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了过去,那蝴蝶不同于一般寻常的蝴蝶,竟然有鸟一般的速度,微微的细雨和清风也阻挡不住。只是片刻,那蝴蝶便飞回了商队的驻扎之处。
“谁?”一个精干的青年人从商队帐篷间跳了出来。
司徒空和唐娘子眉头一皱,对视一眼,以他们的轻功本事,本可悄无声息的,只是不想自己似乎是一着急却不小心露了行藏。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半夜一道在这做什么。”
“奴家不过是想起身方便一下,难道这个也要问么?”
“年纪大了,难免半夜也会有些尿急,不中用了啊。”
“好吧,方便好早点回去吧。这个地方也没什么盗匪出没,虽然安全,但有些毒蛇毒蝎什么的,还是可能有的。自己小心着些,大半夜的,出了事,等发现也晚了。”那值夜的青年也没什么怀疑,又退回了原来的地方端坐下来。
唐娘子不甘心,却见司徒空对她摇了摇头,两人假意方便了一番,对着天空张望一番,又各自回到了原来自己的帐篷。
夜雨无声。
一只幽蓝的美丽蝴蝶,轻轻飞舞于商队偏角一个帐篷之上。
……
……
秦风躲进了自己的帐篷,躺下后,暗暗思量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小玉盒子从怀里拿出来细细摸捏。他如今身上就只有一个银盒子。华不群给他的三个盒子,他看过的都丢在了鄞州一个小湖里了,他不准备带走了。就留下一个没看过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玉盒子。
玉蟾蜍,秦风巧不巧刚刚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好宝贝。据说无数只银蟾蜍中,才有可能出这么一只玉蟾蜍,如果说银蟾蜍是属于那种最名贵的药材,那这玉蟾蜍绝对属于那种无价之宝。
这玩意在江湖之上都已经沦为传说了。
这玉蟾蜍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处理后吞下去,立刻就能打通全身经脉,而且以后百毒不侵。但若真有人得到这玉蟾蜍,除非不识货,否则没人会傻傻的直接吞了。玉蟾蜍无毒浆,但是口水不仅仅有胜过一般银蟾蜍毒浆的效果,而且还是最好的解毒之物之一。且这玉蟾蜍相当的长寿,它每三十年会蜕一次壳,据说这玉蟾蜍的壳正是一种延年益寿的无价宝药。
‘清风散’本来已经放弃了,如今柳暗花明。
不止‘清风散’,玉蟾蜍还有很多别的用途,单凭百毒不侵这一项,就让秦风忽然觉得这次陈国之行,虽然花费了一年之久,收获太他妈巨大了!
不过东西是好东西,秦风却没有盲目高兴得忘乎所以。这个东西相当的烫手,到了他嘴里的东西虽然他不可能吐出来,但是外面却有两条毒蛇对他俯视眈眈。而且那两人也就罢了,那唐娘子后面似乎还有个戴阎王面具的人。
一个司徒空一听就畏惧的人。
秦风自然也不想惹上这种麻烦。
“一个是陈国的大盗司徒空,一个是西边大梁的大盗唐娘子,不想队伍里竟然混进了这两个江洋大盗。好在我故意发出声音,引了值夜的挡了一下,解了燃眉之急。如今虽然我内力恢复了差不多了,但是轻功上我并不占优势,要不武功上以一敌二,也不一定比得过他们两联手。但一味躲着,这不是长久之计,今晚他们一定已经用‘弥天蝶’找到我这,即便今晚不行动,以后也会一直缠着我。”
秦风忽然笑了,伸手在自己胸口按了一下,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然后一顿,手上拿着的玉盒子忽然消失了,手上却多了个木盒子。
帐篷外,雨忽然大了起来。
那帐篷上的幽蓝的蝴蝶,忽然迷失了方向一般,在天空中乱飞一气,最后晃晃悠悠的进了一个帐篷。
……
“司徒空,你的蝴蝶怎么飞回来了。外面风雨大了,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你怎么还拦着我。”此时的唐娘子正拉开帐篷的帘子盯着商队的每个帐篷,低声说道。她却换了个样子,身体单单的的一二十多岁模样,不像白日里肥夫人。
一双丹凤眼,气质颇为清冷。
司徒空也卸下了伪装术,蹲在帐篷地上拿起了烟杆子抽了起来,却是一中年病恹恹的瘦汉,“下雨天,蝴蝶也怕雨,等天晴了就好了。拦你是怕你冲动坏事,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拿走东西的,你以为是一般人,刘九都没这个本事。我刚才回想了下,那个帐篷里,似乎是一个叫沈飞的年轻刀客,平时沉默寡言,不知道深浅。”
一阵沉默。
“呵呵,司徒空,那东西不是你横插一手,我估计已经带回了大梁了。如今我大不了赔上一些金子,算自己倒霉,但那个人知道事件原委,想来放不过你。”
“只要他在商队,便跑不了。”
“免得夜长梦多,今晚再等等就出手,这样雨越下越大了,我们一起出手,药也都用上,必可保万无一失。”
“也罢,只能这样了。”
……
……
雨越下越大。
