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的脸色有些发青,似是察觉有些怪异,赶紧将我的手指放出来,伸出那条****粉的舌头,含糊不清问道:“呆子,你帮我看看,我这舌头是不是长什么了。”
曾经有人跟我普及了一些知识,说舌头泛白的男人肾亏,看这程度,李管家已经亏了很久,可是色心还是未泯啊。
那条舌头上起满了点点红红的疹子,犹如癞蛤蟆身上的疙瘩,我眨眨眼,面色严肃:“李管家。”
他吓得咬到了舌头:“怎么了?”
我立马有些悲伤:“阿娘说过我命犯煞星,身子骨贱,克夫克男人,我不信,我对李管家是情深意重,如今,如今看来,阿娘说的话竟是真的,李管家,你即使是死,也不会因此离开我的是吗?”
声泪俱下,把李管家吓得腿都软了,恨不得哭天抢地而去,他不住伸手想挠着舌头,奈何在我面前,只得忍着那瘙痒道:“呆子,我,我也去如厕。”
狼狈地夺门而出,看着那背影,我仰头想到:那药效不知如何,那是我从秦府带出来的,曾经被那些姨太们拿来想害我的药。可我知道,那吃不死人。
抬起那只被李管家舔过的手,我皱眉,走了出去,狠狠洗了一刻钟才折回账房。
才刚走回账房内,坐下埋头苦算,外面便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公子真美,公子真美。”
我抬头,一只青翠的八哥就那么猝然映入了我的眼帘,那八哥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球转溜着,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先前我只觉得甄无缺是只狡猾的狐狸,眼下看来还是个风骚的狐狸,学着诸多纨绔子弟该干的事,没事瞎溜溜八哥。
再纵观八哥口中的奉承话,不是那风骚的主子教的,还能是谁。天底下,怎么可以有那么不要脸的自恋家伙。
我只是这么看了一眼,便连屁也没放一个继续埋头。
甄无缺边走进来,边朝八哥吹了个流氓哨,我没抬头,光抬着眼皮,啧啧,看着那俊得如同水墨画中出来的男子,暗赞,吹个流氓哨都别有一番风情,不知道这穿过来的时代,有没有“牛郎店”呢?这厮根本就是天生当牛郎王的好材料不是?
走至案前,他方悠然对八哥道:“我方才教你什么了?”
八哥开挂了似的开口:“女人,chou死了。女人,chou死了。”我听不大清这八哥是说我臭,还是说我丑,总之无论是哪个都不见得是个褒义词。
一个鸟笼子赫然摆放在了我面前,里面关着的小东西还在上蹦下跳,小圆眼睛咕噜噜转着,我目不转睛盯着它,它也因此停下来,目不转睛盯着我。就在我在那使劲地心里画着圈圈诅咒了一百遍“再叫,再叫,我就把你吃掉”之后,它扑腾着翅膀在鸟笼子里面惊慌四窜,想是被我那来自地狱般的杀气震慑到了,又扑哧还边大声呼叫:“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
我扯过嘴角笑,可它却更癫狂了:“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我错了,我错了。”
我敢对天发誓,自我感觉自己笑得很人畜无害,真的没有威胁它。甄无缺皱眉,狐狸眼细细眯着,伸出手正要将那鸟笼子拿开,却被还处于癫狂状态中的八哥狠狠啄了一下指头,他的脸立时阴郁起来,眯长了那狐狸眼,八哥却仍是吃了鼠药般疯狂。
我木然说道:“胡闹。”
八哥特别特别乖巧地停止了胡闹,静静而又温柔地眨着眼,甄无缺的脸更阴沉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又看向我,笑得人妖:“你真行啊,连这八哥都没放过。”
我怎么又没放过它了,是它想换主人了,已经受不了这风骚的狐狸主子了吧,但嘴上却谦虚:“哪里。”
“本公子有些无聊,赌坊里已没人可以供我消遣了。”说完,还半笑姿态给我一个碧波柔柔的媚眼。
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供你消遣咯。我呵呵了两声,没有答应,他又道:“我看你和这八哥挺投机的,若你让我玩得尽兴了,这八哥便送你,如何?”
去你大爷的投机,你全家都跟八哥投机!不过我还真想要这八哥,再将它训练成自己的得力助手,便点头问道:“玩什么?”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我察觉到这问得有些白痴,既然他是来找我打发时间的,自然是要我来出主意玩什么,便提议:“五子棋会么?”
他当然不会,我就是想要问问,让他难堪难堪。围棋这中国博大精深的精粹文化,我还真不会,偏会这不入流的五子棋。
“五子棋?”
“恩,与围棋差不多,不过简单了一些。”
这个谎我是说得有愧,何止是简单了一些,简直是天差地别。
见他颇感兴趣,我就简单介绍了下规则,他大概是听懂了,出去唤人拿来棋盘和棋子,端端摆好,坐下,收起扇子跃跃欲试。我忽然问道:“赌注。”
甄无缺拿着白棋子的手再半空停住,笑得一脸暧昧:“怎么,上回没能看我脱光,心有不甘?”
天底下怎么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妖,好吧好吧,看在他的确有些姿色的份上,我很宽容地说道:“输的人,输一局学狗叫一声如何?”
“狗叫?狗是如何个叫法,我不知。”
我白了一眼:“就是这样……”正想着学给他,幸好大脑还算灵光,杀了个回马车,不然我就真给他占了便宜。
他看到我瘪嘴不说话,相当满意,嘴角半勾:“可以。”
这种简单的玩法最好在十盘内结束,谁晓得这狡猾的狐狸精会不会在之后反败为胜,把我杀个片甲不留。
“五连珠。”我放下手中的那颗棋子,原本五子棋可以很快解决完一局,只是甄无缺下子的速度实在是过慢,让我不敢恭维。
我打着哈欠:“无缺公子,奴婢困了。十局。”
十局是他输的次数,也就是他要学狗叫的次数。
他还在研究着棋盘上那无论阻挡哪边都要输的棋局,狐狸眼不时闪过一丝狡猾。他起身道:“呆子,你会的伎俩还真不少啊。”又望了一眼在桌案上的八哥:“我玩得不够尽兴,这八哥便不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