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急不择言:“如果以后,你的家人不同意,那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干什么?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温馨冷笑一声,又反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我无言以对。
温馨接着说下去:“你老说怕别人看不起,老是担心别人对你另眼相看,那你更应该去努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你可以,我一直对你抱有信心,从来没有放弃过,难道你就忍心让我失望吗?我们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彼此这么了解,这么熟悉,你忍心放弃这段感情吗?”
我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
温馨见我脸色甚不好看,收了话。
我却又无事生非的问了一个荒唐的问题:“如果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你会离开我吗?”
温馨强硬的说道:“会,一定会。”
我凝神闭目,不再追问。
温馨见我不再搭理,又气又恼:“你不要总是试探我,你这样我家人绝对不会同意,尤其是我哥,他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十多年,见多识广,绝对看不上你。”
我也抬高声音:“看不上拉倒。”
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又让她伤心了。
温馨面若死灰,毫不留情了道了句:“我怎么看上你了?”
我同样怒不可遏:“后悔了?现在后悔还不晚!”
“你混蛋,我真是瞎了眼!”
温馨起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从脖子上拽下了那对连心锁,塞到她手里:“我混蛋,这个还给你!”
温馨苦笑:“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拿回来。”说着甩到我身上,夺门而出。
我一时冲动,气急败坏的朝着温馨离去的方向吼了半天。
继而就是那对连心锁落地的声音,坐在空旷的教室里,看着温馨带来的水饺,想着刚才冲动的话语,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又犯错误了,心平气和之后,我捡起了那对连心锁,可惜的是,那对连心锁不再完整的并在一起,中间的套环摔断了,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为刚才的冲动和无知自责,此时,我真想追上温馨诚心道歉,可又碍于面子,只得先行回了宿舍。
一连两天,都没有温馨的消息,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她也效仿月月和我玩起了无间道。
不日后,在校宣传栏里就贴出了温馨的作弊通报书,这也让默默无闻的温馨在学校名噪一时。
三天之后,我再也坐不住了,骑车去了温馨宿舍楼下,几经打听,才得知温馨去了医院,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见到了温馨,沉睡中的温馨仍是满面病容,此时似乎只能用心疼二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陪在温馨身边的女孩见我走近,微笑着向我示意,随后出了病房,她问:“你是温馨的男朋友吧?”
我点头。
她随即说道:“温馨生病了,烧了两天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刚才她还在睡梦中一直叫着林涛的名字,是你吧?”
我点头,接着沉声向她问道:“温馨病的严重吗?”
女孩说:“挺严重的,输了两天的液才稍微好转,可能最近事情太多,把她累着了。”
我马上表示:“你陪了她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照顾她吧!”
女孩客气道:“都是一个宿舍的,互相照顾也是理所应当,那你在这照顾她,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让温馨给我打电话。”
我再次道了谢,送她出了门,走了几步,她又回头说道:“你是男生,多让着点温馨,对了,待会别忘了买点吃的,温馨还没有吃饭。”
我一一应许,送走了女孩。
温馨醒来看到是我,不知是高兴还是气愤,对我也是不理不睬,在我的百般哄劝和诚心道歉之后才结束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冷战,看着温馨吃了些许饭菜,我才稍稍感到心安。
一周后,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温馨得以康复,悉心总结了上次自考犯下的错误,不外乎一个粗心而已,至此之后,我便时刻叮嘱她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关于学校让缴纳保证金和休学那一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了。
其实,自打温馨出了这个意外,对我的期望也是越来越高,对我的要求也是越来越多,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想看到我们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到最后付之一炬,这些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然而,纵使我再多努力,可也难以达到她那微不足道的目标,我也真的越来越害怕,到了那一天,温馨哭着对我说:我爱你,但是家里不同意,所以,对不起……为此,很多时候,我都会抱怨这不公平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多的苦难偏偏让我摊上,对这神圣的上帝有的只是愤慨和厌恶,甚至有些时候萌生了听天由命、自甘堕落的念头,渐渐的,在理智的作用下,我的心情开始好转,不再那样的消沉、自卑,先前的那段人生经历也慢慢让我明白,只要对比一下周围的穷苦命运,总可以找到一些聊以自谓的东西,我也开始面对现实,开始改善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有些时候也曾有过放弃的念想,可想起温馨、想起家人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我也只能咬牙坚持。渐渐的,我不再怨天尤人,对这神圣的上帝安排给我的一切也不再怀有憎恨之意,相反,我开始敬畏上帝,甚至感激上帝,开始扪心自问:如果不是上帝垂怜,我可能早就夭折在襁褓之中;如果不是上帝垂怜,我可能早就命丧虎口;如果不是上帝垂怜,我也不会遇到最铁的兄弟和最爱我的女孩。虽然现在我的处境和身体状况都还欠佳,可是,至少,我有个幸福温暖的小家,有个爱我疼我的女孩,有个肝胆相照的兄弟。
欧阳东旭离开之后,我也只见过一次月月,看着月月的神态,恍惚意识到她的生活也许颇不如意。
那一天,吃过晚饭,呼吸着凛冽的空气,我在路上踽踽独行,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一生活区,宿舍楼后连着教职工宿舍,中间隔着一条污水通道,水流湍急的奔向大海,据说,曾有不少人命丧于中,不免每次走到这里都会心生畏惧,过了木桥,前行几步就到了操场,本来今晚说好和温馨一块出来遛遛弯散散心,前段时间准备考试背书背的头脑有些麻木了,不过,今晚正好赶上温馨舍友生日,我也只好落单了。白雪琳也如同空气一样,再也找不着了,或许是她故意躲着我,这也不怪,只能说我奢求太多,她对我的暧昧也是视而不见,我和她也许只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远不会相交,然而总会好过任何其他两条直线,相遇一次,最后终生渐行渐远,这样留下的遗憾或许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