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真谛
何队骑车摸黑回到家,推开院门,鸡已叫第二遍了。到厨房舀了凉水洗个澡,更弄得一点睡意也没了,掏出烟点了根,坐在枣树下有滋有味的抽着烟。脑海里还不断闪过刚才的情景,那女人太可爱了,太招人疼了,自己和她云雨交欢的过程,就象水在水沟里流淌自然,不知不觉钻进了她的卧室,不知不觉把她搂在怀里,不知不觉抱着她上了床,不知不觉拥抱把她……,一切都在不知不觉进行,连点犹豫的空隙都没有。
“何书记,我这辈子注定是个失败的女人!”何队和芍萍二人赤身裸体搂在一块,芍萍贴着何队的耳根,喃喃而语说:“其实那个省城下放学生并不完全是为我徇情,也并不象外界传说的那样,他爱我爱得那样刻骨铭心,甚至说他爱我,远还没有我爱他爱得那样深。他心中早就有他的恋人,只不过他那个恋人已不恋他,离他远去,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恋人。他在这受的压抑、心中的悲凉苦闷把我当成了他的倾述对象而已!”
芍萍又朝何队的怀里靠了靠,柔声说:“当然,如果我不结婚,他不会走那一步,如果家里不逼我,我肯定会和他结婚,肯定会很幸福!其实女人期望的幸福很简单,简单到一个自然的牵手,简单到一句体贴的安慰话,简单到进门疲惫时一个温暖的拥抱,简单到伤心难过时从远处投来亲切会心的一笑。至少我难受时,他也会感觉到心疼。对男人来说可能觉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却足以让女人整整为之感动一辈子!可就是这么丁点要求,我结婚后也没有得到满足!你能说我过得幸福吗?”
何队将芍萍抱紧了些,关切的说:“我没有你那曲析经历,也没有你那怆心感受,再说我也不是女人,你说的我有许多还真不明白,搞不懂!”
何队说的是心里话,可把芍萍逗得开心笑了起来,扬起拳头捶下何队的胸口,含情笑着说:“你当然不是女人,你是女人,我们能这样搂着?”
何队想到这不禁咧着嘴笑了,手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心里不住赞叹:这女人还真会撒娇。起身正准备朝屋里去,突然听见门响了。
“爸,啥时了,你在这坐了一夜?咋不进屋睡觉?”何梅吃惊的问。
“我是睡不着,在这想事情!何梅,你快过来看,这是区党委奖励你的自行车,上海自行车厂的‘凤凰牌’,二百块钱在我口袋装着呐!是江书记中午特地送来的,那么大重奖也是他争取的!”何队笑哈哈的说。
“嗯,我看看,是好车!上学那会看同学有车,羡慕死我了!没想到现在我也有了,而且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都好!爸,钱你也交给我吧,等上午,我把这车和钱交给秦大哥,问他咋处理?”何梅抚摸着车说。
“为啥要交给他处理?是奖励给你的!”何队听了一楞,有点不高兴。
“是奖励给我的不错!可当初是秦大哥鼓励我养的猪,买猪是他陪我去找的大光,买饲料他跑的趟数比我还多,这养猪的哪项没有他的功劳,人都说要‘吃水不忘掘井人’,我可不干那种事!”何梅摇着车铃说。
“好,好!随你处置,我都无所谓!”何队心里不畅快,说着进屋了。
“爸,你说这事咋办呢?昨晚我找秦大哥,说了我要和江平见面的事,我见他闷闷不乐,很不高兴的样子,这样下去会影响我们关系,你得抓紧把这事处理清了,拖下去,秦大哥对我有看法!”何梅跟进了屋说。
“他高兴了才怪!这说明他心里有你,他恋着你!”何队从口袋掏出钱放在桌上,疼惜的看了何梅一眼,亲切的说:“天还早,回屋再睡会吧!”
“爸,你去睡吧!我要开始准备拌猪饲料了,拌好饲料又要下田上工了。我天天都这样,醒了就起来,再睡也睡不着了!”何梅笑着说。
“养猪挣得是血汗钱啊!明天我跟何山说说,让他帮你!”何队说着走到里屋,轻轻上床,头刚落到枕头上,便呼呼大睡,进入了甜蜜梦乡。
何队正在梦乡里看花赏景,被何会计的喊叫声惊醒:“何书记,赶快起来回大队部,可了不得了!一个年青的军人开着区委的小车子,下车直呼着要找何书记,我也没敢问啥事,把他安顿好,我这就跑来喊你!”
“年青军人?长得啥样子?衣服上几个口袋?”何队翻身下床问。
“相貌长得没啥中看的,很普通很普通,这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不象咱雁北人!衣服上的口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三个口袋,排级干部,绝对错不了!”何会计跟着何队后面,看着何队洗脸刷牙,不停的介绍。
这会是谁呢?何队快步向大队走,心里在嘀咕。离老远果然看见了区公所的小汽车停在公路边,围着一大群孩子们在观看,进了大队办公室,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年青军人捧着茶杯站在窗前,不停的向外张望。
“你好,同志!我是何队,请问你是…?”何队说着热情的伸出手。
“你就是雁北大队何书记,我是江平,我爸是区委江书记,你应该知道!”江平也伸出了只手,和何队握了一下,然后回到椅子上坐下。
何会计一听说是江平,心里全都明白了,急忙说:“何书记,江…同志,你俩聊着,我还有点事出去了,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俩尽管吩咐!”
