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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你是不是糊涂了?”慕老夫人对苏安然的要求大为不解。
连慕云也迷惑的看着安然,想不通嫂嫂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见那个本该恨之入骨的女人。
“娘,不用担心,这是咱们家,还有石大叔这个高手在,你还担心那冯小小敢吃了我不成!”苏安然微笑着宽慰慕老夫人,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必须要和冯小小好好谈谈,搞不好,会对营救千舟有所帮助。
石中流想了想:“丫头,那我陪你一起去见她吧,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撒泼,我就丢她出去!放她自生自灭!”
见石中流都这么说了,加上苏安然主意已定,慕老夫人也只好不再反对,只是叮嘱安然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冯小小那个坏女人所伤。
苏安然心里却是另一番考量。虽然她讨厌冯小小,可是隐约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头,冯小小打从嫁进慕家当妾,到主动提出休夫,时间并不长,而且其间,除了“例行公事”一般的讨好婆婆,挤兑正房,她几乎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挑拨离间,也并没有因为慕千舟始终将她晾在一边而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换句话说,如果说冯小小是想要和自己抢丈夫的情敌,那她未免太不敬业,连当初的李碧儿都还不如。可是偏偏她又处心积虑要呆在慕家。这样子一想,事情还真的是有些诡异。
来到冯小小之前住过的卧房,苏安然敲了敲门。
房中传出冯小小的声音:“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冯小小,你开门。”苏安然没有理会她的喊叫:“我是苏安然,你不是要见我?”
门里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冯小小从里面探出头来。
一看到她,苏安然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冯小小在慕家局面最坏的时候毅然决然的休夫离去,应该是回去过自己的安稳生活了,可是眼前的这张脸上写着的,分明是“颠沛流离”四个字一般。
凌乱的头发,浓得散不开的黑眼圈,脸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这还哪是之前那个娇滴滴的冯小小啊!
“苏安然!”冯小小一见安然,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她伸手就朝苏安然抓过去,被石中流立刻擒住了手腕:“好疼好疼!快松开,要断掉了!”
石中流警告冯小小:“说话就好,莫要再碰安然一下!”
冯小小忍痛点点头,石中流松开了钳制。
“我们进屋谈吧,这么站着说话不方便。”苏安然淡淡的开口。
冯小小赶忙点点头,自己先一步回到屋内,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安然和石中流也分别在茶桌旁做好。
“你为何非要见我不可?”苏安然问道。
冯小小干笑几声:“想和你打个商量。”
“此话怎讲?”
“我知道一个秘密,对你来说价值连城。”冯小小故作神秘的眯起眼睛。
苏安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里头千回百转,反复思量,冯小小在玩儿什么把戏?她所谓的交易,到底是不是又一个骗局?
“听说你遭人追杀?”苏安然决定先旁敲侧击一番。
冯小小被苏安然突然一提这事,后怕的打了一个哆嗦,脸色有点尴尬:“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躲到这里来。”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一定会答应收留你呢?”苏安然将了冯小小一军。
“因为我能帮慕千舟洗脱罪名!”冯小小胸有成竹的说:“但是你们必须保我平安。”
苏安然心里头对冯小小的赌注有所猜测,她想要冒险猜测一下,若印证了,则与冯小小之间的局势便可逆转,否则,这女人即便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总还算得上是个小人,如果被她把持要挟,只怕容易坏事。
打定主意,苏安然故意很轻蔑的一笑:“你所谓的秘密,该不会就是谢嗣白他派你到我们家中,伺机陷害千舟吧?”
话一出口,就见冯小小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副见鬼般的表情,安然心中大喜,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这样一来,冯小小就威胁不了自己,自己还可以反制她,让她给千舟当人证!
“我说的没错吧?”苏安然这回笑的更加信心十足。
冯小小呆呆的愣了半天,颓唐的点了点头:“原来你早就知道!”继而又疑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让我得逞?”
苏安然的大脑飞速运转:“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借此揪出谢嗣白这个大蛀虫!为了能够帮朝廷除掉这个奸人,千舟他只能走这一招险棋!”
冯小小愕然,她被苏安然随口掰出来的谎话唬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如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为慕千舟作证!”冯小小眼见着计划破产,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苏安然笑笑:“无妨啊,反正那封通敌密函已经确认作伪,即使你不出面,我们也一样不担心那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你能否躲避谢嗣白党羽的追杀,就看你的造化喽!”
冯小小犹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闷不吭声,不一会儿,还吧唧吧唧掉起眼泪来。
苏安然看她怕成那个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于是放缓了口气说:“你如果想要我们保你平安,想躲在我们慕家,就要听我们的安排,这样你可愿意?”
冯小小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保命最重要,今天那个中年人出手相救,一个人打退了对方几个刺客,足以说明此人武功不俗,自己若能躲在慕家,便一定可以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搞定了冯小小,苏安然已经身心疲惫,但是走出冯小小的卧房,她还是敏感的发现石中流眉宇间满是愁绪。
“石大叔,你怎么了?在为什么发愁?是担心千舟么?”苏安然询问。
石中流叹了口气:“之前我那徒弟中毒在我那里养伤时,我并没有把当初的事实全部讲与他听,就是怕他冲动闯祸,没想到,还是遭了奸人的陷害。当年盗走我师父独门毒药的儒生,就是——”
“谢嗣白!”苏安然接口替石中流说出答案。
“你们知道了?”石中流大惊。
安然摇摇头:“不算知道,只是有所怀疑罢了。因为你说过,我公爹他也中过同样的冰火焚心,而冰火焚心被那儒生所盗。千舟回家后找出他爹生前的手札,里面提及了一个被他爹当做至交好友,而后却不得不防的人,虽然没有明确提及姓名,但是很多细节让千舟发觉,这个人似乎就是谢嗣白。”
石中流赞赏的点头:“我那徒儿,果然是天资聪明,我没有告诉他的秘密,却已经被他自己参透了。没错,那个害我师妹郁郁而终,又下毒害千舟他爹的人,正是谢嗣白。”
“可是,为什么你要瞒着,不告诉我们呢?”安然不解。
石中流无奈的搓搓手:“我那徒儿是个有血性的人,我怕他知道之后会想要去寻仇。谢嗣白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不是当初的落魄儒生,而是朝廷命官,防都防不过来,如果主动去招惹,无异于自寻死路呀!况且千舟他还命中带有死劫,我不能不替他担心。”
之后,他又突然气恼的叹了口气:“我真是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栖雁的话,如果当初我一掌打死那儒生,今天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祸根了!”
“算了,石大叔!”苏安然安慰他:“过去的事情不可能重头来过,眼下的情势对我们还是比较有利的,我们一定可以帮千舟脱罪,让他摆脱死劫!”
“石大叔,”苏安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千舟有个好友,名字叫做宁轩尘,他现在被关在谢嗣白府上的私牢里,我之前和房玄龄大人商量过关于如何营救他的问题,可是房大人说,现在并没有人出来揭发谢嗣白私设牢房的事情,官府不可能无缘无故出面去抄一个朝廷命官的家,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石中流想了想:“这事交给我,我等下就动身去救这位宁轩尘,以免夜长梦多,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