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无穷
初夏满目苍翠,天气跌宕起伏。晴朗时让人感受到了‘热烈’,有了寻荫纳凉的想法;持续几天多云时,让人莫名其妙的忧伤和惆怅,也就有了抱怨着阴霾的天气话题。也难怪,农村人靠的是粮食,盼得是风调雨顺,这天不帮忙,一冬无雪一春无雨,不是不让庄稼人活,要庄稼人的命么?这菜籽割了,茬田里灌不上水,水稻就插不上!‘一季不收当年穷’,这可是关乎全队六十多户庄稼人家吃饭的大问题,大家都烦,何队能不更烦吗?
本来就已经够烦的,可去了趟大队见了何书记,更是烦上又添了烦!
那是下午上过工,安排好农活后,何队领着记帐员李晨光来到大队部何书记的办公室。何书记正端坐在桌前,一边悠闲的呷着茶一边在读《人民日报》上登载的“两报一刊”社论,见何队和李记帐员进来,放下报纸,与何队招呼也没打,心思还沉在报纸上,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不好干,要去搞暴乱!借悼念总理名,地点还选在天安门广场,什么‘欲悲闹鬼叫,我哭…’,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何书记,你看我们队缺水的事咋办哩?那三十多亩的菜籽田,安不上水稻,那损失可就大了!这缺水…”何队话一出口,何书记就不耐烦。
“毛主席不是教导过我们要‘与天奋斗,其乐无穷’吗,没有困难还要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干什么?这水的重要性我们大家都知道,是生命线吗!回去后你们自己想办法,没听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何书记这时打官腔也是有道理的,没水你解决不了叫我有啥办法?自己不顺心的事还一大摞窝在心里没办法解决呢!昨晚和今天上午,自己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苦口婆心总算才把秀兰哄走。秀兰人是回去了,可走时秀兰给何书记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艰巨任务,最近几天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得让秦奋到区上去找她,她要和秦奋好好谈谈,先交个朋友。何书记这下犯难了,考虑了半天也整不出招来,看来秀兰这是认准了秦奋,非要和秦奋谈朋友不可了!但这不是逼鸭子上架,非逼自己出山不可吗!再找何队,何队也就是那三板斧,抡完了再搞不定,也就没招了!就是自己出来又能有什么好招能说服秦奋,思来想去还是没辄,这才拿起报纸混心思,没想到何队这时来添乱。
“何书记,我是想请你能不能出了面,和西肥县南桥大队那面的马书记协商一下,南桥水库的水我们队可不可以先少用点,…”何队只是偷偷看了几眼何书记的脸,可没钻到何书记心里去,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何队自然不知道,他只是如实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书记。
“先不考虑那一步,回去再想办法。充分挖掘自身潜力,在这个时候不要被困难吓到!南桥水库的水当时双方商定的是,二家共同修缮,共同受益。用水时二家同时开闸放水,现在我们学大寨,‘以粮为纲’确保粮食生产,你当时自作主张要种点菜籽,当然喽,你这也是为群众有油吃,替群众考虑!现在我也不能说你什么!”何书记没容何队话说完就打断他,“在困难的时候,我们要发挥党员的先进模范带头作用,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战胜!”
“战胜你妈的头!”何队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句,可面子上还是对何书记仍然是礼数有加:“何书记,你的指示我们回去后,一定认真研究一下争取早日落实,我们有信心也有决心战胜缺水的困难,我们队不会拖全大队的后腿,你放心!”
何书记喜欢讲‘官’话,可不喜欢听‘官’话,再说这时候,他根本没心情听何队啰嗦,人还没出门,他的心思早就落在了宝贝女儿秀兰的身上,现在秀兰的婚姻大事比你何队水的问题,不知重要几百倍!
时下人们很无趣,人人都活在闹剧里。会上大家个个都是毛主席的好农民,个个义正辞严的批判‘工分挂帅’,那工分就是臭****,谁碰上谁等于是碰到晦气;会后大家人人又甘当刘少奇的徒子徒孙,你少记他一分工,他能骂你祖宗十八代,非向你讨回来不可,你要是不给他,他全家人记恨你一辈子,恨不得一把火把你全家烧得面目全非未必能解恨!工分就是金豆子,亲老子!
走在回生产队的路上,何队心里烦上加烦。这三十亩地现在不种推后再种,这里外一算少收万把斤稻子,那可是七千多斤大米的事,这七千多斤大米能填饱多少人的肚子啊!
“大哥,你看这水的问题咋解决?”李记帐员公开场合喊何队,私下场合一律都叫大哥,这会看何队很着急的样子,口气很认真的问。
“咋解决,办法得慢慢想,总要解决!”何队闷闷不乐的回答。
记帐员李晨光对何队的感情很复杂,当初他倒插门‘嫁’到雁北来的时候心里就很矛盾,堂堂一个大男人到女方家去落户,面子总是不好看,后来又打听到自己的对象许兰芝和何队关系暧昧,心里又结了大疙瘩。但最终他还是‘嫁’过来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兰芝所在的雁北队富,自己所在的李圩队穷。结婚那年,雁北队每天工分值是五毛五,李圩每天工分值仅是一毛二,五岁小孩子也能算好这笔帐。另一个原因捧不到台面上,是兰芝到李圩队晨光家去,他们的初夜证明了兰芝是未****的处女,这下晨光对兰芝和何队关系暧昧的传言不信了!他们是远房表兄妹关系好,平时搂搂抱抱,摸屁股亲嘴,虽然有伤大雅,但那是小节!底线破了,那才事关大局!
