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道:“人家本来互相勾心斗角已经很累了。而你这家伙一来,就给她们带来多少灾难。”
玉花穗抬手捏住锦瑟的脸蛋儿,低声骂道:“我才没害过人呢。刚刚不是你这死丫头叫玉弦把绣球花花粉的萃取液给倒进了酒里?你就等着吧,这下侯府可要热闹一阵子了。”
锦瑟惊讶的问道:“刚你又没进去换酒,你怎么知道玉弦放到酒壶里的是什么东西?哦——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心腹丫头,肯定是刚偷偷地告诉你了。”
玉花穗鄙夷的瞥了锦瑟一眼,不屑的说道:“你给我喝了一杯,我若是连这个都喝不出来,也不用再跟人家说我是调香师了。”
锦瑟嘻嘻笑道:“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是有解药的。所以——你自家的东西总不能都给别人。怎么样,解药已经吃了吧?”
玉花穗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说道:“难道我还能被自己的东西给毒死不成?不跟你说了,困了,睡觉。”
“毒死?”锦瑟惊讶的坐起来,推了推玉花穗的背问道:“那种东西能毒死人啊?那我不成了杀人犯了?玉弦这家伙怎么这么阴毒啊?靠!”
玉花穗抬手拍开锦瑟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放心,她们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不会死的,只是会长些红疹子而已。让她们受几天罪也就过去了,要不了命的。困死了,你再推我我跟你急啊!”
锦瑟这回放了心,心里一松,顿时也觉得困顿起来。转身躺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一觉二人睡得务必香甜,但却没睡多久就被丫头们的慌乱声给吵醒了。
“哎呦,我的天哪,二姑娘这下可惨了……”
“是啊,平日里她那么爱漂亮,这回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可算是完了……你们没看见,肿的……那么大,简直和都没法看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珍珠的声音打断了小丫头们的叽叽喳喳,“二位姑娘在睡觉呢,吵醒了她们,小心把你们都赶出去!谁也不许胡说,想在这里呆下去的话就都给我闭嘴!”
玉花穗先醒过来,刚一转身看锦瑟,锦瑟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边揉着眼角一边问道:“我好想听见她们说——二姑娘的脸肿了?”
玉花穗叹道:“估计是她自己又自作主张擦了蔷薇硝。绣球花粉里提炼出来的东西若是和蔷薇硝配在一起,是会让肌肤红肿的。不过没事儿,这样也死不了人,只不过比之前的单独的红疹更难受些而已。”
锦瑟笑嘻嘻的说道:“嗯,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玉花穗笑了笑,说道:“我还没睡够呢,你要看自己去,我还要睡。”
锦瑟啐道:“还睡,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再睡就成猪了啊。”
玉花穗啐道:“我又不是你,有爱情的滋润自然时时刻刻都精神抖擞的,我不睡觉,还能干吗去呢。”
锦瑟笑道:“好,你放心,我回头想办法把杜玉昭给你找来。你就不抱怨在我这里无聊的只能睡觉了。”说着,她起身迈过玉花穗的腿下床去了。
玉花穗听见她趿上鞋子便匆匆的跑出去,便翻了个身叹了口气,说道:“死丫头,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你还不知道那些人狠毒的心思啊,这个时候还凑上去,你自求多福吧。”
玉弦见锦瑟匆匆跑出去,便知道玉花穗肯定也醒了,刚端着洗脸水进来便听见了她的这声叹息,于是笑问:“姑娘,锦瑟姑娘连外衣都没穿就跑去了。您怎么不劝着她呀?”
玉花穗笑道:“她做了坏事儿,总要付出点代价。不然的话,以后不长记性。”
玉弦扁了扁嘴,心道您做了坏事儿什么时候付出过代价呀?不过这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说起做坏事儿,玉弦自然不敢多说半个字儿,不管怎么说,坏事儿都有她的一半儿呢。
锦瑟跑出去拉着一个小丫头问道:“二姑娘在哪儿呢?”
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说道:“在紫竹林里的听风亭呢,刚给玉姑娘请来的大夫在那边给她诊治呢,姑娘别去了,听说模样很难看,万一二姑娘心情欠佳迁怒于您,岂不是白白的吃亏?”
锦瑟微微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倒是对我挺好的。”
那小丫头不好意思的福身:“奴婢叫巧云。是新来的小丫头。”
锦瑟有些纳闷的看着下丫头巧云,问道:“新来的?谁派你到这里来的?”
巧云悄声笑道:“奴婢是三少爷的人。大少爷给三少爷要人,三少爷便把奴婢悄悄地送来了。”
锦瑟眼睛一亮,忙抓住巧云的手,熟料巧云习惯性的往后一闪身,如一只灵动的小兔子一样两步躲开,锦瑟竟是手中一空,连她的衣带都没捉住。于是她更加高兴,低声问道:“你真的会武功啊?”
巧云忙低头道:“奴婢刚才是无意识的躲闪,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锦瑟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不生气。你起来,既然你会武功,那就不怕那个二姑娘会伤了我了。到时候你可以保护我嘛。走走走……”
巧云还想说什么,却被锦瑟拉着往外走了。
这会儿的听风亭已经把四面的湘帘全部放了下来,而且里面还摆放了一架小屏风,隔成了内外两间。外边太医坐在一个凳子上愁眉苦脸的冥思苦想,里面有女子嘤嘤的哭泣声。地上的角落里偶有碎瓷片,是刚刚丫头们没收拾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