这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竟成了和国目前最重要的人。
“也不好,我这里一向都是两个女人出出入入,如果突然多出一个男子,邻居们见了,必有怀疑。”纵然李子青卧床休息,不出房门半步,吃饭用粮,与平时完全不同,很容易引起邻居侧目。事关重大,她不得不仔细考虑。
想了想,她推荐一个好地方给李子青养伤。
无双王府,凌波岛,却灰庵。蓝昊他们势力再大,也不敢贸然惊扰皇姑安顺公主的清修。只要李子青进了却灰庵,蓝昊他们的手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他。
李总管立刻摇头:“不可能,却灰庵上从来没有住过一个男子。”虽然子青已经不再算是男子,公主绝对不可能容清静无为的许凌波岛卷入这纷扰中,更何况,对方是蓝昊--蓝翼的独生儿子。
小福陪着一位常到王府的大夫进来了。
大夫一番检查,道李子青为重力所伤,虽曾服过灵药护住心脉,还是要卧床休养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他留下药方,小福送他出去,顺便抓药。
李总管痴痴地望着儿子,伸手去摸他瘦削的脸,心中忽然觉得不对。
他突然叫一声不好,抱起李子青就要走。
申冉冉张开双手,拦住他,问:“大夫叫要卧床休息,你抱去哪里?”
“你想想子青为何突然出现的?”李总管急得黑脸变紫脸。他肠子都悔青了。为儿子的受伤惊慌,一时不察,没想到落入了人家的陷阱!自己,子青,可能将王爷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申冉冉脸色也一片惨白。
李子青受了重伤,为何刚刚好出现在院子里?院门没有开,他如何进来的?满京城那么多院子房子,他刚刚好出现在自己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自己,戴着无双王妃的帽子。申冉冉的心颤抖起来。
李子青的出现,绝对是个大阴谋!要将和夏拖下水的大阴谋!
自己毫无感觉,居然还巴巴的通知了李总管。若是给人当场抓住,无双王妃、王府总管、皇后身边太监,和夏怎么脱得了与皇上失踪的关系?
这下完了,怎么办!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珠娘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只能递过手绢,啊啊几声,让她不要伤心。
望着李总管奔出去的身影,申冉冉只能合掌祈祷,祈祷李总管抱着李子青赶紧跑掉,跑得远远的,不给官兵发现。否则,水洗都不清!
李海澜抱着儿子,跑出后院门口,迎面撞上了一队刀枪铮然的士兵。他毫不在意,放慢步子,一步一步迎着士兵的目光向院门边的马车走去。
“站住!你是谁?”为首的士兵,猛然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盯住他的脸。
李海澜还未来得及回答,队伍后面策马奔来一个锦衣军官,喝退士兵的无礼,跃下马来,拱手行礼道:“李总管,恕小人管教无方,惊扰李总管了。”
李海澜认得他是昔日蓝大将军蓝翼麾下的左明朗,负责京城治安巡查,也微笑点头:“左大人?好一阵子不见了。”他仿佛抱累了,将怀中人依靠在胸前侧脸朝外。
“近日京城多事,不知李总管来这里有何贵干?”左明朗问,不经意地打量着李海澜的怀中。
李海澜长叹一声,压低声音道:“左大人想必也知道,这是在下娶的后妻,先前不幸早产,时时头晕不能劳作,我特意带她出来看看大夫。”
“嗯,看这脸色,病得不轻,还望李夫人多多保重玉体才是。左明朗公事在身,他日闲暇,再到府中拜见。”左明朗告辞,催促着士兵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