因为兰芝是处女,就说何队和兰芝关系清清白白,那也错了!这正说明了何队‘偷’的高明之处:吃大姑娘的豆腐,不破底线!偷人家小媳妇,没有底线!何队明白,这不是色心大色胆小的问题,也不是小节大局的问题。而是姑娘的肚子弄大了,纸哪里能包不住火,一旦露了馅露了底,任你本事再大,你负不起这个责,也收不掉这个壳!前年老记帐员何庆功爸去世,生产队识几个字的人人都想黄了脸,都想顶这个缺!虽然记帐员虽不是什么官,但却是实惠的不能再实惠,那中间的好处便利想想都能滴口水!‘县官不如现管’吗!没几天,想干记帐员的人很快也都死心了,因为那年何梅初中毕业回乡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那位子是何梅的,谁也抢不去,谁也争不来!不过最终是李晨光干上了记帐员,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场面上,自然是何队没有私心,大公无私!底子里,是何梅不想干记帐员,后来也证实了确实是何梅不想干,她毕业后一年多在家呆着连大门也没出!再一个原因是那年李晨光整个冬天都抽去在西马河堤上修河堤,兰芝在家当然也包括在床上,把何队照顾得很舒服!那个冬天何队算彻底认识、了解了兰芝,这娘们,够味,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床!
队里有记帐员这么好的肥缺位置,何梅又不干,何队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兰芝的男人李晨光。
可最近,这沉寂被打破了,何梅不仅出门了,而且还下农田干活了,这着实又让兰芝和晨光心里紧张了起来。这尝到甜头的人最怕失去甜头,怕以后再也尝不到甜头!所以最近李晨光是千方百计的顺着何队,讨好何队,生怕得罪了何队。
不知不觉间,何队和晨光走到了晨光的家门口,“何队,到家里坐一会,晚上弄二个菜,我们兄弟俩喝一杯!我们边喝边聊水的问题。”
“喝一杯!”何队愉快的答应了,心情不畅时最好是找个人聊聊,女人最好!
晨光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门虚掩着没锁,他俩进屋刚坐下,兰芝睡眼惺忪的从里屋走出来。一见何队在,慌忙扣上衣:“大哥,这时你咋来了!”
“兰芝,你现在怎么在家?”何队故意这样问,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你在家就是睡死过去,也不比在田里干活的男劳动力挣得工分少。
“大哥,我来家喝口水,在床上坐会就睡着了。”兰芝有点不好意思,说着就朝屋外走,“这就回田里去!这些年我第一次偷懒还被发现了!”
“算了,别去了。大哥晚上在这吃饭,你准备二个菜!”晨光说着转过身对何队说:“大哥你坐会,我到田里把工分补记了,然后再到大队代销店买点酒就回来。”
晨光出门时,又对兰芝暗使个眼色,兰芝跟着晨光走到门口,晨光轻声说:“兰芝,跟大哥把我俩昨晚说的事再落实一下,别忘了?”
“这事还能忘!真是。”说着兰芝关上院门,轻轻的拴上。
如果人有心,芝麻粒大的事也不会放过,这细小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何队的锐利的眼睛,何队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如果女人放荡分为外在放荡和内在放荡,那么兰芝就属于内在放荡的女人。她没有漂亮的脸蛋,妩媚的笑容,优雅和性感的风骚,她有的是关上门上床后露骨的温情,挑逗的眼光和大胆的话语。何况现在她又是有求于何队,更是要用尽全力,来讨好和拉拢何队。兰芝进屋给何队加了点水,从身后搂着何队,用下颌顶着何队的头,诡异的微笑:“大哥,你不讲良心,和秀枝好上了,就把我给全忘了,秀枝比我年轻漂亮,温柔体贴,浪劲强过我,把你伺候得更舒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咋会忘了你这宝贝疙瘩!”何队有点激动,没想到兰芝这么利索,就直奔主题,也因为这样何队才更喜爱她,何队一把兰芝搂在怀里,亲吻不止。
兰芝一旦做起这种事情来,她就会无限缠绵,风情尽展,使男人激情荡漾,每个动作都使男人觉得恰倒好处。
何队把兰芝抱到桌上,借着板凳翻云覆雨,这种返朴归真,积极向上的感觉,更让何队和兰芝高兴不已,乐此不疲。兰芝坦胸露腹,更显妩媚,极尽温柔的迎合着何队,娇媚的鼓励着何队:“大哥,你真是怪招迭出有能耐,花样真多,把小妹弄得舒服死了!”
何队也被兰芝弄得微晕微醉,禁不住大呼了句:其乐无穷!
放荡不是生活,但放荡却能无限的丰富生活,给生活添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