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孽海
这等人的感觉,特别是等待自己喜欢人的消息,真的是很美妙,焦急中有一种期待,无奈中有一种渴望,简直是一种情感升华的浪漫。正合了那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秀兰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度过漫长的昨晚和今早的,自从她见了秦奋第一眼起,秀兰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有点情不自禁的激动,她第一直感就是这男人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最优秀的男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的是男人。反过来,优秀男人,女人不也应当去‘逑’吗?昨晚当何书记推门进来,屁股还没有沾板凳边,秀兰就急忙地迎上去问:“爸,你去和秦奋说了?他怎么说?”
“我和何队说了,让他明天去找秦奋!”何书记有点不耐烦的说了句。
“爸也真是!这事还用得上去摆谱?”秀兰更是不满意爸的作法。
“这不叫摆谱,这是策略和方法!”何书记望秀兰回屋的背影大声说。
“策略方法有哪么重要吗?只有自己日子过得好,又是真心喜欢那个人,我才不计较什么面子,更不管什么策略和方法!”秀兰大声说。
这一晚秀兰睡得很不安生,老是做梦,她梦到何书记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在大操大办婚筵,可婚礼的主角不是自己也不是秦奋,面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根本不认识的一对男人和女人。秀兰早上一起来就感觉浑身无力,精神也很差。在屋里和院子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害怕听到秦奋拒绝和她交朋友的消息!她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秀兰经过孙杰这件事后,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自己在爸和大队一般人的眼里,自己高高在上,大家好像都认为很她了不起!其实自己在单位,在迎飞区,在同事们和其他人的眼里,自己的位置并不高,自己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供销社职工而已!真要说白了,自己的位置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了,自己随便的私生活,不检点的坏名声已经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了!自已和后来供销社男朋友未婚同居的关系,谁个没见着,后来供销社男朋友被孙杰打,又申请调走和自己断绝来往的事,谁个不知道!
“秀兰,你觉没睡好!看你眼泡浮肿着,想吃点啥,妈给你烧去!”秀兰妈永远都是那副唠叨的口气,但关心体贴女儿的心比谁都真诚。
“妈,你随便烧好了,我吃什么都行!”秀兰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
吃饭时,秀兰胃口不是太好,饭也吃得很少,饭到了嘴里没啥味道。
“秀兰,你心烦什么?我们有啥能让他挑剔的,你的外貌,性格,家庭?顶多是你的年龄让他挑剔,配不上他,但你没听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吗?”何书记自信心很强,不断的给秀兰宽心丸吃。饭后碗筷还没收拾好,就听见何队在院外大声的喊:“何书记在家么?我是何队!”
“何队坐吧!吃过饭了?咋吃得那么早?”何书记递根烟给何队。
“何队,你早!”秀兰也和何队打个招呼。在何家,论辈份,何队比秀兰长二辈,秀兰应称何队为爹,但何队职位低,只是生产队长,人微言轻,因此从小到大秀兰不论在公开或私下的场合,从未叫过何队为爹。
“昨晚送书记回去,我就拐道去知青组找秦奋了,可那小子昨晚不在。今天一大早,秦奋还没起床,我就把他找到了。”何队吸了口烟,慢腾腾继续说,“我没直接说秀兰,我只说‘有个姑娘在供销社工作,人也长得俊俏,她家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关系相当不错,只要你愿意,姑娘愿意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你同意了,你今后可就一片光明,什么招工回城了,想找个好一点的工作了,家庭经济条件改善了,组织一个幸福家庭了,还不全都是小菜一牒。你不是大赚特赚了’!”
“秦奋怎么说?”何书记和秀兰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何队。
“当时,我跟他说这话时,那小子正在烧锅,他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似的,连手上的活也没停下来,停顿了一下,跟我说‘交个朋友当然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吗,不过男女朋友不行,我已经有交往的男女朋友了!’我当时就问他女朋友是谁,他说叫胡莹,也是下放学生,父亲是县医院的院长还是手术专家什么的,母亲是护士长。我又劝秦奋,把那个叫胡莹的女朋友给甩了,再和这个供销社姑娘好好交往!可秦奋说他不是朝三暮四的那种人!”何队眼盯着何书记,一字一句的说。
“这小子,还真不识时务!那就算了!”何书记真的有点很不高兴。
“是这样啊!也难怪,优秀的人自然就有追随者,那么优秀的人没有男女朋友才怪!”秀兰大失所望,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但她转念一想,秦奋如果轻率地坦然接受自己,那才叫不正常!接受后并不珍惜自己,到处拈花惹草,三天两头的换女人。想方设法利用自己,人老珠黄后再一脚踹开,这种太不可靠的白眼狼还少么!秦奋虽说他有女朋友,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希望了,只要适当的主动和秦奋多多接触,将自己的所有优点和所有优势在潜移默化中展现给秦奋,说不准秦奋还会深深迷恋上自己呢!
