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哥,我原本想等过两天请你过来,给你一个惊喜。这个茶楼是我最近刚盘过来的,这两天我们一直在策划怎么欢迎你,我们想了很多……没想到,竟那么平淡地把你请过来了。”二狗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嘿嘿直笑。
“别笑!”我严肃地说,“我觉得你已经不是我以前熟知的那个二了……”
“大哥,二狗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虎哥,我们要振兴莽虎帮!”那个瘦子,二狗介绍说,他叫晓晨,是去年跟着他的。
二狗没完没了地抽着烟,蓝灰的烟雾里飘浮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绪,他的矛盾、他的痛苦、他的怅惘……他在烟雾缭绕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窝在心里已久的烦闷全部吐出来。他将烟重重地碾灭了,开始向我叙述这些年他的真正经历。
在我消失之后,莽虎帮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在李氏集团偷盗时被打死了。自虎哥死去后,莽虎帮本来就犹如断了根基的大厦般摇摇欲倒,如今因我的消失更是树倒猢狲散,有能力者自组团队成了一派。二狗在当时最为年小,因他从来没有干过不干净的事,谁也不想白养他。
于是他又睡回了原来的那棵香樟树。他曾经饿了去馄饨店讨食,也和当年的我那般,被老板娘叫进了烧火间,解他的裤带,如此好几次,起先他是羞涩的,第二次他就大胆了,之后索性被留在馄饨店里帮忙。后来大约是她的老公有所察觉,留不住了,就把二狗推荐给一个砖厂的工头。
二狗在窑里没日没夜地干,火烫的火壁逼出了满身的汗水,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又被人推荐下矿井,经历了好几次矿难,他在黑沉沉的地下仿佛觉得自己埋进了坟墓里,慢慢地没了思想,没了呼吸。那个时候他脑子里闪过虎哥的形象,接着一道强烈的亮光直劈下来,他被人救了出来,是那次矿难中唯一的幸存者。那个矿属于李氏集团一个子公司的名下,工头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封口费。那年二狗十八岁,已然是一个健硕的男人。
二狗心想,他不能再这样过日子。他在一个电线杆上看到了一张招聘启事,上面的薪酬让他咂舌,更让他心动。他用那笔封口费为自己购置了一套新衣服,然后满怀希望地去了约定的酒店面试。一进门就让他脱衣服,他满不在乎地剥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一群人面前等待着评判。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健壮的身材、黝黑发亮的胸膛,使得他当天就被留了下来。当晚他就明白了这份工作的真正意义,他要为女人们服务,然后以此换取钞票,就如当年在馄饨店换得一碗馄饨一样。作为新人,当晚他无疑是最受捧的,那群阔气、疯狂的女人从来不吝啬手里的钞票,一叠一叠地塞入他的内裤。二狗说,那个时候他是得意的,他认为他的未来道路上终于出现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