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江骑上马,带着几个下人朝着上海县城去了。路边一棵大树后,闪出两个身从来,这两人是‘独狼特战队’乔装的士兵,是袁牧野特意来盯梢的。
其中一个,正是刘子光第一连队的属下牛明玉,因为他忠于职守,作战勇敢,现在已提升成了班长。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注意温家的动向,如果发现异样,要马上报告,两人见温有江骑马朝县城去了,紧跟着追了上去。
温有江低头策马,一路想着心事。前些日子大哥来过一封家书,突兀地提出,要从定居多年的大都回乡,这对温有江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些年,自己虽说一直住在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到也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且不说大哥这一回来,必定当家做主,自己也上了管束,再想找个窑姐回家鬼混,定是不可能的。
然后又不能拒绝,毕竟这份家业,是在大哥庇护下积累出来的,他致士回家养老也是应得,可大哥温有道信中的一句话,让温有江百思不得其解。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时机已到,请吾弟准备。’
按说这话不难理解,庄子里养着的上百门客,是大哥三年前嘱咐招纳的,这养兵千日想是指的这些人,可时已到,温有江就想不明白了。
时机,什么时机,那来的时机,大哥要干什么?温有江想了多天,也没个所以然,他心中忐忑,又加上表哥陈有奇不断催促帮他报仇的事,让温有江心乱不已,他自觉着这些来,因为这些事都瘦了好几十斤。
“老爷,到了。”
温有江正心里发堵,下人乍喊了一声,才想起今天的目的。他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上海县百户所衙门。
在元朝,百户所是地方军事单位,兼顾着缉盗捕匪,值守的兵士见到温有江,就主动迎了上来。
“呦,这不是温老爷嘛,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温有江在小海县是首富,加上有个在朝做官的哥哥,场面上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一位。
“百户大人在吗?”温有江木着脸问。
兵士说:“找哈大人?呵呵,您来巧了,哈大人刚从外面来,正在后衙忙着呢!”
温有江听了,偏身下马。温家虽说有钱有势,可他没有功名在身,见了官也不敢托大,“嗯,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要见百户大人。”
“唉!”兵士应道,满脸堆笑就不见动作,温有江心知是回事,从荷包里摸着一块碎银子来,抛给我兵士,那兵士接到手,笑意更浓,飞也似地跑进了百户所。
温有江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大元朝吏治如此败坏,自己这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想见个百姓父母官,还得掏银子,要是寻常百姓可怎么办,看来这些蒙古人的气数长不了喽。
想到这里,温有江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点明白大哥信中的意思了,这时机已到,难到大哥要起兵造反?
温有江越想越有可能,这些年流民越来越多,大元朝不但不出粮救济,还加重了征收赋税,搞得民不聊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大哥突然回乡,或许还真有这个原因,不过在没证实前,还是别瞎猜的好。
“温老爷,我们大人请您进去。”
温有江正胡思乱想,兵士跑了出来,点头哈腰地给他带路,温有江也没客气,直接进了百户所衙门。
一路跟来的牛明玉看得真切,见温有江进了衙门,就觉着不是好事,连忙让自己班里的弟兄回去给司令报信,他自己装做闲汉,揣着手,倚墙蹲下继续监视。
温有江进了后衙,就见百户长哈路台,站在院子里忙活着指派下人收拾家什,眼见着大小行李打包,也不知要干什么。
“百户大人近来可好,这是干嘛,是要搬家么!”温有江打了个哈哈招呼道。
哈路台似乎无心对答,“诶,我说你小心点,那个瓷瓶可贵呢,打碎了小心你的狗腿。”他对一个毛手毛脚的下人吼完,才回过头,脸色不耐道。
“是你啊,怎么有事?”
哈路台说完就又看向忙碌的下人,好像生怕他们出了差错一下样。温有江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心里顿恼,便也没了客套。
“哈大人,我来确实有事,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温有江占着有个做大官的哥哥,一脸的冷傲,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
哈路台睨了他一眼,也是心生不满,这狗东西平时作威作福还罢了,怎的还欺负自己头上来了?可又想到他大哥温有道,曾经是朝廷三品大员,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他便拍了拍手,生硬地哼了一声,“跟我来吧!”
哈路台把温有江带到了偏厅,也没吩咐让要上茶款待,直白地说道:“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温有江气坏了,就这样的待客之道?不过眼下有事相求,他还是忍耐了。
“是这样,哈大人我是来检举的。”
“检举?”哈路台听了直皱眉,“你要检举什么?”
温有江道:“这上海县属地的崇明岛上有土匪,哈大人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