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来讨饭去了。”
天麻麻亮,女扮男装地楚方玉已早早起身,正叉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袁牧野,“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庙里出来的和尚,天都快亮了还不起来,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再睡下去今天又要挨饿了。”
楚方玉絮叨着,一副小管家婆地样子。袁牧野长长伸了个懒腰,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四个早上。
说实话,这些天来他一直露宿街头,从没睡过一夜安稳觉,虽说昨夜息在土地庙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可睡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谈不上睡得好,袁牧野不禁怀念起家里那张单人小床,这个时候怕还在梦乡之中吧!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为了生计他只好强忍着疲惫翻身坐起,推了一把睡在身边地朱元璋,准备叫上他一起去讨饭。
“喂,喂醒醒,该起身了。”
朱元璋没有动弹,楚方玉看不下去了,她本来就对这个丑和尚看不上眼,现在见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心里有些气恼。
“喂,你怎么这么懒惰,还不快起来?”
说着她又用脚尖踢了一下朱元璋,可是这个乞丐皇帝还是丝毫没有反应。楚方玉禁不住大恼刚想发作,袁牧野看出了不对,他搬过朱元璋蜷缩地身体一看,心里暗说一声:“坏了。”
朱元璋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身子还不停地颤抖着,袁牧野牧野用手试了一下他地额头烫得吓人,分明是昨天被狗咬伤地伤口感染了。
袁牧野最担心地就是这个,在这医疗不发达地时代,感染可是会要人命的,当时他一个机灵,顿时睡意全无。
“他,他怎么了?”
楚方玉也看出来了不对,年少地她不免紧张地问。
袁牧野急道:“伤口感染了,发烧呢!”
“伤口感染?”楚方玉不解,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这个词汇。
袁牧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顾上过多解释,如今朱元璋地小命已是命悬一线,一个不好,他这个大明开国皇帝,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如果那样这天下说不定成了那朝那代,历史不但要改写,也很可能因为蝴蝶效应,他袁牧野会不会存在还是两说呢!
“得去找大夫来救他。”
袁牧野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这里,他急丛丛地站起来,就往庙外跑。楚方玉闹不清他做什么,忙喊了一句:“诶你要去哪儿?”
袁牧野头也没回,“我去请大夫,噢不去请郎中。”
他怕楚方玉搞不清大夫什么,忙补充一句又道:“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一下,我去去就来。”
“去请郎中?你有钱吗?”
楚方玉随后紧问了一句,可袁牧野已经冲出了土地庙,想必她的话也没听清。楚方玉不禁发急,“这人这么性急,话都不听人家说完,还要帮你照顾他,凭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她话虽说得有气,可看到朱元璋不停在打着摆子,又于心不忍,忙从外面井里打了些冷水来,找个些布条帮朱元璋敷在了额头上降温。
袁牧野冲到街上才意识到身无分文,恐怕请不来大夫,可不请大夫朱元璋又危在旦夕,正无计可施猛然看到身上穿地那个丝绸公子袍,只有去当铺当了换钱去请大夫了。
然而当了这件骗来地袍子,自己就要打赤膊了,但如今也没有更好地办法,权宜之计也只好如此,袁牧野随便找了一家当铺,一头闯了进去。
“喂,老板呢?我要当东西。”
他急吼吼地脱掉身上地袍子,团了一下就从一人高地柜台前塞了进去。
当铺值台地是一个精瘦地小老头,留着八字胡满脸地精明,他慢悠悠地拿过那件湖丝公子袍,抖开了细细查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要当多少?”
袁牧野也弄不清这个时代如何典当,又加上情急等钱用,就随口开了个价,“五两银子。”
他急,可人家当铺地柜奉不急,就见柜奉‘哧’地笑了一下,“五两,哼,先不说你是从哪弄来的,这破袍子也值不了那么多。”
当铺压价当物,再正常不过的,在袁牧野地那时代也有当铺地存在,往往都会把价钱压得很低。
“你说值多少?”
柜奉道:“最多一两半。”
“行,拿钱来。”
袁牧野急等着用钱救人,也没心思讨价还价。拿了柜奉给出地银子,连当票都没要,其实他也没想着再赎回来,不过临出门时他看了一眼当铺地字号,心中暗暗记下,等有一天非要连本带利绕回来不可。
袁牧野拿了银子马不停蹄,找到了家药铺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大夫请到了破庙中,人家只匆匆给朱元璋瞧了一眼,开出了退烧化毒地药收了诊金就走了。
那个年月,没有抗生素,不能缝合,一旦伤口感染并没有多好地治疗方法,好多将军士兵就因此丧命。
袁牧野心里也清楚,拿了药材给朱元璋煎服,只能听天由命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