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听说您昨夜眼睛被烟熏到,妾身一听心里急的厉害,自是来瞧瞧,您现在好些了么?
好多了,胤禛不冷不热的说。
弘时昨天和妾身吵着要见阿玛,王爷您得空去瞧瞧吧。
淮七自打进府一直深居简出,从来没瞧见过胤禛的子嗣,李氏不说,她甚至忘了胤禛是几个孩子的阿玛。
晚上本王去看看,胤禛口气仍是生冷,不带着一点感情。
弘时就在外面侯着呢,李氏步步下套,终是说出了这句话,说着她唤人将弘时领了进来。
弘时看上去七八岁上下,一脸的稚气,和胤禛长的仅有几分相像,男孩随母亲偏多,和李氏站在一起,不用说也能看出是母子。
阿玛,您看我最近的字,弘时拿着自己写的毛笔字颇为骄傲的走到胤禛身边。
胤禛接过来看着弘时的墨迹,觉得和以前也是长进许多,淮七凑了过去,脸上青红一片,觉得真是羞愧,想到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那仅有几岁的娃娃也是相差悬殊。
阿玛,您教我在写几个字吧,弘时开口求着胤禛,急于表现自己的好学。
想学什么字?胤禛将袖子稍微挽起,李氏忙是上去帮着他研磨铺纸。
淮七看到这如此温情的画面,觉得自己真就是格格不入,心里极不是滋味,甚至泛起了醋意。
李字,弘时开口说道。
胤禛听了放下手中的笔,为什么要学这个字?
因为额娘姓李。
王爷,磨研好了,李氏心里忐忑的低声说。
胤禛重新执起笔,依着弘时所说写了个李字出来,李氏看着高兴,难掩着笑意,还不忘顾及淮七,对着在那干杵的淮七抛了抹冷笑,似在炫耀。
弘时仔细看你阿玛的字,日后你定要勤加练习,李氏教导着弘时说。
额娘,儿子记下了,弘时将脚掂的老高,望着胤禛宣纸上写成的李字。
胤禛将宣纸递给了弘时,回去照着练,阿玛过几日看看你书背的如何,别光顾着练字,回头耽误了功课。
儿子记下了,弘时捧着宣纸,好像得了宝贝一般,眼里透着亮。淮七看弘时这副样子倒是觉得可爱,可这孩子以后被胤禛削了宗籍,真就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惹的父子关系决裂,看胤禛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个慈父,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脸也不那么冷着。
妾身前几日学会了做梅子糕,王爷随妾身去尝尝吧。
阿玛,额娘做的梅子糕弘时一次能吃一盘,很好吃,弘时一听梅子糕,一脸的神往。
是啊,王爷,您也尝尝,吃个新鲜。
锦绣在淮七耳边小声低语说:“这分明是在抢人,淮七瞪了锦绣一眼,觉得锦绣这嘴真是憋不住话,要是让李氏听到她一个丫鬟在那数落自己,又得生出事儿来,找锦绣麻烦。
本王不去了,你和弘时回吧,胤禛任凭李氏怎么折腾仍是不为所动。
王爷,您还是来吧,妾身有日子没见王爷,惦念王爷了,李氏干脆来上了死缠烂打。
这不是见了么,既然见了,就回吧,胤禛说话噎死人的功力仍是如火纯青。
李氏觉得自己说不动胤禛又是搬出了弘时,弘时,快求求你阿玛。
阿玛,您去额娘那吧,额娘最近心情总是不好。
弘时人小鬼大的脑袋,这下是让淮七开了眼界。
阿玛不去了,和你额娘回去,胤禛眉头微皱的看着李氏。
王爷,妾
行了,别说了,说了那么多次不去,难道你一句都没听得进去?胤禛打断了李氏翻来覆去的絮叨。
李氏看胤禛对自己已是没了耐心,悻悻的带着弘时出了院子,
临走时那哀怨的妾身告退,萦绕于梁。
王爷怎么不去,享受天伦还不愿?
