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段时间之内,曹端便留在茶庄,和马富贵以及一些狐朋狗友一起练习球技。
一开始,他也尝试着去训练方腊,他觉得就方腊这身材,很有后世的强力中锋的潜质。可惜了,方腊虽然武功高强,但在球感上,却着实令曹端大失所望。不论他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将球颠起来,那笨拙的动作倒是多次引得马富贵“哈哈”大笑。
曹端也终于对方腊死心了,他总算是明白了,若是没有天赋,再怎么强求,也是没有用的。看方腊那动作,若是穿越千年去NBA打篮球多半能成为一位跨世纪的绝代中锋,至于蹴鞠嘛,也就只能这样了。
但可惜的是,这时代的科技还不足以造出弹力要求比足球又要高不少的篮球来。就是这蹴鞠用球,虽说缝制的针法等各方面已经可称完美,但由于材料等方面的天然缺憾,始终还是无法和后世的足球相提并论的。
就这样,方腊便成了场边当然的记分员、计时员和裁判。当然,他的主业也没有丢下,他三天两头的会向曹端告假回去主持摩尼教的静坐仪式。对于这些个人信仰问题,曹端是不想干涉的,于是,他每次都很痛快地答应了。
由于茶庄别院的房屋众多,曹端的狐朋狗友经常会留在这里过夜。而马富贵简直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他城里的家反而成了客栈,想到回去的时候便回去一趟。于是,“通天社”里虽然每天都会有一些人因为有事不能来,但每天总有那么十几个人留下来。就这样,新的蹴鞠场建成之后,倒也没有空闲过。好在这蹴鞠场倒也任劳任怨,从来不象马富贵那样对偶尔帮忙干点活计而口出怨言。
而方百花呢,为了照顾那小白兔,倒是一连几天没有再出现,至于那亲自下厨为曹端等人烧素菜的承诺恐怕早已被她抛诸脑后了。
后来有一天,她终于出现了,却是专门来给曹端送来小白脸渐渐痊愈的好消息的。众人这才知道,那天曹端并不是上山巡视什么地形了,反是进城当冤大头了。怪不得那天他问起曹郎中的时候,笑得那么亲切,大反他平日痞痞的风格。
转眼已是二月中旬。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曹端没有回过一次家,而孙老安人也似乎忘记了儿子的存在一般,没有半点音讯从家里带来。直到有一天,一名家丁从曹府而来,带来孙老安人的口信:“爷,太太请您即刻回府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曹端这些天已经感觉到了孙老安人似乎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便故意假装忘记了家的存在一般,流离在狐朋狗友之间。他一直在等,等孙老安人主动来和自己搭话。其实,这里面未始没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曹端闻报,便说道:“既然安人相召,那就走吧!”
谁知那家丁却说道:“安人吩咐了,让爷把一应行李物事都带回去呢!”
曹端听得暗奇,便问道:“这么说,本庄的主管之人已经雇到了?”
那家丁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安人吩咐过了,所有事情,爷只需照做便是,回到家中自有分晓。”
曹端闻言,虽然疑惑,也只能整理好行装,和方腊等人一起回家去了,而马富贵也在半途下车,向自己的“客栈”而去。
来到曹府,曹端吩咐云东等人卸东西,自己却朝着“花楼”而去。说实在的,虽然离家这些天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提及孙老安人,但心中的思念之情已经一天比一天浓烈了。若不是孙老安人主动相召,恐怕过不了几天,他也会主动回家探望了。
当他来到“花楼”的时候,孙老安人已经等在楼下了。看见曹端过来,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曹端却觉得这微笑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些特别的意味。不过,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便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道:“妈妈,近来儿子没有在身边,有没有想我啊?”
孙老安人哪里不知道他还在为自己对他不理不睬而赌气,当下,她淡淡地说道:“你这小鬼头,就知道给我惹麻烦,我想省心,又岂能够?”
她的回答倒也巧妙,既不说想,也不说不想,但是那意思里似乎又有一些想的意思在,又有一些斥责的意思在。曹端虽在外人面前堪称机变,奈何这孙老安人却也是曾经沧海的老鱼,浑身上下都透着滑溜。
曹端脸色不变,又说道:“既然妈妈这么‘惦念’儿子,怎么又让儿子在外面足足地受了一个多月的苦呢?”
孙老安人喟然道:“你在外面何等逍遥快活还当为娘的不知道不成?以后为娘的不在身边,希望你也能象这些天一样快活吧!”
曹端脸色终于变了:“什么?妈妈您说什么不在身边?您要去哪里啊?这可是您的家呀!”
孙老安人痴痴地看着儿子道:“为娘的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自然是哪里也不能去的,只是儿子如今也已长大成人了,就要翱翔天际了。昨日,我收到你父亲的来信了,让你即刻进京去和他会合呢!”
曹端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得足以装下一个大鸡蛋。
孙老安人略带伤感地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也不必伤感。咱们曹家的生意终归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你父亲也老了,这些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你也不忍心他这么大年纪总往外边跑吧!年前,我就和你父亲商量好了,今年就将汴京的生意交给你打理。让他带你一段时间就回家来管理管理田园、茶庄这边的事物,一则轻松些,二则也不必东奔西跑了。”
曹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向来见到自己父亲屡屡外出的时候,都会生出替他远行的想法,但当他父亲真的让他去替代自己的时候,却感觉太突然了。他终于感觉到了孙老安人把自己打发到茶庄去,不管不顾的原因了。本来,曹温把自己留在家中就是让自己多陪陪母亲的,但她又怕自己骤尔离开她,难以习惯,便预先做了这样一次“演习”!
这时候,一阵深深的悔意涌上了曹端的心头,令他鼻子有些酸酸的。他不由脱口说道:“母亲,你也随儿子一起去吧!”
孙老安人见了,拍拍他的手,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年,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就在你爷爷面前发过重誓,今生绝不离开婺源城半步的。如今,你爷爷虽然去了,但人无信不立,我又岂能自食其言呢?”
@##¥¥%¥%:因为公司这些日子就要歇业了,心情沉重,写东西状态有点问题,大家海涵!唉,世情如海,我只是浮萍,但愿诸位都是大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