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风雷
赵书记笑了,王书记笑了,何梅也跟着笑了,她笑得特别开心。赵书记对王书记说:“考察一下何队这个人,象这种以社为家,把集体利益放在首位,关心社员生命胜过自己生命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个人没什么大的问题,可以考虑让他在大队担任个重要职务!”
秦奋看了看何梅,诡异的笑笑,没说话。何梅也对秦奋感激的笑笑。
赵书记又说:“秦奋,你小子连老子也敢忽悠,正话反说,高!”
秦奋正经的说:“赵叔,我可没敢忽悠你!何队那人,真不行!象今天吧,听说他为了换何柱自愿到南桥大队去,象这种讲义气的人,我听了到是挺敬佩他的,我刚到家饭都没顾得吃,就陪着他女儿何梅跑到南桥,跑到区里!可他在生产队从没有照顾过我,我和其他劳力干一样的话,不过,生活上他对我到是挺好的!”
王书记也笑着说:“秦奋你小子,我的老同学胡院长每次见面,都把你夸成一朵花,说你是个人才,我还不怎么完全相信,今天我总算见识了!不过,你拿忽悠供销社营业员张敏的那一套,来忽悠我们赵书记和我,你选错对象了,因为赵书记了解你,我也知道你。”
“车已经到了雁北的地界,这离知青组最近,怎么办?”李师傅问。
“赵书记,王书记,如果需要我,我就陪你们一道去南桥。如果不需要我,我和何梅就回去等消息。反正我听二位书记的!”秦奋说。
“你不是说你中午饭没吃好吗?你就回去吧!下次到区里到我那坐坐,别他妈有事才找我,没事就把我忘了!”赵书记看着王书记说。
“今天你们二个辛苦了!秦奋、何梅你俩就回去吧!”王书记说。
秦奋和何梅下了车,目送汽车远去。到了知青组,秦奋说要回去睡觉休息,可何梅不依不饶的跟着秦奋,“秦哥,我没见到爸之前,我心都不会踏实,这个时候我最希望你陪着我,那怕你不说一句话,那怕你在我身边呼呼大睡也没关系,我也会安心些。”说着,何梅的眼圈红了。
“丫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你先回去,我进去把要送给你的东西拿来就过去。”秦奋不好意思的向何梅道了歉,摸出钥匙开门。
“秦哥,你快点,我等你!”何梅看着秦奋进屋,靠着门边休息。
“丫头,昨天中午到家,下午去医院,今天一早就回来,本来想送你点好的贵的,确实是没空上街,东西是我妈买的。二块肥皂,一斤红糖,这块香皂特地送你的,对光洁皮肤有好处!”秦奋把东西送给何梅。
“哇,香皂!我也有香皂了!”何梅兴奋的把香皂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是,是这味!秦哥,谢谢你!谢谢!”
“那么高兴?不就是一块香皂嘛!”秦奋浅浅地笑着,看着何梅。
“秦哥,你不知道,初中有位同学,在我面前弦耀说她用的肥皂有香味,我还不相信,后来收音机听说了香皂,不过实物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是你送我的,能不高兴吗?”何梅仍是兴奋不已。
秦奋感概万千,何梅真是个单纯乖巧的姑娘,她不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不会伪装自己的真实情感,高兴时就笑,痛苦时就哭,忘情情就扑到自己怀里。秦奋也有点悲哀,这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块香皂竟能成为一个初中毕业女生的人生第一次,让她这么高兴,这么忘情。
“何妈,我实在太困!”到了何梅家,秦奋和焦急等待消息的何梅妈和何山、何海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何山的屋里,和衣躺在床上补觉了。
“妈,何山,何海,爸没事了!区委赵书记,公社王书记,已经开车到南桥大队去了,再等会我爸就能回来……”
何队目送着秦奋和何梅走出门,上了公路。表面上仍装做旁若无人的美滋滋的品着酒,可心里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这秦奋会点拳术,练过武术我知道,说你秦奋机智聪明,胆大心细我也承认,可赵书记、王书记知道我何队姓啥名谁,会从几十里路外专程为我跑来?要么赵书记、王书记和你秦奋有八辈子老亲是你大爷,要么你俩师出同门是把兄弟!不过这小子从没提过啊,越想越是不安,屁股下坐个针毡拟的。但不管你秦奋请来请不来书记,能在这个时候陪着何梅一道来送饭,这气魄就足够让人感动一辈子,怨不得秀兰这丫头死皮赖脸的要嫁给这小子!哎,只可惜这小子心有所属,要不和何梅还真是登对!象刚才那样,不了解内情的人谁会怀疑他不是我女婿?
