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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跟韩桥再次相遇之后,李红又一次跟王金发提出了离婚,讨来的是王金发的一顿暴打。

我让你离!我让你离!王金发边打边喊,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只要我不死,你就趁早死了离婚这念头!

李红说,金发,是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跟我离婚吧,我在外面已经有人了。

王金发再次暴打李红,直到把李红打得昏死了过去。

李红醒过来之后,就买了一包耗子药,打算晚上王金发下班回来吃饭时,偷偷放在王金发的饭菜里。

出乎李红意料之外的是,这天晚上,都夜里九点多了,王金发还没回家。就在李红焦灼不安,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真的毒死王金发的时候,煤矿的好几个人一起来到她家。来人告诉李红,王金发死了,井下发生了瓦斯爆炸。遇难的,除了王金发,还有二菊的丈夫于来旺和另外五名矿工。

李红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放声狂笑。煤矿这几个人以为李红是被丈夫的死亡噩耗打击疯了,就紧忙劝慰她。李红不理他们,狂笑了好一会儿,扑到了床上,放声大哭。

有关王金发的后事料理,简单地说就是煤矿赔偿给了李红三十万零两千元钱,其中十万要给王金发的父母。二菊呢,得到的比李红要更多一些。

关于这场矿难,有个插曲,我忍不住要讲一讲。插曲的主人公,我在前面提到过一次,就是二滑屁夫妇。矿难发生那天,二滑屁因为打麻将而逃班了,结果阴差阳错捡回了一条命。二滑屁的妻子不知道丈夫当天逃班,听说发生了瓦斯爆炸,就跑到井口呼天抢地地嚎哭。她正哭得要用头撞墙的时候,二滑屁来了,照她屁股就踢了一脚。二滑屁的妻子回头一看,就惨叫了一声,我的三十万啊!就昏死了过去。

放过这个插曲,我接着说李红和韩桥。

葬了王金发,韩桥对李红说,我真恨不得咱俩现在就结婚。可是,这样做,对你影响不好。

李红点了点头,说,是啊。等咱们结了婚,你把你女儿接过来吧,我会像亲妈那样好好对她。

韩桥就亲了李红一下,说,这辈子能认识你,我就是现在就死都值了。

李红急忙捂住韩桥的嘴巴,说,我不许你说这些丧气话。

亲热了一番后,韩桥说,我前几天在九马路看到个饭店要出兑,我想兑下来,可我一问,要六万八,少一分都不行。其实六万八也是很便宜了,那饭店生意可火了。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咱们也得好好做点什么了,你跟了我,我就是累折了腰也不能让你受屈。再就是,等咱们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我还想把诗歌写作重新捡起来。

李红就急忙领着韩桥去了储蓄所,支出七万,给了韩桥。

韩桥接了钱,要和李红一起去那家饭店看看。李红说,你自己去吧,我想回我妈家看看。

韩桥就给李红叫了一辆出租车。李红上车的时候,韩桥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李红回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在娘家吃完饺子,李红发现她自己家的房门钥匙不见了。李红觉得应该落在韩桥租住的房子里了,她就给韩桥打了电话,但韩桥手机关机。李红就往韩桥家赶。

快要来到韩桥居住的小区门口时,远远地,李红看到韩桥和二菊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李红正要上前说话,却发现韩桥和二菊的举动不对劲,韩桥抬手摸了下二菊的脸颊,而二菊竟然是在韩桥的裆间摸了一把。之后,二菊就上了一辆出租车,韩桥转身回去了。

李红就像被人抽光了浑身的骨骼一样,蹲在了地上。当李红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一串钥匙啪啦一声从她的背包里掉在了地上,原来钥匙并没有落在韩桥家。

第二天,李红给韩桥打了电话,说自己的母亲病了,要在家照顾母亲几天。之后,李红暗中跟踪韩桥,就发现韩桥不光是跟二菊关系不清不楚,他还跟另外两个女人不明不白。而这另外的两个女人,也是那场矿难遇难矿工的遗孀。

李红就去了韩桥租住的房子,问韩桥兑饭店那事办得怎么样了。韩桥说,快了,饭店马上就能开张。

李红说,饭店开张也需要钱啊,等咱们吃完饭,你再跟我去银行取几万回来。对了,我从我妈家拿来一瓶好酒,一会儿你多喝点。

这瓶好酒当中,自然已经被李红放了耗子药。而在前面,我多次说过,这包耗子药,原本是李红给王金发准备的。

现在,出租车终于来到卧龙岗公墓的门前了。

而在这之前,也就是司机讲完他和小小的故事时,李红很想把她杀死韩桥的事告诉他,但因为无从说起,她就司机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学我,不瞒你说,上你车之前,我刚刚杀了一个人。司机却笑了,他说,你可别再吓唬我了。李红叹了口气。

李红付了车费,说,你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想还坐你车回去。

司机说,行,要不我也得跑空车。

踩着没膝的积雪,李红举步维艰。来到王金发的墓前,站下,她说,金发,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只说了这么一句,李红就转身走了。

返回到出租车上,李红对司机说,送我去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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