好在红途壁原本就是石头多于泥土的地方,商队露宿的时候,本来就会考虑到下雨的情况,帐篷也就驻扎在下山坡乱石隔壁上,自然不会有担心雨水流到帐篷底下的情况。
“有贼,啊……”
唐娘子和司徒空各自准备了一番,又稍稍了等了一下,正准备瞧瞧潜出去,不想忽然却听到商队一个帐篷里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真他娘的晦气……”
两个对视都摇了摇头,忙退了回去,赶紧去换回原来的妆容,不过半柱香,却是一满脸雀斑的肥厨娘从她自己的帐篷先跑到了商队众人汇聚过去了的都事发点,然后她就用杀猪般的嗓子惨叫了一声,“啊……杀人了啊……”
……
众人厌恶的看了一眼肥厨娘,还是一高壮的汉子忍不住捂上了厨娘的肥嘴。
秦风的帐篷,此时已经站满了商队的人。
大排的六蜡烛灯台就点亮了两个。
青衣瘦书生柳克从地上站起来,对肥肥的商队头头刘九爷作揖道:“当家的,看样子,似乎是有人潜入了沈飞的帐篷,被沈飞发现了,追出了帐篷,却被人当胸打了一掌。看这掌法,好像是‘叠浪舒云手’,好家伙,至少有四十年的功力。”
“沈飞没事吧。”刘九爷问。
柳克点点头,笑道:“我见沈兄虽然吐了几口血,但呼吸平稳,心跳清晰,应该没什么事,于是也就粗粗的看了下,没有细看。当家的也知道,我们习武的最忌讳自己的武功一类给外人摸着底细,我们出来行走的就更忌讳这个,所有没有给他把脉。至于他一时不醒,却是胸口中掌受了点内伤,肺子叉了气,冲了大脑,缓缓就应该能醒了。”
“有贼……噗……”秦风身上还湿漉漉的,忽然从地上挣扎起来,却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飞,你这是……”
“九爷……”秦风从地铺上爬起来抱了一下拳,又对那值夜的青年谢道,“半夜叨扰各位的睡眠,实在是沈飞的不是。另外,那人武功甚高,谢谢赵兄的即使赶来,否则沈浪或许就……”
“职责所在,沈兄不必客气。”那青年忙害羞的还了一礼。
秦风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嘴,很无辜道:“今晚的事颇为蹊跷,沈某睡得正好,忽然感到似乎有人进了帐篷,一睁眼,却发现帐篷里多了一人,忙跳起身。那人发现我醒了,便飞身出了帐篷,我跟出帐篷,正要喊,便被一掌给打晕过去了。”
“沈兄看那人,是不是一个女子?”刘九爷似乎想到了一个可能。
秦风微微一回想,赞同道:“九爷这一说,我发现好像还真是个女子的身形。不过她本意似乎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只是一掌将我打晕了过去。”
“那我知道是谁了,是她路过,也就正常了。”
“不知九爷指的的是?”
“一个我也惹不起的女人,我可不敢提她名字。好了,她应该不是有意要伤人的,现在估计也走远了。明日还要赶路,大家还是散了吧。”
“是,九爷……”众人纷纷对秦风作了揖,各自散去了。
刘九爷和柳克最后丢下了两瓶补气血的药,他们也看出秦风吐了不少血,血气有些衰败。
帐篷外,雨却慢慢小了。
……
……
老车夫的帐篷里。
“原来是她,也是,这些玩意,她最感兴趣了。之前就听说她如今到了陈国一代,不想竟然给我们碰到了,真是倒霉。阎王我们惹不起,她我们也惹不起。回去实话实说,他们两个斗去吧。”
“难怪雨停了,‘弥天蝶’也没反应了,她这个玩毒虫的祖宗面前,我就是班门弄斧。”
“那小子真没问题么?”
“就那愣头青,平时装酷装得大爷是的,比老子还能装。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结果呢,被人家一掌放倒的货。”
“我就喜欢这样冷酷到底的。”
“花痴……”
“老娘可不只是花痴,他刚好受伤了,我是厨娘,自然有更多机会可以接近他,随便探探虚实……”
“也好……”
……
五日后,蓝色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白云下面,一只商队在春色无边里,缓缓而行。
秦风面无表情,内心暗爽。
厨娘对他几日的试探,终于已失败而告终。秦风用气血换了一次盒子,现在那个玉蟾蜍,已经在西周原来他秘密藏钱的某个绝密地方了。厨娘几天来白天夜里,坚持不懈的翻遍了他所有的东西,最后无奈放弃了。秦风仅剩的那个银盒子她都翻过,不过感受了下那个盒子的重量,又因为这盒子无敌的机密性,还是没拿走。
秦风也不怕她拿走,实在不行,用最后一次不伤身体根基的异能把它里面的东西换回来就是,好在也没用到。
整个计划圆满成功,他忽然气血衰败,也通过自己给自己一掌掩饰了下去。
至于那个他们猜到的某个神秘的惹不起女子,秦风也打听了下,却是个玩毒虫又武功奇高,头脑据说有点不正常的姑娘。
节哀吧姑娘,谢谢你不小心给我背了个黑锅。
我爱你,我可爱的黑锅好姑娘。
……
……
每日在微风和煦里行走,哪里都能看到无数的彩蝶,飞舞在无边的野花上。渐渐,原野上,慢慢的出现了成片的村庄。
绿色一天天,似乎也格外浓郁起来。
快了,就要到西周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