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又说:“这里是云台村南,对了,你是去村北还是村南?”
欧阳东旭回道:“不去村北也不去村南,就去村里。”
司机说:“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刚才没有和我讲清楚,你再拿三十我就把你们送到。”
欧阳东旭连忙摆手:“不用了,我们走回去就行。”
司机见这单生意黄了,骂骂咧咧的扬长而去,把我们甩在这片未知的黑暗之中,欧阳东旭也说不清这是哪里,到底距离我们的巢穴还有多远也是一无所知,只是愤愤的拉着行李前行。
又一辆没有牌照的“黑面包”在一阵刺耳的急刹车中停在我们不远的前方,司机下车问我们去哪,欧阳东旭也是潦草回复,说我们马上到了,司机才悻悻离去,又把我们甩在这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
走了好久好久,欧阳东旭终于拦到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问好价上了车,车子左转右转,最终停在了熟悉的铁道口旁,下了车,走在这原生态的土路上,温馨也是一脸的疑惑和好奇,但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和恐惧,因为身边有我,有一个视她如生命般重要的我,因为她知道我是不会欺骗她的,至少之前我从未欺骗过她,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信任,我的负罪和恐慌才愈来愈强,虽然我一再的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温馨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但是无济于事。
回到家中,已近凌晨,一直等待的王丽蓉才算见到了温馨,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补充一下,其实,在温馨动身前来的几天之前,我和欧阳东旭搬了新家,先前孙姐的土坯破宅已经人满为患,不得不另立门户,新家成立之后,主人或者说是老大就是小蓉(用行业里的术语来说应该是寝室领导),新家的环境绝不次于发哥家,所以,我先前一直担忧的住宿条件算是解决了,男生一个寝室,女生一个寝室,睡的还是榻榻米的地铺,温馨看到不免失望,洗刷之后就各自睡去,没再多话。我想,这个夜晚,对我,对温馨,都是一个难眠之夜,我担心的是明天、后天,温馨有的也许只是好奇、新鲜和陌生,这些,在不日后都会慢慢揭开。
次日早上,寝室的一干人等全都离去上班,留下我、温馨还有小蓉三人,此时的小蓉扮演的就是带朋友老师的角色,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而欧阳东旭扮演了一个“老板”的角色,其他数人全是他的部下或者说是雇员,我则是欧阳东旭的聘请的一名财务人员。尽管昨天舟车劳顿休息甚晚,可对于一向早起的温馨还是没有赖在床上补觉,六点刚过,我就听见她在外面乒乒乓乓洗刷的声音,随即也起了床,小蓉也是早早起来,“监视”着温馨的一举一动,吃了早饭,独留我一人在家,她就随小蓉上了街,过了铁道口,在那热闹喧哗的小城逛了一个上午,直到十一点多才回来吃饭,这也不怪,先前在烟台温馨就整天跑小区,硬是把她拴在家里肯定憋得够呛,所以,小蓉从整体考虑还是带她出去了。
说到这里,我忘记一点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每个新朋友到来之前,推荐人(就是请新朋友过来的人)都要列一下新朋友的市场名单,所谓的市场名单,就是老朋友为了更好的把握新朋友而列举出来的新朋友的各项信息,包括姓名、性格、年龄、学历、职业、爱好、优点、缺点、弱点、邀约项目、家庭住址、社会背景、有无配偶、与本人关系、有无从事直销业的经历等等,总而言之,列的越详细越好,目的只是为了探讨出最佳的把握方案,说的再深点,其实每个人在来之前都是各个主任事先琢磨好了,究竟该如何更好更快的引导他转变观念,接受并且加入这个团队,乍听上去有点出卖亲人朋友或者透露隐私的嫌疑,其实不然,无非是为了顺利把握,争取早点成功,这才是最终目的。
中午,肖国贺提前回来做了饭,等到一干人等聚齐之后我就向温馨一一介绍,我、温馨、欧阳东旭、肖国贺还有小蓉都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大学期间未能与小蓉相识,但在这里能够聚在一块也是非常荣幸,尤其是在这个荒僻的山村,另外还有潍坊的韩建国、北京的孙守记、甘肃的杨瑞和她的老爸(我们都尊称他杨叔),因为也是刚刚搬过来不久,对于他们我也不太了解,只是通报了一下姓名,其他的就没再多说,这就是我们新家的全体成员,温馨性格外向,活泼开朗,很快和他们聊得喜笑颜开,也很快有了宾至如归的亲切。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欧阳东旭一声令下,全体职工尽数离去,颇有几分老板的架势。整个下午,温馨和小蓉两人在屋里绣着十字绣,我也闲着无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做了半天的侍者。在这期间,温馨也悄声问我为何小蓉没去上班,我就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疑问。
晚上,吃了晚饭,一家人围坐温馨左右,问长问短,温馨也是有问必答,聊得热火朝天,九点之后,熄灯休息,温馨才依依不舍与我道安,第一天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与我初来时候大同小异。然而,明天的生活又是怎样,我全然不知,说不定醒来之后温馨就收好行装与我分道扬镳,这点绝不是没有可能,为此,这一天下来我也是恐慌不安食欲了了。夜深了,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我才将就睡去,此刻,我真希望这一夜可以长眠不起,这样我就可以不去面对现实的明天了。
天终归还是亮了,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和昨天一样,除了我和小蓉,其他人准时离去,温馨照旧没有赖床,六点刚过,我和小蓉就打着采野菜的幌子带她上了山,一路上,呼吸着山里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温馨也是雀跃的如同出笼的小鸟,尽情感受着山村的气息。
山上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呐喊很快引起了温馨的关注,她疑惑的问:“山上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我没有说话,把这个疑问留给了带朋友老师,小蓉说:“听说在开一个什么生意介绍会,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