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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点小小的意外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间,深蓝已经在R城的贵族中学就读三年。

三年里,海狼并没有要求她有多么出色的成绩。甚至连一年一次的年终家长会也都是由天天接送她的铁树代劳。但学习仍是她的首要任务。因为是他,她的救命之人让她有现在这么安逸的生活。上学是他对她的要求。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好,必须要做好!就算这是她的报答。因为,她不再仅仅是自己。

这天傍晚,突然有空的海狼回到温暖高地。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看见那个沉默的丫头了,海狼在心里默默地想。几年来他看似对深蓝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其实不然。深蓝在学校里的情况铁树会定期报告给他。比如最近,深蓝要升高等学府。铁树说老师让家长去做明确的答复,因为深蓝没有给老师明确的态度。还有,最近有几个女孩子总找她的麻烦。据说是为某一花心学子“争风吃醋”。海狼在心中低笑:小深蓝真的长大了。只是他对此事倍感怀疑,因为他确信她不会做他命令以外的事。

一辆黑色老爷车行驶在赶往温暖高地的路上。车里,铁树目视前方。满脸的郁闷。副驾驶座上,深蓝用手拉扯着撕破的校服,小嘴紧抿着,一脸紧张。

“铁树哥哥,你说今天晚上大哥会回来吗?”思虑良久,深蓝憋不住问道。

“难说哦。他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回来了。按照他的出行规律,恩……应该是会回来的。”铁树只能实话实说。

“那可怎么办?”深蓝惨白着小脸。

“呵呵,不要担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也不是你的错啊。”

“我不知道,我不想做错事。我只希望他今天别回来。”

海狼满脸惊愕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只见深蓝高扎的马尾被拉扯了下来,校服也破了,裤子上满是脏污,右脸上更是红肿一片。她身侧的铁树亦是满脸的惊慌:老大真的回来了,死巧不巧!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丢不丢人?”冰冷的声音自他喉中飘出。

“大哥,不怪深蓝。是几个富家女无理取闹……”

“你不用替她说话,下去吧。”海狼打断铁树的话,看向深蓝:“说。”

“我,那个,我也不明白。应该是追男朋友没有追到手,拿我撒气吧。”深蓝暗想,这样表达的意思够不够,大哥能明白吗。稍抬头看去,还是黑着一张脸。赶忙低头。

“拿你撒气?拿你撒了几次?”

“啊?”深蓝满脸错愕,该不该说实话。稍一转念:“第三次。”还是据实相告的好吧。

“那你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单就对上你呢?”

“我不知道。”不该说的可不能多说。

海狼为她的木然深深气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你阻碍了人家,笨蛋!

“怎么不还手?依你这几年的训练,打倒几个毛头小子应该不是问题的。”海狼故意问她。

“大哥曾告诫我,不能轻易出手让别人注意。”

“嗯,倒是记住我说的话了,不错。”说着旋转身向厨房走去。只剩深蓝呆立在那里,全然不知所措。

少顷,海狼回来了,手里多了一袋冰。用毛巾裹好后递给她:“趁梅姨没有回来,去楼上把衣服换了,顺便把脸敷一下。让她看见又要担心了。”语气缓和不少。

深蓝依言接过冰袋,向楼上走去。海狼注视着她的背影,依然纤细。却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

次日下午。深蓝所在中学。

学校门口西侧不远处,深蓝靠在墙上向来往校门口的车群里看着。墙面被晒了一天,热热的,背靠在上面,熨烫得很舒服。

门口涌出一群人。一名身穿校服,斜跨着背包的男孩子走了出来。深蓝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他,也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可男孩终是注意到了,大步向她走来。

“小乐!”男孩子看到她在很兴奋。“昨天有没有怎么样?我听同学说,莫绿萼又带着她的两个霸王妹找你麻烦了。真对不起!”男孩子一脸歉意。

“与你无关。”深蓝语气平淡地说,心里却默默着急:铁树哥哥怎么还不来啊。

“你为何总是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做……朋友吗?我们在学习上难分高下,难道我们不能……”男孩子的右手撑在墙上,注视着深蓝光洁的额头,满眼里都是浓浓的情意。

“我不想和谁做朋友。男的女的,我都不想!”深蓝看到不远处的校门口,莫绿萼一行三人扭腰摆胯的走了出来。她可不想再被她们盯上。“你快走吧,我不想再有不必要的麻烦。”

男孩子顺着深蓝的目光看去,莫绿萼并没有看向这边。她们被门口一辆艳红色的最新款跑车吸引,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开跑车的男士所吸引了。

这边艳红色敞篷跑车里,戴着大墨镜的海狼成了来往人群注视的焦点。特别是女孩子,有的是平淡的,有的是羞涩的,更有的是肆无忌惮的。如眼前这三位。她们穿戴着时尚性感的服饰,头发挑染的五颜六色。一边走一边旁若无人地大笑着。看向这边时,海狼摘下墨镜向她们抛了个飞吻。按照铁树形容,找深蓝麻烦的定是这三个女孩无疑。