其实,何队并没有将秦奋的原话如实转达,他是有所保留的。秦奋说的话如何向何书记父女俩说,何队一路上多少也花费了点心思。秦奋当时是说‘你说的供销社姑娘是大队何书记的女儿何秀兰吧!这事是完全不可能,我已经有个了像你们说的那种男女朋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何梅。’至于劝秦奋甩掉那女朋友,和供销社的姑娘交往,则是何队自己临时发挥,添油加醋加上的。秦奋的那句‘根本不可能’的话,何队更是不敢说。倒不是何队担心秦奋得罪了何书记,他怕的是何书记会怪罪自己不会办事,会批评自己不懂得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和策略,会训斥自己无能。
当然,何队处理秀兰件事不仅行动积极而且态度也极为慎重,他马上又回到家,立即向何梅求证。何梅正在端着碗吃饭,一见何队带着怒气进了屋,慌忙放下碗站起来,焦急的询问:“爸,秦奋同意了?”
“真不知天高地厚,秦奋脑子是不是不正常!错过这么好机会,恐怕这小子要遗憾一辈子!这么好的事,他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他还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已经有交往的女朋友了。”何队说。
“秦奋说他有女朋友了,谁啊?”何梅紧跟着就追问。
“我还正要问你呢,秦奋说你是知道的!”何队也很惊讶的说。
“女朋友?秦奋说我知道!是胡莹吗?”何梅心里一喜一惊。喜的是秦奋不加任何考虑就果断的拒绝了秀兰,让秀兰彻底断了念想,免得以后秀兰死缠烂打,纠缠不清。惊的是秦奋为什么要说他女朋友的事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啊!秦奋说他的女朋友难道是指我?“噢,对!秦奋的女朋友我见过叫胡莹,也就下放在我们公社老套大队,那天我和秦奋去集上买书,在集上饭店我们还在一块吃饭,胡莹前几天还到过知青组来瞧看秦奋,那天何山在,何山见过她!”
“长得咋样,与秀兰有得比吗?父母是干什么的?”何队来了兴趣。
“没得比!一个农村大嫂和一个城市清纯女生能比吗?胡莹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而是很漂亮。她父亲是全地区有名的外科手术专家,还担任县医院长职务,母亲是护士长。何山回来跟我说她特漂亮,我还不相信,后来在饭店见了,确实如此。”何梅说着,真羡慕起胡莹来了。
“哟,是这样!这小子蛮有女人缘的吗!”何队啧啧嘴,摇了摇头出去向何书记汇报去了。那神情既有鄙视,也有羡慕,也有无可奈何。
何队出去了,何梅笑了,她打心眼里乐开了花。秦奋曾说过他和胡莹是走不到一块的。说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听似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是不是向我传达这样一个准确无误的信息,我何梅就是他秦奋的女朋友!
上午在农田里干活时,由于干活的人集中,说话也不方便,秦奋也像有意躲避自己似的,和自己二句话没说,就借故溜到秀枝的跟前,和秀枝说起话来。秦奋主动向秀枝打招呼:“秀枝姐,你托我要办得事,能不能再延后几天,我这二天实在抽不出空,前几天为何梅的事,昨天为何书记女儿的事又去了趟区供销社,忙乎了整整一天,回到家也很晚了,你就体谅我一点,等清闲了我一定去找你!”
“瞧秦兄弟说的,行!我的事也不是啥急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着急,就等你清闲了当然可以!”秦奋的几句话,让秀枝很高兴,看来这秦奋并不是有意要躲着我。秀枝这段时间郁郁寡欢,她很想找秦奋倾诉烦恼,把埋藏在心底的所有抑郁都是发泄出来,而这个最好的对象在她心目中就是秦奋。她现在只要想到秦奋,心情就会感到舒畅。
何队对她也冷淡了,自己对何队的兴趣也降低了。对自己那个爱吹牛的丈夫何庆功更是厌倦了。男人都爱吹牛,何庆功更是吹得离谱。明明自己没啥能耐,非说自己能担山填海,和这种不靠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话进耳朵,秀枝觉得烦得透顶。
秀枝不懂一个女人会给一个男人带来不一样的运气,但她很懂一个男人会改变一个女人一生命运,所以她认定的男人和要搞定的目标,一定要牢牢抓住,一定要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