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赵进忠去淮南做实地考察,决定带上高明文和陈冬芳。他的做法可谓一箭双雕,带上高明文是要打消刘月亭的顾虑,因为高明文是刘月亭的亲信;而带上陈冬芳又有了另外一层意思,具体是什么意思,只有赵进忠和陈冬芳明白。
从江南厂出发到淮南,仅用了半天时间。出了淮南站,对方已经派小车在等候了。主动前来跟他们握手的是位干部模样的老者,他应该就是赵进忠所说的牵线搭桥的老战友。
上车后,这位老者对他们三人嘘寒问暖,极尽关心之能事,让高明文和陈冬芳很不好意思。说到后来,老者开始进入正题。他首先介绍了小钢厂计划投资两个亿,银行贷款一个亿,县里投资五千万,广泛向社会集资五千万,目前各项工作已经顺利展开,社会集资部分在短短三个月内已经被认购一空。他说,江南厂想投资五百万,要不是看在赵书记跟他是老战友的分儿,他早就把计划给别人了。他的这几句话,听起来好像很够义气,但在高明文听来,觉得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反而让他对这项投资产生怀疑。
他悄悄对赵进忠说:“是不是到钢厂看看。”
赵进忠说:“既然是来考察的,应该去看看。”
老者说:“看是必须的,毕竟几百万不是个小数目。”
陈冬芳说:“据我了解,五百万是江南厂全部积蓄和大部分流动资金,将关系到今后江南厂的发展和全厂职工的命运,所以我们这次考察必须谨慎。”
老者听罢,回首点头说:“老赵,就冲这位小同志说的,我就知道你的兵不弱!”
“那是!”赵进忠显得很得意,“我在部队带的兵你都晓得,哪回熊过?不是吹,渡江的时候我的兵第一个上的岸,冲在最前面,那气势!”
“你现在跟我当年一样啊,狠、准、果断,就跟这次投资小钢厂一样,有眼光。”
“哪里哪里,老战友不要夸我了,我是抱着学习的目的过来的,你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啊?”出于礼貌,高明文和陈冬芳都点了头。
车子在淮南的乡村小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司机把车停下来了。老者问:“干吗不走了?”司机说:“当地刚下过一场雨,路面很滑,不能再走了。”老者把车玻璃摇下来,说:“老战友,你看,没多远了,就在那!”赵进忠也把窗户摇下,伸头朝外看,果然看见1公里以外有好大一片工地正在施工,推土机、挖土机,往返穿梭,彩旗迎风飘扬。
看到这个场景,赵进忠兴奋不已,连声喊:“高明文、陈冬芳,快看!”高明文坐在中间,要想看到外面必须欠起身往外瞧,陈冬芳坐在最左边,要想看到外边更是要半蹲半站才能从高明文的头缝里看到远处。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处年后刚刚动工不久的大型工程,不论从哪个角度判断都完全和老者描述的情形一致,容不得他们怀疑。
赵进忠似乎更是深信不疑。他问高明文和陈冬芳是不是还有疑问,高明文说:“从表象看是没问题了,但希望能拿到证明小型钢厂存在的批文材料。”
老者立即说:“批文没有任何问题,明天一定送到。”
赵进忠说:“老战友,现在天色已晚,你给我们做了什么安排?”
老者说:“你放心,我帮你们在县里最好的迎宾宾馆订好了房间和晚宴。回头我们的任总和他的夫人会亲自为你们三位接风洗尘。”
赵进忠说:“那多不好意思!”
老者说:“我的老战友光临,他架子再大也得给我放下来!”
