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口渴难耐,想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些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他想着怎么去寻些水来,丫鬟端着菜盘子回来了。丫鬟看见他如此,立刻慌张地说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该死。”
青松可不想责怪她,忙说:“这不怪你,是我忘了说了。”
丫鬟见这少爷好说话,也笑道:“多谢少爷,这里有汤,我再去拿壶茶来。”
青松摇头道:“不急,我喝汤就够了。”
青松接过碗筷,开始吃饭,吃了一会,发现这丫鬟在那里盯着,他不由觉得难过,这是他做乞儿时的印象,他也常常看那些富贵人吃肉,那感觉真让人心伤。他忍不住说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看着我多不好。”
“不,不,不!”丫鬟连连摆手:“我可不敢,只是等少爷吃完,好收拾碗筷。”
青松总觉不妥,再三要求,但丫鬟总不肯答应。丫鬟被问的急了只能说道:“少爷,你别为难我了。”
青松被问得无奈,只得说道:“那好,你去给我拿烧一壶热茶来,我吃完要喝。”
丫鬟高兴地应了一声,似乎被人吩咐,她无比荣耀。
青松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也只是支开她,有她看着,他总吃的不安心。他迅速地吃了一些,就听到管家在外面叫道:“少爷,老爷要见你。”
青松应了一声,草草的扒了些饭菜,便随着管家一道去见候将军。候将军看了看他的气色,问道:“可有觉得什么地方不适?”
青松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身子说道:“爹,孩儿都好,没有什么不适。”
候将军总觉得练功太快,莫要留下什么隐患才是,他再三确认之后才放心下来。说到隐患,其实也是有的,就是若几年之内再次吃那一种药可能会产生毒性,但那药何其珍贵,也只有银鬼那样的人物才会把他当作毒药,即便是倾尽候将军所有家产也未必能换得一份,所以这隐患也算是没有。
候将军又问他可有什么要求。
青松想了想,说道:“爹,这里一切都好,孩儿没有其他要求,只是离开歌楼几日,我有些挂念秦先生,不知爹可否允许回去一见。”
他这么说一是想念秦先生,二是因为前几日的梦,他有些想回去找秦澈确认一下弟弟们的安危,这总让他不得安生。
候将军看着这个儿子越来越觉得喜欢,真的像是自己亲生的似的,难得的一次面露微笑:“我听说歌楼再过几日要举行一次歌会,到那时候我们去瞧瞧吧。我曾经可不去那种地方,那里总是有其他官员带着夫人儿子,我可不想去被取笑,但现在有了你,我也可以去看看了。”
青松自然万分感谢。
候将军又问了他可还有什么想要,见他说什么都不缺,便给了他些银子,让他看着什么好的就自己去买,便嘱咐他早些休息莫要误了明日的晨练。
青松告谢了一声,便回去休息,他开始期待起几日之后。
青松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时候,就在前一天晚上,候将军一脸沉重地走回来,他嘱咐管家收拾东西,连夜就要去北方的军营,连青松也要跟着一起走,他也没问什么缘故,只是心里叹道:这次走后,就再也见不到秦先生了。
他们乘着马车,入夜的时候出行,到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到了目的地。青松寻了一个下人打听,知道这里是一处军营,专门用来负责监管矿物开采。青松只知苦寒平原盛产寒铁,对于其他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多,问了便点点头,心里想到这是让候将军在此坐镇,却不知为何如此匆忙,但这些也不是他一个小子能够管的,他便闭上嘴只安心听命。
这是一处军营,自然没有什么华贵的府邸,只有些土砖瓦的平房。候将军府里一起过来的下人抱怨不断,不过,青松倒不觉得什么,西市的那么破旧的房屋他都住了许多年,现在的环境算是不错了。
他笑了笑,回应贴身小童的抱怨,说道:“这里干净,有什么住不惯的?”
这个贴身小童比他小上四五岁,此时还是个半大得孩子,近来才被买回来照顾青松。青松看到他总想起自己的弟弟们,故而,对他也是万般娇惯。这小孩得了娇惯便失了行止,常常惹得青松苦笑不得。
这小童名叫阿元,听青松这么一说,撇嘴道:“就是少爷才不在乎,外边那些下人都抱怨疯了,你说老爷是不是疯了,没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青松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头,喝道:“你在我这里说没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不得打断你两条腿。这怎么能说没事了,怕是米尔王的命令,若是违抗可得满门抄斩的,你都逃不过去。”
阿元一听,不由颤抖着说道:“少爷,你可别吓我。我以后可不敢乱说了。”
青松笑了笑:“你这小子何时怕过?若是知道怕了,那倒是省心了。”
阿元见少爷不是真生气,便吐了吐舌头,自己去收拾东西了。
青松无奈地笑了一笑。
等大家收拾好一切,也差不多该准备早点,外面又是一阵忙碌。侯将军一来就出去了,倒不用跟着一起吃,青松便独自在屋子里吃。吃过饭,也没有睡意,便和阿元换了身衣服,出去逛逛。
他这倒不是学会了少爷做派,而是要先了解地盘,这是他做乞儿时形成的本能。早在歌楼,他心中就有了一个算盘,哪里能去,哪里需要止步,他一清二楚。
外面是一排排军营,不时有军人在此巡逻。青松见了,倒觉得有些欣喜,他从小幻想的军营生活此时就活生生的摆在他面前,这不是一个梦。
青松心里念叨:米大叔,我来军营了!
军营里总是纪律严明,除了青松,便没有一个四处闲逛的人。青松跟着阿元逛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可看的,便回去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晚上,候将军回来了,带着军队里一股子臊子气,这是军营里特有的味道,因为都是男人,连这次带的下人也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