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七勉强被人搀扶下了床"面上故作平静的说:“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身子弱,见朕不用这么多的礼数了,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身子已经好多了,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外面皇后和各位娘娘都在那跪着,您去瞧上一眼吧,夜里起风,敬妃大病初愈,年妃向来身子又弱,更是经不起风寒,淮七找了把椅子扶坐下来,怕是摔倒。
胤禛见她这样,摇头叹息道:“你自己都顾不好,怎么还顾着别人,朕说了,就让她们跪着,受不了风寒也是自找。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臣妾而起,皇上,臣妾真的心里难过,淮七哀泣的求着胤禛,眼下的事情越来越乱,她想着胤禛就觉得对不起他,想当年周幽王为拨得褒姬一笑,竟风火戏诸侯,最后做了这王国只君,如今大臣们又都与比干之心劝着胤禛,胤禛素来又是好面子,王宁那日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子,竟拿着她身上的印子说事,这下更让着胤禛难堪,淮七笑了笑,也似乎是在给胤禛宽心,看上愈发消瘦的胤禛,淮七倒觉得两人如今像极了落难夫妻,互相扶持着,她以前从来也不相信什么真情,只觉得人都自私,即使在爱也是先把自己看的最重,如今她却渐渐在胤禛身上看到了什么见男人真正的情意,一旦用了真心,比谁都会认证,淮七也是觉得她也算是不枉此生,让雍正帝能这样的为自己,这天底下还有何求?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挑的头,罢黜自己,这倒不要紧,最关键的是把胤禛架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其实真的是个好皇帝,不管史书上怎么说他暴戾,凶残,不近人情,但这个事实却是不能抹杀,胤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为这大清,他是在位期间最勤恳的皇上,这帮人到底要把他怎样?
胤禛眉头频蹙,一眼看出了淮七的反常,直言道:“是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包裹,打算一走了之?
淮七惊慌的顿了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皇上臣妾能去哪?您多心了。
胤禛审视着淮七,转而冷笑道;“你以后想要瞒朕,什么都别写在脸上,也别让朕看出来,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朕,别让朕对你失望。
淮七早已下定的决心,被胤禛这话一下子打消了大半,左右为难之间,淮七仍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她从红木漆的木盘里,摘了一颗樱桃,递到了胤禛的嘴边,胤禛极不情愿,可能是从来没让人喂过,倒是有些不自然,他稍稍抬起眼,还是没受得住淮七的温情攻势,还是张开了嘴,还不忘说一句,酸的,两人相视而笑,他们之间也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畅怀过,直到高无庸进来,撞破了这一室春色,躬身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还是没有走,福海等人在一旁,不知如何。
胤禛敛了敛神说道;朕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么?终究是谁放的话。
回皇上,具奴才所知,应是十四王爷不假,高无庸如实的答道。
胤禛一圈砰的一声打在了红漆桌上,他额上占着青筋,又将桌上的东西扫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这就是朕的亲弟,额娘刚去不到百天,他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朕本来想留着他一条命,等额娘百日之后就一起算帐,现在朕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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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臣妾有话和您说,淮七被人搀扶着来到养心殿外,看着跪在地上的那拉氏愁眉不展的说。
你还有脸来?来看我们的笑话?成妃先是开了口。
那拉氏不语,随后被身旁的人搀扶了起来,声音清冷的说;“你终于是出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宫也想和你谈谈,这后宫怕是容不下你了,你随本宫来,本宫有话和你说,和那拉氏来到养心殿的侧房,那拉氏看着屋子里的绸丝挂屏,回忆起往事说;“这是本宫在皇上二十岁生辰时送的,那时候皇上很喜欢,连着夸本宫眼光好,这颜色淡,正巧合了皇上的心意。
皇后娘娘,我想我们也别绕弯子了,我们不妨敞开了讲,淮七笑着说。
那拉氏一脸如常,淡然道:“应该是你有什么和本宫说的,说完了本宫还要继续去那里跪着,以儆效尤。”
淮七笑了笑,她一直以为那拉氏心性聪明,无论是气质还是涵养,她都匹配的上这大清皇后的位置,浑身散发出的雍容和大气,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可如今她这般,让淮七觉得她走的这步真是大错特错,就连个普通成年人的心智,也会觉得傻的厉害“皇后娘娘,臣妾想和皇后娘娘说,您即使是这么跪着,万岁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反正跪的又不是万岁爷,风吹的是你们,日晒的也是你们,万岁爷却是在这养心殿内,不闻不问,您这是何苦呢。