老者的话让赵进忠心花怒放,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
2
当天的晚宴非常隆重,那个任总的夫人陪在赵进忠身边,把赵进忠灌得酩酊大醉。
高明文虽有陈冬芳护着,但还是被任总灌得七荤八素。高明文和赵进忠都是乌鸦山矿半斤太少一斤不倒的主,结果还是都倒了。在陈冬芳架起高明文的一瞬间,赵进忠突然用手指着高明文:“你……你……你们……”那意思是说高明文怎么可以趴在他喜欢的女人身上。
陈冬芳把高明文送回他住的房间,然后帮高明文脱衣服。高明文不好意思,死死抓住陈冬芳的手不让她脱。他虽然有了醉意,但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他毕竟跟陈冬芳还没有那层关系。
陈冬芳挣扎着把手抽出来,执意要帮高明文脱,高明文说:“冬芳,你我虽……但我们真的能走向那一步吗?”陈冬芳说:“从那天我答应做你的女人后,我就等着这一天,要不然,我跟着来淮南干什么?”
高明文说:“你的心事我晓得,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我能这样做吗?”
“阿文哥,你是怎么了?当年你对周嫂怎么就答应了呢?难道我长得没周嫂好看?”
“不是,你跟周嫂一样漂亮,我喜欢你。”
“既然你喜欢我,就要了我吧!”说完,她抱住了高明文,与他吻在了一块儿……当高明文把手伸到她的怀里时,陈冬芳松开他,对他说:“阿文哥,你先去洗个澡,我等你!”
高明文洗澡的时候,陈冬芳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声音时轻时重。陈冬芳以为是服务员,就不假思索地把门打开,没想到赵进忠一头栽在地上,平时整理得非常光滑的头发凌乱不堪,狼狈极了。
毕竟是自己的领导,陈冬芳蹲下来,使劲去拉赵进忠,可是赵进忠180多斤,死活拉不动,她只好等高明文洗完出来。还好,高明文经热水一冲,大脑很快清醒了。出来的时候,赵进忠躺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说:“她是我的,她不可以搂、搂你!”又说:“冬芳,我喜欢你!”
陈冬芳说:“赵书记真烦人,也不看看我都能做他女儿了,还这么不知羞耻!”高明文抬脚给他一下,嘴上骂道:“这一脚给周嫂!”接着又是一脚:“这一脚给我儿子!”然后是第三脚,“这一脚给我自己!”每一脚都踢得赵进忠直哼哼。要不是陈冬芳拦阻,高明文还要狠狠给他几下。
“阿文哥哥,他都这样了,我们怎么办呢?”陈冬芳问。
“还能怎么办?把他扔回房间去,我讨厌他!”
打了个电话,上来两个服务员,四个人你拉我拽最终把赵进忠送回了房间。
3
再次回到房间,一场暴风骤雨很快来临。在剧痛和快乐交织的一瞬间,陈冬芳完成了她想做女人的心愿。看着床单上的斑斑血迹,高明文的眼睛模糊了,他真不敢相信28岁的陈冬芳,先后谈了几个男朋友,最终还是把女人视同生命的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这能说明什么呢?这只能说明陈冬芳爱上了自己。
陈冬芳第一次经历男女房事,可以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当高明文离开她身体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估计用不了多久,高明文会过来搂着她,跟她说说情话。但她等了许久,并没有听见高明文的动静。她急了,睁开眼,却发现高明文正痴痴地望着她。她没有说话,突然坐起来搂住高明文的脖子,硬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上,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轻柔地问:“阿文哥哥,你猜我在想什么?”
高明文说:“你在后悔!”
“你怎么这么想我?告诉你,我很幸福,因为我终于成了你的女人了。”
“冬芳,我感激你对我的付出,同时又感到很对不起你。说到底,我高明文也只是个没多大出息的男人,不晓得以后能不能报答你。”
“阿文哥哥,我们不说这个好吗?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晓得啊,倘若哪天你满面春风来到办公室,说明你跟红梅嫂子在一起很开心;如果哪天你愁眉苦脸,我就晓得你们不和谐,甚至吵架了。而后者几乎占了你生活的全部。
“开始我不了解,幸灾乐祸,觉得你是个好色的男人,让红梅嫂子惩罚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