莫绿萼见车上的男子向自己打招呼,便放慢脚步对身边的两位同学说:“我跟你们打赌,五分钟之内他铁定会过来跟我们搭话。”

两名女孩也随声附和。

海狼下车向不远处的人儿走去。

“怎么站在这里?”海狼的语气很是温和。

深蓝听到说话声,转头看着眼前的来人。满脸的惊慌和愕然。“大,大哥。你怎么会来?”这是她上学至今大哥第一次来学校。

“我怎么不能来呢?我来接你回家啊。”扭头看向她边上站着的男孩子,“你同学吗?在聊什么?”依然是语气温和。

“没什么。我们走吧。”向男孩子略点下头,“再见!”

海狼很自然的牵起深蓝的手向车子走去。而深蓝却难为情地手心里一片潮湿。

不远处,莫绿萼见到高大帅哥身边的女孩时不禁绿了一张脸。而海狼亦看到了她们。“走,跟那几个女孩子打个招呼。”

深蓝看向大哥所说的女孩子时,险些惊叫出声。“大哥,不要!我们回家吧。”

海狼低头向她微扯下嘴角,“不着急。”说着手上略使力,拉着深蓝向她们走去。

“嗨,美丽的姑娘们。你们好啊!”海狼俨然一副灵狼般富家子弟形象。

莫绿萼表情尴尬地回应道:“你也好。你们……”

“哦,这是我表妹。你们是同学吗?”

“是的,我们是同班同学。”莫绿萼向同伴使个眼色,表情甜腻地说。

深蓝暗暗摇晃大哥的胳膊,只可惜他的注意力好像完全在莫绿萼那里,没有丝毫的回应。

“你们现在就要回家了吗?如果有时间带你们去吃冰怎么样。”海狼现在的样子让深蓝感觉遥远又陌生。

“好啊。真没想到李小乐同学有这么友好帅气的表哥哦。”莫绿萼一脸开心的样子。她的两个霸王妹也异常兴奋,随声附和道:“好啊好啊。”

莫绿萼率先坐进了副驾驶位置,深蓝只好默默地跟另两位同学挤进后排座里。

一路上她们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讨论的话题深蓝没有半点兴趣,索性转头看路边的风景。

冰店里,莫绿萼依旧坐在海狼身侧,甚至还亲昵地搂着他的胳膊。深蓝低下头故作不见。紧握右拳,手心里已丝毫没有他的温度。心里不由地升起浓浓的失落感。

身边的女同学碰了下她的腰侧,深蓝恍然回神。

“小乐,你想什么呢?”海狼依然满脸微笑。

深蓝看向大哥刚毅而不失帅气的脸,“没……没想什么。”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的反应怎么像是……满腹醋意。深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好大一跳。

莫绿萼一边吃冰一边继续和海狼天南海北地胡扯着。深蓝复又保持沉默。这么多年来,她发现沉默是保护自己的有力武器。多年前,继父打她的时候,她越是哭喊求饶,继父打得越凶。而她咬紧牙关任由他乱打一气后,他反而失去继续毒打她的兴趣。当继父向她伸出魔爪时,她亦是半声不吭。因为她知道,四周无人,谁也救不了她,叫喊只会更加激起他的兽性。沉默已深入骨髓形成习惯。

跟莫绿萼一行分开时,夜幕已经降临。

车里的两个人同样沉默着。

海狼恢复一贯的冰冷表情。专心开车之余,不时歪头看下身旁的深蓝。

“你今天不开心?”

“没有,只是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微的不平衡感。

“呵。”海狼咧嘴轻笑。

“大哥喜欢莫绿萼那样的女孩?”思索再三,问出心中的疑问。

“为何这样想?”海狼反问。

“你跟她在一起时,看起来轻松不少,很开心的样子。”深蓝据实回答。

海狼心想,装出来的开心可真是让人辛苦。若不是担心她,怕这个闷葫芦般的丫头再受她们欺负,他才懒得去招惹那样的女孩呢。假扮妩媚故作成熟,身为学生却没有半点学生的样子。他若是她的家长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和那个男孩也是同班同学?”

“不是。”

“关系不错?”

“不熟,浅谈过几次。”

“莫绿萼找你麻烦应该是因为他吧!”

“嗯,你猜对了。”深蓝一点也不惊讶。

“恩。”海狼点点头。“即将升学,你有何计划?有明确的方向了吗?”这是他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全听大哥的安排!”

“你已经十八岁了,可以自己选择。”

深蓝不为所动。“我的命是大哥救来的。一切安排大哥说了算。”

“固执的丫头。”时隔几年,海狼再次听到这话时竟没有了当时的欣慰感,而是……约略有些气恼。

两人又各怀心事独自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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