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近黄昏的时候,装满了犯人的两辆囚车到达了布坎城里面一座最有名的圆型大建筑附近。
犯人们看到果然是被送到这里来,心中恐慌的情绪再次爆发出来,有几个人甚至当场大声哭了起来。
那些骑兵这时没再理他们,而是直接带着囚车向圆型大建筑东面的营地驶了进去。
在那里有一排白色的建筑,从外面看来这很显然也是一个关押囚犯的地方,只不过四周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显得更加守卫森严。
在囚车到达没多久,一个身材粗壮矮小的男人跑到千骑长的坐骑前面陪着笑说:“吉尔姆大人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千骑长挥挥手说:“废话少说,你快把这些家伙关好,我还要赶回去。”
“好的,好的。喂,快来几个人,把囚车里的犯人关到西边地牢里。”那个男人连忙吩咐几个士兵过来。
“剩下的你来处理吧,我先走了。”
“吉尔姆大人您慢走。”那个男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千骑长懒得再理他,立刻调转马头走了出去。
“哼,装模作样的家伙。”那个男人看着千骑长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
在几个士兵的押送下,两辆囚车里的犯人被很快带到了其中一个地牢里。这个地牢很大,而且里面分成了好几个囚室,每个囚室的栏栅都是用很粗的铁条所做的,比之前他们所待的地牢要坚固得多。
由于身受重伤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少年被人硬生生地扔到囚室的地板上。在与冰冷坚硬的地板相碰的那一刹那,他痛得直冒冷汗。
与他关在一起除了三个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犯人以外,囚室里面还有三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他们都冷漠地看着新来的四个人。
“又来了一批送死的家伙。”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要不要跟我打赌,看看他们可以活多长时间。”另一个很瘦的男人打了个哈欠后说。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笑着说:“有什么好赌的,就算我赢了又能从你这穷鬼身上得到什么?”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新来的几个犯人。
虽然这个地牢跟犯人们之前所待的那个监狱一样的阴暗和潮湿,但是他们个个都显得很紧张和害怕,那几个刚刚哭出来的犯人到现在还没有能停下来,也有人在不断地大声咒骂着。
对于这些新来者的表现,那些原本就待在这里的奴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大部分人连看也懒得看他们一眼。
犯人们之所以会这么害怕,那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命运。虽然不是会被处决,但是结果却并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死。
到了晚上的时候,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了,两个士兵各自提着两个大篮子走进来大声说:“畜生们,该吃饭了。”
对于这个充满侮辱的称谓,地牢里的奴隶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丝毫生气的表情也没有,个个都表情冷漠地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囚室中间用来拿食物的方形入口那里。
接下来,那两个士兵分别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个的面包,然后从那个方形入口处一个挨一个地塞给每个奴隶,而且每个人只能分到两个面包。
“鲍曼先生,可以给我点水吗?”一个年纪较大的奴隶向一个士兵哀求道。
“真是麻烦的家伙,等一下吧。”那个士兵有些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在分到少年所在的囚室时,士兵看到少年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于是问前来拿面包的一个奴隶说:“那个人死了吗?”
“天知道,他跟那三个人都是今天才来到这里的,之后那小子就没有再动过。”回答的奴隶正是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士兵命令道。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只好不甘不愿地走到少年身边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气息很微弱,而且皮肤也感觉很烫,显然正在发烧的样子。
“他在发高烧,这小子看来快不行了。”男人回答道。
没有人知道,少年原来就身受重伤,在被士兵扔在地上的时候,他原来才刚接好的肋骨一下子又断开了,这才引起高烧。
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想,最近因为奴隶人数越来越少,而且可以补充的犯人也不多了,可以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营长也交待过不能让任何一个奴隶无故病死,看来只好去把这小子带到修道院去治疗一下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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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少年感觉自己全身都很舒服,好像整个人泡在浴缸里一样。
过了一会,当他的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个三十几岁、穿着一身白袍的男人正两手张开放在少年的身体上方,而且他正神情肃穆地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地低声念诵着什么。
少年清楚地看到,一阵奶白色地光芒正不断地从那个男人的双手扩散开来,然后照在自己的胸腹等处。
在那一刹那,少年忽然意识到,正是这种奇妙的白光使得他的身体如此舒服,于是下意识地,他希望这些光不要那么快消失。
过了一会,那个男人手上的白光逐渐变得黯淡下来,很快就彻底不见了,与此同时,他也停止了念诵睁开了眼睛。
“你……刚刚……做了……什么?”少年以无比干涩的声音艰难地问道。
经过面前这男人这么一照,他感到身上好像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剧痛难忍。
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想跟他说话,只是以倨傲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少年低声骂了一句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果然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那家伙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少年心中充满了疑惑。
过了一会,一个士兵走进来看到他醒了,讽刺道:“你总算醒了,大少爷。快跟我回去吧,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
少年看了他一眼,然后试着慢慢从床上下来。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少年以生硬的口音问那个士兵。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重新站起来了,几天前他还完全做不到这点。
士兵本来不想回答,但由于他今天赢了钱心情不错的关系,他最后还是回答说:“那是密西里教堂的僧侣布鲁克先生。”
“他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那是只有正式僧侣才能运用的神圣治疗魔法。不过你运气不错,像你这样的伤势,如果不是布鲁克先生出手的话,你早就死了。好了,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快跟我走吧。”
魔法?
听到士兵的回答,少年整个人愣了一下。
最后,在士兵的再次催促下,少年这才清醒过来,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跟着那个士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