“马书记,我酒也喝好了,饭也吃饱了。我是不是回到原来的屋里?”何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心里再怎么慌乱,可脸面上还是平静如水。
“不用了,何队,来坐吧!喝不喝水?”马书店脸上明显的有了笑意,态度也变得友好了些,“来,坐吧,我们来聊聊天!反正我们是在等书记们来!”
“刚才那来的二位是你女儿,女婿?”马书记有点不相信的问何队。
“是,我女儿何梅,我女…女婿秦奋。假了包换!”
“何梅,真漂亮!比《红灯记》里铁梅还漂亮!秦奋,真英俊,比《智取威虎山》里的杨子荣还英俊!何队,你好福气!你女婿啥来头?”
“啥来头,我还真没弄清!全省武术比赛散打冠军,按理应该到省体工大队当运动员,可他硬不去,非要到咱这接受啥再教育,大概是和我女儿何梅有缘吧!”何队仍旧装做大大咧咧,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哎呀,你女婿多孝顺哪,凭今天这时候能拎着饭带着酒,来这里,不是哪个人都能做到的!听他那口气,把区委书记找来象去趟马山集般的简单,这来头小得了?何队,让我羡慕死了!中午的不礼貌你也别太再意,也是公事,再委屈一下,晚上我俩好好喝一杯!”马书记说。
“马书记,区委的刘书记,公社的李书记他们都到了,现在全在会议室,叫你赶快过去!”来了个年青人站在门口喊。
“何队,晚上的酒是喝不成了!改日再请你!”马书记说着出去了。
过了一会。季大队长领着几个人进了屋,何队赶紧迎上去,季队长向何队介绍,“这是区委赵书记,公社的王书记,公社刘委员…!”
“谢谢赵书记、王书记,谢谢各位领导,为了我的事,还让各位领导们,这么热的天,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我真是不好意思!”何队和赵书记,王书记和其他领导握了手,心里热乎乎的,感动的声音有点颤抖。
“何大力同志,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你受了委屈,是我们不好意思!回去后继续努力,把工作做得更好。另外,安排农活时,关照下秦奋,他已经向我提意见了!”赵书记对着何队热情的说,然后转过身对公社王书记说:“老王,我离这路途远点,从这直接就回区里了。雁北队的后续事情,公社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在,你们认真研究一下,抓紧处理,把事情的经过和处理结果写个专题报告,二天后上报区委!”
“是!赵书记,你走后,公社的同志马上去雁北,现场办公,急事急办,明天下午就报告区委!”王书记说着,把赵书记的车门关好。
“马书记,晚上这顿酒,改日请你!”临走前,何队不忘马书记。
“行,何队你有面子!这顿酒,改日还是我请你!”马书记说。
车子到了雁北队,何队笑着道别,“王书记,谢谢!今天为我,大热的天大老远的来,这个情我会记着的!如果没什么事,我下车了!”
王书记一脸的严肃,“何队,如果家里没什么着急事,我们先回大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研究!”
“我家里能有什么事!师傅麻烦你停一下,我说句话咱就走。”何队说着下了车,因为他远远的看见秀枝挑着担子走过来,“秀枝,麻烦你去我家,告诉何梅妈和何梅声,就说我回来了,现在我去大队部!”
“大叔,我这就去!”秀枝应了声,远远的看见何队钻进了车。
王书记他们一行到了大队部,王书记就叫季大队长去喊何书记,又辟头盖脸把公社刘委员狠狠一批评,“何梅已经向何书记汇报了,他为什么不上报不采取措施不处理,赵书记我们都到到南桥了,他为什么没有去?是何书记对我们有意见?还是你来了没有向何书记说清楚?你是不是因为张敏的事,对何队有成见?同志,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处理事情要以党的事业为重,不能把个人的恩怨掺和……”
“王书记,不是这样!我和何队没有任何成见,张敏的事是我们有错在先,为这事我已经向何队作了道歉,也取得了何队的谅解。张敏的事与这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来时,何书记喝得烂醉如泥,还在发酒疯!”刘委员被王书记这一批评,不干了,他得把这事情与自己全撇清。
“这个时候还喝酒?还烂醉如泥?为什么?”王书记越说越来气。
“听季大队长说,何梅向何书记汇报后,何书记说下午开会要研究研究,何梅就抢白了何书记二句;正好西桥村田书记的儿子也在雁北队,不知什么原因又当着众人面数落了何书记一顿,何书记心里不畅快,所以中午一个人喝闷酒,多喝了点!”刘委员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王书记看着刘委员没有说话,他在思考问题。这时候,何书记二眼充满血丝的出现了:“王书记,你好!你啥时候来的?我正准备到公社去,专题向你汇报,我们大队雁北小队的何大力目无组织纪律性,未经过大队的批准同意,擅自决定派人去西桥水库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