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袁牧野小气,也不会一点点摩擦就记恨常遇春和蓝玉,而是因为这两人确实在袁牧野印中形象不佳,也就没打算跟二人深交,拱拱手算是见礼。
常遇春与蓝玉就不同了。常遇春还好些,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不过他有一点不好,就是护犊思想特别严重,蓝玉做为他的妻弟,平时犯错总会想方设法去维护,就是看中自己是军中老人,别人拿他没办法,这跟蓝玉以后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有很大的原因。
袁牧野对徐达和汤和如此礼遇,蓝玉是看在眼中的,等与他和姐夫相见是如此怠慢,这让蓝玉岔岔不平,索性扭过脸去,摆出一副爱搭不理地样子,袁牧野见状只是笑笑作罢。
这一切朱元璋全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发恼,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有发作而已,他笑脸不减,反而对袁牧野更加热情,拉着他坐下,关切地询问。
“贤弟,自打金陵一别,这一年多来你过的还好吧!可是让哥哥好想啊!”
“承蒙大哥挂念,兄弟过的还不错。”袁牧野说着反问,“倒是大哥怎么会当兵吃粮了?”
袁牧野是明知故问,朱元璋一阵唏嘘,“都是世道不好,大哥我也是没办法,才走了这下策,今天你我兄弟相遇,应当高兴才是,扫兴的话谁也不要再提,来来,店家有酒吗?上来几坛我与兄弟痛饮一番。”
一家路边茶寮,不过是为了行人歇脚方便挣几个小钱,哪会有酒水供应,刚才老茶保见两伙人要殴斗,早就吓得没了踪影,朱元璋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对,他一拍桌子骂道。
“这贼鸟厮跑的到快,汤和去取咱出城时带的酒水和肉干来。”
汤和应了一声,出了茶寮从马匹上的行囊中酒袋回来,朱元璋把茶碗里的粗茶泼在地上,满满倒上干了,一抹嘴大叫痛快。
袁牧野也有样学样,一饮而尽。这时候酿酒还没有蒸馏法的工艺,是一种接近米酒的浑浊体,就跟现在的啤酒度数差不多,对于前世喝惯高度数白酒的袁牧野没事,朱元璋就有点上脸了,他打了个酒嗝,又把酒满上才道。
“贤弟,看你风尘仆仆,像是而来不知要去往何处啊?”
袁牧野说:“不瞒大哥,我打松江府一路而来,想沿途寻访一些奇人异士,也是兄弟想你想紧,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大哥,没想到还让我遇上了,真是老天有眼呐!”
袁牧野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朱元璋听了心生感动,“兄弟有心了,到是大哥忙着生计,无暇顾及贤弟,说实话应该是我寻找兄弟才是啊!来我敬兄弟一杯,算是赔罪了。”
袁牧野说:“那里那里,你我兄弟讲这些就远了,大哥我也敬你。”
两人又喝干了酒,把茶碗放下,袁牧野问道:“看大哥行色丛丛,这是要去哪里公干?”
朱元璋叹了口气也没隐瞒,把在红巾军郁郁而不得志的事情说了一遍,才又说了此行的目的,“不瞒兄弟,我这是准备回乡募兵的。”
“哦?”
袁牧野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历史上记载,朱元璋回乡募兵,先招抚了张家堡驴牌寨民兵三千人,后又招降了豁鼻子秦把头的八百人。统率着这支队伍,朱元璋向东进发,乘夜攻破定远横涧山的元军营地,元帅缪大亨投降。朱元璋从降军中挑选了精壮汉人二万人编入了自己的队伍,而后南下滁州,奠定了大明江山的根基。
不过这都是后话,如今这位乞丐皇帝还只是一个几十人的小军头而已,什么雄霸大业,开创不世之基还是很遥远的事,但袁牧野很想知道他此时的想法。
“大哥此次回乡募兵,可有什么高远的打算?”
朱元璋自嘲,“打算,什么打算?朝廷失道,民不聊生能抱团取暖,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不错了。”
看来,当时朱元璋参加红军起义,并没有什么远大志向,而是完全被逼的,袁牧野却不信,这堂堂大明开国皇帝,眼光会如此短浅?
“难到大哥只有这点想法而已吗?”
袁牧野话中有话,朱元璋是何等聪明,立马听出他意,“兄弟有何高见?”
袁牧野说:“现下元庭无道,天下大乱,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我之辈难到不能挺身而出,救黎民脱离苦海?”
这话说得明的不能在明,朱元璋听了是眼皮一抬,目放精光,可一下想到现实,就凭手中几十号人马,要完成如此宏愿,简直比登天还难。
“兄弟有此大志是好,可惜啊你我却无能为力。”朱元璋苦笑道:“这天下群雄四起,割据一方,北有韩山童、刘福通,西有徐寿辉、彭大、李二、赵用等人,那个不是陈兵百万,咱们想要出人头地谈何容易?”
朱元璋意志如此消沉,袁牧野是万万没想到的,这简直就是一扶起的阿斗么,他不禁心急,拍案而起说道,“大哥不要贬低自己,难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他们能做到的难到我们不成,不趁此机会试上一试,将会是一大事憾啊!”
袁牧野痛首疾呼,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徐达、汤和这些红巾军将领精神为之一振,朱元璋眼眸中也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说的好,贤弟是否已经有了高策,不妨说出来听上一听。”
袁牧野一愣,他刚才只是想规劝朱元璋振作起来,哪有什么高策?现在要是说不出来,其不是空口白话,纸上谈兵了。当下急得袁牧野一脑门子汗,好在他脑筋急转,想到了对策。
“谈不上高策,但兄弟有些建议,不知大哥愿不愿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