那拉氏以为淮七是在挑衅着她,用那冷言冷语的挖苦着自己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厉声指着淮七,斥骂道:“你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蛊术,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不知廉耻,本宫和万岁爷的情分,不是你这小小的贵妃所能比。”
臣妾比的了,您说臣妾比不了,您难道说这话,有那么足的底气?您没有,您知道万岁爷待我如何,臣妾今天和您说这番话,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多么获得皇上的宠爱,而是想让皇后娘娘帮臣妾这个忙,如今也只有您能帮臣妾离开这紫荆城,臣妾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忍心皇上如此的为难,只有臣妾离开皇上,才不会给皇上添上乱子。
那拉氏怔住了,她不免有些震惊淮七的此番话,完全是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要走,她的语气不免有些缓和的问淮七说:“你要离开宫,这事儿皇上知道么?”
淮七摇了摇头,臣妾不可能让皇上知道这些,皇上似乎也察觉了臣妾要走,皇后娘娘,求您帮臣妾这个忙,臣妾不想因为我,让皇上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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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脸色黯沉,思索了半刻,终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本宫帮你,你要本宫怎么做。”
明日寅时,正是城门打开的时候,那时候皇上应在上朝,天又是没有全亮,臣妾想趁着此时离宫,请皇后娘娘将神武门前的侍卫调度一下,否则臣妾插翅难逃。
那拉氏点了点头,正色道:“别和本宫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今日你就在养心殿等本宫的消息,本宫一切安排妥当后,派人来给你信。”
皇后娘娘,臣妾还有一件事儿,臣妾既然已经打算离开宫里,您能不能让养心殿外的那些妃子们都回去,这一是为万岁爷好,还有就是为了各宫的娘娘好。
那拉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离开了养心殿。
终究还是要走,淮七虽然被胤禛动摇过,但还是觉得跟着自己的心走,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着日后他连出生都未曾见过自己的阿玛一眼,那对孩子的成长必定会有不少的阴影,而他又能怎样?她在也没有任何的方法,和任何的借口,不离开胤禛。
淮七找来了,淮七坐在这狐皮软裘的榻上,看着嘉容,这纤玉女子,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变成了个眼神涣散的怨妇,她看着淮七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
淮七淡淡的看着她,终是于心不忍的开了口说:“本宫不想把你抛下,你想和本宫走么?”
嘉容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开了口道:“我知道你和元笙大哥一家要回缣村,你真的舍得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么,你舍得皇上么?”
淮七苦笑道;‘舍得又怎样,舍不得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一个结果,淮七抿了口茶,又将茶碗放到了桌上。
你真的要带我走,我以前那样的待你,你难道真的不记恨我?嘉容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回到缣村,紫荆城的生活,不是她想象般的那么美好,甚至是宫女之间的碰撞,她都是招架不来,嘉容怕了这里,怕了这洪水猛兽的宫墙。
淮七笑了笑,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本宫不怨你,至少在本宫眼里,你不是无可救药,我们今晚就动身,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记得千万别让人知道,不然我们不仅走不了,甚至还会牵起事端。
嘉容对于淮七的既往不咎,心里也是被感动到不行,她上前紧紧的搂住淮七,痛哭流涕的说:“淮七姐,我对不起你,还好你不嫌弃我,等我们回缣村,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我帮你照顾孩子,帮你打柴做饭。”
淮七拍着嘉容的后背,轻慰道:“好了,别哭了,回缣村好好的找户人家,找个待你好的,宫门深似海,我以前知道,但是不服,非是觉得自己长些心,就都能够化险为夷,而今,本宫真是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
嘉容用帕子敛了敛眼泪后说;‘淮七姐,您不在去看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