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三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在加上胤禛一言不发的等着康熙发话。
老四,浙江和苏州虽然事儿你办的体面干净,只是你做事的手法,朕一直不太赞成,浙江大小官员你处理了不下三十余人,这样的做法太过于苛刻,连请旨都不曾有过,你把朕究竟有没有放在眼里?康熙此刻的脸色并看不出喜怒。
回皇阿玛,儿臣认为错不在大小,如果有错不去追究放任自由,到时那些官员以恶小为之,日后铸成大错,后果不堪设想,儿臣没有请旨,只因临行前皇阿玛圣旨上写着严惩不贷,儿臣自是照办,没放过一个空子。
那就是朕的错了?康熙有些震怒。
胤禛跪在了地上,不卑不亢的说:“儿臣不敢。
皇阿玛儿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十四阿哥上前一步半弓着身子说。
讲,康熙仍旧一脸的怒气。
皇阿玛一直以仁意治天下,四哥全然忘了这两字,背驰了皇阿玛的治国之道,做事的手段残酷苛刻,儿臣就事论事,觉得四哥错的厉害。
康熙听了十四的话,在看着这两亲兄弟,不悦道:“老四,连你自己的弟弟都说你太过苛刻,你应是检讨一下,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到时弄的怨声载道,看你如何收场。
胤禛冷眼瞧着落井下石的亲弟弟,不自觉的冷笑一声,领训说:“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康熙虚摆了一下手,起来吧,你虽是有过,可功劳也是不小,这次朕不罚你,只是给你提个醒,别让朕觉得自己的儿子冷血残暴。
皇阿玛,四哥办事一直有张有序,想必四哥也有难处,久未开口的八阿哥两面讨好的说。
康熙不喜欢老八圆滑的性子,倒觉得刚刚十四的仗义执言,才像是满人家的子弟。
老八,谁是谁非朕心里清楚,你管好好自己就是了。
八阿哥听了,面不改色也是看不出喜忧。
老十怎么还不过来,康熙质问着十四阿哥和八阿哥说,话音一落,十阿哥才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殿内,一进来直跪在正中,儿臣来晚了,皇阿玛恕罪。
康熙看一身邋遢,就连盘扣都没系好的十阿哥,愠声道:“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叫你来是想对苏州的事儿有个总结,你可倒好来晚不说,还弄的如此狼狈,朕一直没抽出空教训你,你在苏州办差碌碌无为,连个像样的公文都没给朕呈上,要不是老四给你撑着,恐怕你早就被那些官员连参数本,朕已经给了你机会,仍是难成大器,回去多读些书,长些脑子,别就会在朕面前讨差事做。
皇阿玛,如果没有四哥,儿臣说不定也是有一番作为,只不过在苏州四哥处处压制儿臣,居功自傲,儿臣才难以施展,十阿哥愣是将自己的无能扯到了胤禛的身上。
胤禛听了觉得这十阿哥真就是彻头彻尾的草包,他并不辩解,只知道此时话越多,越是撇不清,莫不如置身事外。
康熙将手上的茶杯扔到了十阿哥身上,十阿哥的袍子被打湿了大半,连沾着茶叶,李德全在内的奴才,乾清宫里的阿哥无一不跪了下来。
朕有眼睛,你自己不长心,还非是要怪在旁人身上,朕什么时候有你这种无能的儿子,一点责任都不知道担当,废物。
十阿哥这次也不敢在逞强,脸色死灰的跪在地上,头压的很低。
皇阿玛,十哥只是心直口快罢了,皇阿玛息怒,整个殿内只有十四帮着十阿哥求情。
康熙瞪了十四一眼,十四这才闭口不言。
老四,你说说老十今儿错没错?康熙将话锋指向面无表情的胤禛身上。
回皇阿玛,儿臣觉得错了,十弟有错不假,可儿臣觉得自己也是大错,疏于亲情,没有关照好十弟。
康熙听胤禛话里没有一点的瑕疵,每处得当,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始终都看不透的儿子,心里突然多出一丝威胁感,随后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十四和八阿哥十阿哥走在了一起,三阿哥则反了别的方向。
八阿哥劝一脸死灰的十阿哥说:“十弟,你别往心里去,皇阿玛也是急于你不长进。
十阿哥义愤填膺的攥着拳,若不是有人抢了功劳,我还会让皇阿玛责罚?
这话摆明着是说给胤禛听,胤禛听到停了下来漠然说:“十弟,你说这话,如果不亏心,四哥自当认下。”
四哥,十弟是个急性子,总是逞嘴上之快,您全当他胡说,八阿哥仍是不把表面的窗户纸撕破。
十四撇着嘴,一脸的为十阿哥鸣不平,对自己的亲大哥,一脸的仇视。
十阿哥看胤禛走后,又是来了脾气,八哥,这四哥摆明了是没把我们当兄弟。
十四冷哼道:“我这个亲弟弟他都不理,他还能把谁当兄弟,唯独有个十三哥。
老十,你也歇歇,要是这次苏州没了四哥,你能这么悠哉的回京?皇阿玛心里清楚谁是谁非,你在这样,活像个跳梁小丑。
十阿哥听了觉得八阿哥是打心里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心里极不舒服,既然八哥也觉得我没用,那我走便是,说着十阿哥阴着脸拂袖而去。
十四想拦住十阿哥,却被八阿哥止住,你就让他去,要是还不好好反省,以他日后的性子,早晚会坏事坏在那张嘴上。
乾清宫内,康熙将奏折放在了一边,心思全然集中不到一处。
李德全,你看朕刚才那几个阿哥,哪个能提的起来?
皇上老奴不敢妄加断言,李德全小心的回避着这样敏感的话题。
朕一猜你这老东西就这么说。
皇上,阿哥们各个优秀,难分伯仲,老奴自是不敢断言。
你别给朕来这些虚话,各个优秀?你当朕没长眼睛还是老糊涂?
奴才不敢,皇上息怒,李德全跪了下来。
行了,朕知道你是不愿说,你们全都退下去,朕要一个人呆会。
康熙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大不如前,披几个折子都感到乏的厉害,悉心培样的老二不成气候,自打老二被废以后,迟迟未定储君的位置,怕是选错了人,将这大清基业毁于一旦,没成想,自己老了,老了,最终却连一个可以贴心的儿子都找不到,觉得备感荒凉。
胤禛来到那拉氏房里,那拉氏以为胤禛要留夜,刚要伺候胤禛梳洗,被他拦了下来。
只听他生冷的说了一句,本王坐一会就走。
这句话无疑给那拉氏泼了盆冷水,心里顿时凉的透彻。
王爷,妾身错在哪里?您要这么待妾身?
胤禛看一脸沮丧的那拉氏叹声说:“错不在你,在本王。
王爷为何这么说?王爷没有错,是妾身不够好,让王爷生厌。
别说了这事儿了,福晋早点休息,本王走了,胤禛说后走了出去,仅仅呆了半柱香的时辰不到。
那拉氏望着胤禛的背影徒留两行清泪,想着自己,自小嫁给这个男人,从没得到过关怀不说,他待自己也始终都是清冷疏离,本以为是自身不讨他的喜欢,可后来府里女眷逐渐多了,发现他对每人都是如此寡情,心也自觉平复很多,渐渐不在奢望他的一点关爱,可如今发现胤禛对刚进府不久的淮七格外上心,这样的表露,怎能看不出他是动了真情,终归这份情狠狠的刺伤了她早已心如止水的心,那拉氏开始恨老天的不公,她宁愿让胤禛一直寡情下去,也不想看到他待一个女子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