何队听说是江平,心头一惊,才认真打量起他来。正象何会计总结的,真是普通又普通,找不出一点特别的地方。何队象对江平又象自言自语的说:“你咋不通知声,就开着车子过来了,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这还有啥要准备的?你不是都准备好了么?我爸昨天下午刚到家就接到王叔打来的电话,说你热情邀请我过来看看,我爸还催促我过来早些呢!再说了,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愿意革命,咱们就革命!不愿意革命咱们就不一块革命!这有啥呀?”江平喝了口水,大大咧咧的说。
何队听了这话,蹙了下眉,心中感觉多少有点不快,又不好在脸上直接表现出来,随口问:“你在哪服役啊?在部队开的是什么牌子的车?”
“我在天府之国四川,靠近凉山那地方当兵。何书记,你肯定没去过那地方,那地方好啊!山清水秀人漂亮,四季如春,比咱这不知好多少倍!我爸去年政审一位同志,拐道去了趟我那,对那地方也是赞不绝口,要不是工作忙,我爸都舍不得回来!何书记,你要是有空,也去我那看看,我一定热情款待,让你不醉不归!”江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
又聊了会,还是何队问一句,江平回答三句。何队想了想说:“小江同志,我出去有点小事要办下,马上就回来。你在这喝口水,稍坐一会!”
“今天还有啥大不了的事,急着要办?”江平随口反问何队,意思不让何队出去。但看何队起身执意要出门,这才换了口气说:“那行,你就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连个陪着说话的人也没有!”
何队走到隔壁的办公室,把何会计拉到僻静处,搔着头说:“何会计这事有点麻烦!何梅的思想工作我还没做通,这小子冒早失失的招呼不打就来了,我刚才和他聊天,心里猫抓似的,也没想出了办法来!你帮我出出主意,总不能不让他回家,不和何梅见面,你说这事该咋办?”
“事情到了这地步,临时谁也想不出高招来!这么办,你先回家去趟,先找何梅谈谈,向何梅交个底,客人到家了,不管喜欢不喜欢,话不要说得太无情,何梅是个孝顺聪慧的丫头,你一说她就会明白,而且会处理得很好,顾你的面场!你再把学校食堂的老李找去家,准备二个菜,我陪江平聊聊天,你安排好了后,派人来通知下。我再陪江平过去,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尽量不让何梅和江平有单独谈话的机会,等江平满意离开以后,回头再做何梅的工作!”何会计挖空心思,想了又想说。
“好主意,能行得通,就这么办,你称得上是才子!”何队夸奖一句。
“啥才子不才子的,‘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吗!只要今天不出差错顺顺利利,等于是爬过‘大雪山’了。”何会计看着何队说。
“我先回家安排,你去陪那小子坐坐!”何队满意的笑笑,转身就走。
“何书记,要不要‘釜底抽薪’,增加点动力?我是说,要不要把这事传出去,给他们二个增加点压力!”何会计喊住了何队,压低声音说。
“这事你就看着办吧!怎么妥当你就怎么办,我信得过你!”何队想也没想,就爽快的答应了。他现在最担心何梅由着自己性子来,把这事弄砸了,自己在王书记、江书记面前不好交待,至于其他的可以不考虑。
到了村圩口,见何山光着膀子和几个孩子在玩‘斗鸡’游戏,何队喊了声:“何山,你过来,穿上衣服到田里把你妈和你姐喊回家,就说家里来重要客人了,越快越好!喊过你妈你姐后,再到学校把烧锅的老李喊来我家,就说我说的,请他来我家帮着烧顿饭,不准耽搁,越快越好!”
看着何山去了,何队转身才朝家里走,到了家,何队点根烟,院里院外看了遍,还算满意。回到堂屋刚坐下,何梅和何梅妈进门也来到了堂屋,何队也没等她俩开口,自己先说:“江书记的儿子江平来了,现在在大队部坐着哪!他来是什么意思,不说也知道!我担心的是何梅…。”
“爸,是你叫他今天来的?”何梅一脸的不高兴,插话问何队。
“不是!我怎么能叫他来?昨天见到王书记,我只是说,何梅愿意和江平见见面,先认识一下!也不知道王书记电话和江书记说了什么?江平今天一早开着区公所小车直接到了大队部!”何队笑着向何梅解释。
“咋有这种人,办事这么鲁莽的?”何梅脸上没点笑容,反问何队。
“这正是我担心的!江书记是区领导,他很看重他这个儿子江平!我以后还要工作,还要见他们,还要和他们打交道,我怕何梅这事处理火了,间接得罪了江书记,会增加我的工作难度!”何队说着,眼看着何梅。
“爸,这你放心!到咱家了就是咱家的客人,我和他即没有隔阂也没有过节,我即不想和他交朋友也不想和他成仇人!这事我不会处理过火的,我只想方便的时候的把话和他说清楚就行了!”何梅笑着对何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