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庥便敲定了,九月初八,吩咐慎之赶紧办理相关事宜。慎之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忙的每回连用饭都是匆匆扒几口的也一点不抱怨。
由于李济庥的心情一好,原本一直笼罩在这集贤院的彤云密布便尽散了。众人都将沈婳当宝似的供着,所以尽管李济庥是忙的见不着人影,可沈婳一点不无聊,有的是人巴着想逗乐她呢。
原本沈婳是打算放下以往的一切,放下她那些拧巴纠结的思绪好好的重新来过来着,她碰见木酝章了。
是在侧院的菊花廊里,她抬头的一瞬正瞧见他也在远远地望着她,“木酝章?”
“是我,别来无恙?”
他语气清淡,仿佛前尘似烟已散。
沈婳徐徐步过去,“你还好么?”
“不好。”
沈婳语结,“对不住,瞒你了。”
“我早就猜到你与他关系不一般的,在你将那枚玉佩交予我时说那番话的时候便晓得了,只是没成想能在这遇见你。”其实木酝章还是没弄清楚沈婳跟他姐夫到底是何关系,但是绝对不一般就是了。
此时的沈婳发髻上正簪了一朵半放的红衣仙女,她这还是头一回在木酝章跟前以女装示人,想到这她问,“你是怎么瞧出是我的?”
木酝章的笑里挟着一丝苦味,“我怎么会瞧不出?”沈婳的模样在他心里头已是根深蒂固。
沈婳微微低首,沉默一会才道,“我会尽量帮你的。”
“多谢,多谢你的那枚玉佩。”
此时,那枚玉佩就悬在沈婳腰间呢,沈婳解下它来递给木酝章,“你收下权当做个念想吧,咱们毕竟……”
“婳儿!”
沈婳闻声递出的手一顿,瞧见来人,“十一哥。”
李济庥走来,将沈婳手上的玉佩一把拿过去,抢似的,那眼里都能冒出火来,又对木酝章道,“怎的绕到这来了?上前头去。”说着拉起沈婳的手便走。
沈婳还回望了木酝章一眼,木酝章只听她在同李济庥道,“十一哥,你怎么那么无理取闹?我遇见老相识说句话都不成的么?”
“说话就说话,你乱给人东西是何道理?这玉佩我没收了!”
“十一哥!”
“你够了啊,我一个不留神你便肆无忌惮的了。”
木酝章瞧着他们双双而去的背影,他觉着他应该弄清楚了,但是他不敢信。
难道从今往后就只是回忆了?她在他生命里的存在,难道就真的只是惊鸿一瞥?
他站在西风里,想起一句诗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厢沈婳回去不乐意了,“你怎么那么小家子气呢?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送他一枚玉佩又怎么了?不就是一枚玉佩么,念物而已。”
“你要送旁的也便罢了,可这枚玉佩,我跟你讨了多少回你都不给的,你对他倒是大方。”
“这又代表不了什么的,我即便将那枚玉佩送与他了,我跟他也只是朋友关系而已啊。”
“你这么想,他能这么想么?他怕是拿你送他的东西当定情信物了呢。”李济庥想起来木酝章才拿出这枚玉佩时,他向他讨,他不情愿给的事,他就更来气。
“十一哥你莫要乱猜想嘛,我们是君子坦荡荡。”
“你同谁‘我们’‘我们’的?”
“哦我收回,我说错话了,十一哥你将那枚玉佩还我嘛。”
“你送给人家的时候,瞧你那出手利索的,放我这没一会你便要急着讨回去了?没门!”
“好好,放你那放你那,你可莫给我弄丢了,瞧你那小家子气的。”
“怎么说话呢是?”
“行,我不说了还不成么?您是大爷,我哪敢得罪的。”
“你甭没事就给我找气受,我的烦心事还不够多是吧?”
沈婳瞧他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便含笑去给他捶捶肩,“遇见什么烦心事了?莫急莫急,不是还有白先生么?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
“还问?直接端来不就是了?没一点诚意的你。”
“好,爷,您稍候。”沈婳去倒了茶水来,递到李济庥嘴边,“爷,您慢着点,仔细呛着。”
李济庥瞥了一眼沈婳一脸的谄媚,哼哼两声才喝了那杯茶水,沈婳也不去放茶杯,就势坐进李济庥怀里,环住他脖颈,往他面上印下一吻,而后笑嘻嘻的瞧着他不语。
李济庥有些意外她的举动,斜眼瞧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亲亲你。”
“太阳打西边出来,转性了你?”
“你辛苦么,我慰劳慰劳你。”
“就这么个慰劳法?你当我好打发?”
“人要懂得知足。”
“我恰好不懂,也不打算懂。”又笑道,“这可是你自家送上门来的。”说着便去吻沈婳,沈婳偏脸要躲,又被李济庥给扳过来,“甭费劲了,你躲不开的。”
是,沈婳是躲不开,便只好由着李济庥来。
之后沈婳瞧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憋屈样子,笑骂道,“自作自受!要你再欺负我?”
李济庥一口气喝了五杯冷茶,压下身子里乱窜的欲火,“幸灾乐祸吧你就,也就是大后日了,到时候瞧我怎么收拾你。”
“啊?”沈婳闻言心头一颤,这都已经到了第六日了,这也太快了吧?沈婳突然意识到,她还没准备好呢。
“怎么?吓傻了?谁要你可着劲的折腾我的?”
“那是你自个定力不好好不好?哪里怨得着我?”又道,“我还什么针线活都没做呢。”
“能指望着你?你那皮松肉紧的性子能赶出什么来?我早让慎之预备停当了。”
“那就好。”沈婳说毕又道,“谁皮松肉紧的性子了?你是瞧我成日家闲着你嫉妒!”
“是,我嫉妒你,嫉妒你好福气,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不是有你么?你这么聪明的脑瓜,比我想的可周全多了。”
“甭给我灌米汤,虚情假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