不想去,胤禛自己研上了墨。
不过我看李姐姐想您过去,雨露一番,淮七笑着瞧着一脸正经雍亲王。
锦绣听淮七那么说,在想起李氏刚才那副讨喜不成倒讨丧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胤禛冷了一眼锦绣,她马上闭紧了嘴巴,却憋笑憋的五官走了形。
淮七无奈只得让锦绣退了出去。
雨露一番是什么意思?胤禛仍是低着头,将目光都倾注在这一方砚台上。
王爷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淮七质疑的问胤禛说。
雨露均沾本王倒知道是什么意思,别和本王说,你口里的雨露,就是这个意思。
正是,淮七说的中气十足。
一个姑娘家说出这些词汇成何体统,胤禛沉着脸数落淮七的不雅。
我就这副样子,自然没有王爷的福晋格格们知书达礼,我这种乡野粗人,摆不上台面,淮七不满的在嘴里小声嘟囔着。
有什么委屈,全一通说出来,胤禛似有似无的笑道。
王爷还是去找李姐姐吧,妾身怕说的难听的话让王爷数落。
把你那带着刺儿的脾气给本王好好改改,说你几句重话都不成?胤禛极其像是个私塾先生在那里教导着不长进的弟子。
妾身哪敢,王爷生气的样子妾身又不是没见过,哪敢惹了您?
你确实没见过,本王从来就没和你动过大气。
那王爷怎么不去李姐姐那雨露均沾?淮七又是说了一遍,逆着这霸王,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不雅透顶。
没力气,胤禛意味深长的吐出这三字。
王爷看上去还很年轻,这身子骨,竟这么的不禁用。
少和本王贫,本王要不现在证明和你证明一下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淮七面上一窘,看着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人,说出的话竟比自己还是不雅。
后来发现他只是说说,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出来,而是聚精会神的执笔而书。
男人专注做事的样子总是会让人看的出神,淮七一下子陷了进去,她看到胤禛写完,失落的厉害,本以为他能摒着笔在写个自己的姓氏,谁知却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那宣纸上只有空澄悟三字,字写的极为漂亮,,笔锋留转自如,和刚才那个李字差别颇大。
这个写的好,比那李字还漂亮,淮七赞叹着说。
只有这个意思么?胤禛多疑的问道。
难道说王爷认为妾身会为那字吃醋?未免把妾身想的太小气了些。
胤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再说话,将手中狼毫放下。
高无庸心急火燎的跑到了淮七这里,见到胤禛连礼节都来不及做气喘吁吁的说;“王爷,宫里传出
消息,万岁爷要重新调度户部,隆大人正赶来雍王府。
知道了,下去吧。
王爷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淮七看他已掌握全局的样子说。
女人别管这些,最好充耳不闻,胤禛放下这句话和高无庸走了出去。
淮七根本就不愿意听到一点他们的事情,即是听不懂也是不愿听,看到床头还放着胤禛上午用的药油,觉得这孙太医的方子真是良药,才多久就已是几乎痊愈,怪不得当上了太医,而给自己的方子,她还是打心里抵触。
隆克多在屋里一圈一圈的绕的厉害,惹的胤禛看着头疼,唤住他说;“隆大人,别在本王面前来回转圈,有什么就讲。
万岁爷是摆明了对您开始下手,这户部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倒是要调人,这分明是不放心王爷。
淮薪怎么说,胤禛询问道。
淮薪说,户部如此调动,一定乱的不成样子,要上折子给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
胤禛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户部定会没事,隆大人放心,户部最近追讨了各地欠朝廷的纹银三千万两,虽说仍是难补国库空虚,但也是够撑些日子,如若此刻户部结构不定,西北打仗需要钱,修建河堤需要钱,朝廷花费需要钱,没有一处不用钱的地方,换了新人,追讨不到银子,急的是他老人家,本王为何要心急?
王爷您有些日子没去管户部的事儿,而是交给了淮大人和敏大人臣怕他二人齐心,对王爷有二心。
胤禛不屑的冷哼道;“看淮薪和敏中收的那些门生本王就觉得可笑,他俩投奔本王已是板上钉钉,折腾不出多大动静来。
隆克多觉得胤禛有时候确实孤傲自负,但也是运筹帷幄,只是微叹的笑了一声,无奈的摇头。
什么时辰了?胤禛问高无庸说。
回王爷辰时了,您还没用膳,奴才现在去通传一声?
隆大人留下来同本王一起吃点再回,常听人说隆大人的酒量极好,本王今儿就舍命陪君子。
隆大人连连推脱说;“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王爷喝酒从来都是节制,别为臣破了戒。
有时候醉一两回也是好事儿,在说下去就是扰了本王的兴致了,胤禛拿话堵住了隆克多的嘴。
王爷微臣斗胆邀王爷去微臣府中畅饮,微臣好嗜酒,府中珍藏许多烈酒。
那本王就随隆大人去一趟,不能驳了你隆大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