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叶逸风从锦园出去的时候,恰好遇见匆匆而至的欧阳铄。如今行宫那边早就开工了,杜玉昭黑天白日的都守在那边,若想去叫这位二少爷得出城去走上百里的路,墨菊权衡之后还是叫人去找四少爷回来。
欧阳铄正在桃源福地那边忙,墨菊派人过去,说大少爷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叫他赶紧的回锦园去。
听到这样的话四少爷哪里还敢磨蹭,当时就把手中的事情一放,策马匆匆赶回来,刚好跟出门的叶逸风遇到一起。
“大哥!”欧阳铄拉住马缰绳,枣红马一侧头,嘶溜溜长鸣一声和叶逸风的黑马错开。
“嗯,我有急事要回侯府一趟,你替我去药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抓回来后交给墨菊,让她亲自煎半个时辰,给锦瑟喝下去。”叶逸风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方子递给欧阳铄。
欧阳铄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他对药材不懂,但听说是给锦瑟吃的,便着急的问道:“锦瑟怎么了?”
叶逸风皱着眉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沉吟了一下方摇头说道:“没事儿。你按我说的去做好了,晚上若是我不回来,你便留在锦园。有什么事情叫人立刻来回我。”
“哦,知道了。”欧阳铄点头答应。锦瑟病了,看大哥这一脸的忧郁,恐怕还不是小病……
欧阳铄不敢怠慢,把药方塞进荷包里,调转马头策马直奔药铺。
交代了安胎药的事情,叶逸风长长的出了口气,也扬起手中的马鞭催马离去。
镇南侯府,内书房。
叶敬淳在叶逸风匆匆进门,挥手把屋子里服侍的丫头小厮全都赶出去,半跪在面前低声把事情说完之后,立刻瞪起了两眼,怒喝一声:“混账!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叶逸风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跟他父亲解释什么,只跪在地上梗着脖子说道:“是,这都是儿子的错。但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的把锦瑟娶进门。此事父亲若不想管,那儿子自己在外边办了!”
“胡说!”叶敬淳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的事情了?!你这混账东西,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叶逸风此时哪里还管他父亲怎么骂人,只皱着眉头说道:“父亲,你还是赶紧的想想明天怎么去跟六王爷说,这婚期越早定下来越好。锦瑟那边——情况很不稳定,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还一直在哭……”
“逆子!老子该办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混帐来教!”叶敬淳气的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回桌子上,抬脚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怒斥叶逸风:“我孙子若是有半点闪失,你这辈子都别来见我!——还不快滚!”
这是叶逸风自小到大听到的最甜蜜的责骂,他脸上紧绷的肌肉立刻一松,嘴角微微上翘,开心的俯首,朗声道:“是!儿子知道了。”
叶敬淳匆匆出了书房,脸上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嗯,立刻要当爷爷了!啧啧——逸风这小子,还真是没叫老子失望。老二家的逸平成婚这几年了,他媳妇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自己这媳妇一进门就要给自己添孙子了!
这可是长房长孙啊!嗯,锦瑟这小丫头还真是不错!头一年生个小子,来年再生个丫头,哈哈——我这辈子只等着含饴弄孙咯!
叶敬淳走回卧虎斋的一路上,嘴角都噙着微微的笑,有丫头婆子路过或者迎面走来,但凡看见他这幅神情的,都吓得赶紧的低下头去。他们家侯爷笑得也太诡异了些。这些家人有胆子小的,都浑身打哆嗦了。
回到卧虎斋,叶敬淳便扬声叫凌霄和碧桃服侍自己更衣。
凌霄服侍叶敬淳有些日子了,知道他的几分脾性。也是被他笑得十分莫名其妙,才大着胆子问道:“侯爷,这天都黑了,您换出门的衣服要去哪里呀?”
叶敬淳心情好,脾气也特别的好。
若在平日,凌霄问这话恐怕要受处罚了。可叶敬淳心情好,此时不管看谁都特别的顺眼,对碧霄这个宠姬更是格外的好脾气,便笑眯眯的说道:“去六王爷府上。”
凌霄知道六王爷如今是大少爷的媒人,于是笑问:“可是为了咱们家大少爷的婚事?”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嗯,你也蛮聪明的嘛!”
凌霄和碧桃都笑了,碧桃一边给他扣腰封一边说道:“好久没见侯爷这么高兴了,可是咱们家喜事近了呢。”
叶敬淳笑道:“嗯,这些日子家里乌烟瘴气的,是该娶个新媳妇进来调理调理家里这些破事儿了。”
凌霄笑道:“那次咱们有幸见过大少奶奶一次,那模样自然是没得说的,全京城里也挑不出这样的人品。最重要的是那说话办事的气度,那是真叫人没办法比的。”
碧桃也笑道:“那是那是,你也不想想,咱们大少爷瞧上的人,还能错的了?”
叶敬淳心情特别的好,所以凌霄和碧桃两个说这些话他也不生气,反而越发高兴。临走时还叮嘱她们两个:“你们两个带着人把内宅正房后面左手边的那座院子细心地打扫一遍,明天叫裱糊的人进来收拾,那里就是大少爷的新房了,你们两个务必用心。办好了这事儿,我重重有赏。”
凌霄和碧桃自从被买进来服侍,便从没见叶敬淳这么高兴过,今儿听说重重有赏,两个人更是高兴。忙福身应道:“是,俾妾定竭尽全力把侯爷交代的差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