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故做潇洒的一撩衣摆,分开众人,从容踏上高台。目视李月如道:“请问小姐,如何赛诗?”
李月如手指左边的布告牌,微笑说道:“请公子细看”
陈默上前细看,布告上写道:上元初会,明月当空,以月为题,做诗一首。限时一柱香,体裁不限。
陈默看完后,背手徐行,似乎正在苦思。心里却是偷笑不已:这首命题诗太简单了。随口就能整出个七八首,还首首经典。到底用哪首好呢?嗯,风流才子唐伯虎有一首元宵诗不错;以前就很羡慕他,就用他的诗吧。
想好了到底该用谁的诗后,陈默也不再故做姿态,朗声吟道:
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满街珠翠游灯女,沸地笙歌赛社神。
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吟完,微笑负手站立。(自改一字:第三句的‘灯’字,原文为‘村’;改用‘灯’后,韵律稍有不当。但是,此时此地,我认为,比用‘村’字会好些。)
台上台下一片静默,须臾,轰然叫好声,此起彼伏。陈默也装做很有风度修养似的,连连颔首,微笑着向众人示意。特意观注了下,那被自已打断领奖的长衫兄;此刻,已是俊脸含愠,不复刚才的风度修养。
长衫兄不爽了,陈默却更加高兴了。长衫兄气恼下,失了风度;陈默越发的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答谢着众人的叫好声。
李月如伸出双手,往下压一压,叫好声渐消,终不可闻。李月如这才放下双手,微笑的看着陈默道:“陈公子才情非凡!请问陈公子,此诗何名?”
“元宵”
“且稍候。待月如问过七位评委老师,再公布佳作成绩。”说完,微欠半身,行礼而去。
少时,李月如复又重回台中,正对众人,清声说道:“经七位老师一致决议,陈公子此诗评为第一。因夜深露重,本人数十声后,若无人上台,此次上元初会将会结束。”
“十、九、、、、、二、一。本人宣布,李记拍卖行,2001年上元节初次赛诗会,圆满结束!获胜者是:陈默陈公子。下面,本行将对获胜者,颁发奖品。”说完,李月如招手,早已候在一旁的拍卖行伙计,双手捧盒,来到陈默面前。
“盒内即为此次赛诗会奖品。五瓶生肌活肤圣水。请陈公子确认、查收。”
随着李月如的话落音,台下众人立即发出“嗡”的声响,纷纷感叹于‘李记拍卖行’的大手笔。要知道,在去年年尾,‘李记拍卖行’举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一小瓶生肌活肤圣水,价值一千两白银左右。五瓶可就是五千两白银啊。众人怎能不叹服?
台下众人好似见到宝,台上的陈默却哭笑不得。他面色古怪的看着盒子内,那无比熟悉的小药瓶。能不熟悉吗?这些所谓的生肌活肤圣水,本就是他从试练之地搞出来的。如今,却被当成这个赛诗会的奖品,又要重回他的手中?
陈默犹豫中并未伸手去接伙计手中的奖品盒,李月如奇怪的问道:“陈公子有何疑问?”
陈默表情有点尴尬的问道:“小生好结善缘,从不与人为恶,更不会与人打斗撕杀。此药水得之何用?不如留在贵行,卖与有用之人。此番,可否用银钱替代?”
众人愕然。倾刻,轰然大笑。
李月如也被陈默的无耻打败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强自微笑道:“陈公子确定要钱不要物?”
陈默很高兴,在他连番刺激下,李月如终于用了另一种表情白了他一眼。陈默安然的收下白眼,欢快的道:“小生很肯定加确定,只要钱、不要物。”
自此,胆小鬼陈默,又有了一个新的绰号:财迷。
陈默并不知道他又多了个绰号,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乎。此刻,他正暗自庆幸:好在要的是钱。要不然,五瓶药还要重新拍卖。费时费力不说,拍卖后还要被拍卖行抽佣。哪有现在好呢?直接要钱,给足五千两。不但省了事,还多得了五百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陈默喜滋滋的返回存仁堂。正在焦急等着他的王妃,免不了责怪几句。陈默只得借言,因为参加赛诗会,只得等到最后,分出结果,方才返回。
参加赛诗会?默儿还能做诗?王妃来了兴趣,也顾不上责备了,追问结果。当得知,陈默以一首《元宵》,夺得赛诗会桂冠后,喜不自胜。连连夸赞。
文郡王亦是赞赏连连,并且十分欢喜的说道:“正愁着画什么给存仁堂做奖品呢?恰有这首《元宵》。此诗意境,正可作画。”
王妃打趣道:“父作画,儿题诗。如此雅事,几人可为?”
众人皆笑。
此后几日,上元节的活动越来越红火,人流也更加的多了。加之,每天都会传出,皇上和王公大臣昨夜又去了哪些街区?又有哪家商行的活动,获得了皇上的称赞?致使今年的上元节,格外的精彩、热闹。
至于陈默?自从上元初会,他在李记拍卖行那尝到了甜头,一连几天,夜夜来此参加赛诗会。每一次,总是在李月如即将公布结果时,才跳出来,或者是诗、或者是词的夺得桂冠,获得奖品。偏偏每次他都不要奖品,只要银票。至此,更加落实了他‘财迷’的绰号。
恰逢洛阳学院招生在即,许多偏远地区的适龄学员,早已赶到。因分散赏灯,只有少部分学员,在李记拍卖行这边参加赛诗会。
偏偏一败再败。
于是,有同乡互邀的、好友相帮的,不一而足,全都前来参加李记拍卖行的赛诗会。可惜,仍然次次都被陈默夺冠摘桂。
因此,上元节第七日,也是最后一日,大部分来京备考的学员,均聚集于李记拍卖行处,想要斗诗斗败陈默,找回所有外地学员的自尊心。
李月如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围观的人群,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宣布:2001年上元节第七日,李记拍卖行赛诗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