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将南洋舰队全数歼灭,尤其是那艘“永祥”号,就等于斩断了德辉人的一条胳膊,德辉人的武器就废了。
为此,昇阳人这一次总共出动了主力舰——剃刀型护卫舰八艘(剃刀型护卫舰是昇阳的秘密武器,除了常规武器外,这护卫舰底部还隐藏有S型的水雷阵列,能够成扇面发射水雷,这种水雷对潜艇威胁尤其巨大,堪称是潜艇杀手。另外,他的速度极快,速度可与水上快艇媲美,另外它还装有地效飞车上的那种高压缩复合装甲以及光系防护罩,堪称摧不毁的堡垒,唯一的弱点便是防空能力太弱)。为了弥补其防空能力,这一次天皇带了五百只海翼(哦,就是德辉称之为蝙蝠的家伙),另外作为攻坚部队是两艘威力无比的战列舰(在上几次的海战中,昇阳帝国的战列舰给德辉海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两艘母舰皆是沉没于这种战列舰的炮口下,因此德辉军也重点对这种战列舰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结果昇阳人的战列舰损失殆尽,这两艘一艘是新建成的,一艘是修复的)。
最后,担负天皇舰队护卫工作的是两千艘矛式迷你潜艇,就是德辉中所称的微型潜艇。
至于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自然是天皇本人,但天皇本人对海军并不是非常熟悉,那么这个副总指挥的人选就尤为重要,天皇亲自选择了在上两次战役中表现最为突然出的第一舰队的指挥官白田直美作为本次舰队的副总指挥。
直美今年三十五岁,出生于海军世家,自小便在舰艇上渡过,在海上的时间远比在陆地上的时间多得多。
她最喜欢那种站在舰首上让战舰以最高速度行驶,看着前头破风斩浪,那会带给她一种成功的快感。
此时,她就正站在舰头上微闭着眼,张着双臂体会这种感觉,忽然有人来报:“我舰队距敌三百五十海里,即将进入射程,请将军进入内舱,这里在太危险!”
直美嫣然一笑:“无妨,我还是喜欢这里!命令前锋舰队不要停,全速前进!”
“是,可是我们舰队的信息已经由那艘破旧的德辉潜艇传了出去,想必德辉人已经有了准备,我们这样冲过去,似乎……似乎……”
“嗯,”直美转过脸不动声色的望着那个三十几岁的男子,那男子立即低下了头,脸上冷汗直流,这位副指挥使大人的脾气他可是太清楚了,动不动是要用鞭子抽人的,“嗨,属下该死不该多言,只是天皇陛下刚才来问过了,是不是要改变计划?”
“不必,”像是解释给他听,又像是解释给天皇,“我们舰队的特点是速度快,机动性好,但火力配置上却不如德辉人。因此,不论情况如何变化,都要充分依靠我们的速度优势才行,这也是我们打败德辉人的唯一方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所以……”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悲观,便换了个说法:“哼,就算德辉人知道了我们到来,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比速度是远不如我们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结阵固守,而结阵固守正是我所希望的。”
“报,前面三百五十公里处,发现规模巨大的魔力波动,疑似有舰队到来!”
“嗯,”已经坐在指挥室里的左亦良点点头,目无表情的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虽然我们到现在仍未探查出敌人有多少舰只,有多少兵力,有什么奇怪武器,但我敢断言,以昇阳帝国现在的实力,他们能够出动的舰只绝不会超过我们现在这支舰队的火力,因此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靠偷袭和速度取胜,而这一点正是我们所薄弱的。”
“为了打破敌人的这一老套招式,我决定这一次我们主动出击。与敌人打一次搏击战,这场博击战关系到我们舰队的存亡,甚至国家的生死,这些都不必说了。下面听我的安排,一一一、一二一、一三二、一四六、一七八、一八八、二二六、二三三,八艘护卫舰将作为突击部队的主力,你们的任务是组成战斗阵型插进敌人舰队中心,找到敌人的主力与之展开决战,不必担心敌人的速度,头顶上的飞舟比他们的战舰快得多,只要你们能够缠住他们,头顶上的飞舟会替你们解决他们。流星炮艇速度最快,这次作为我们的秘密部队,让敌人大吃一惊,你们要绕到敌人身后,从背后对其发起冲击,只要敌人一动,我们这边就全力压上,彻底压溃他们!”
左亦良重重的挥了下手,仿佛已经将昇阳人压在了掌下。
所有的舰长全部站了起来,众多男人的手齐齐握在了一起,没有说话,只是一同用力挥下,然后气昂昂的走出了指挥室,回到各自岗位。
滚滚的乌云忽然间从南面的天空涌了上来,不断的漫过天幕,所过之处,白昼变成黑夜,风起了,空气忽然间透了一丝浓重的凉意。
仰望着如墨的天空,趴在单兵壕里的安然士兵们大声咒骂着这个糟糕的天气,忽然传来了尖锐刺耳的魔法声音,声音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
“咔嚓”,一声巨雷,一个闪电,仿佛要把天地一劈两半。
“妈的,这个时候要冲锋,当官的是不是疯了?”
骂归骂,三十万安然大军还是纷纷从掩体后面扑了出来,向着对面德辉人的山头扑去。
现代的德辉士兵已经不是百年前与魔法帝国对拼的那一批了,那个时候的德辉士兵为了国家可以牺牲一切,以自己的肉身去阻挡敌人的地面歼击车,为战友牺牲自己的多不胜数。
现在的士兵皆是喝着蜜糖长大的,而且由于各个家庭都只一个孩子,从小当作是宝,根本不知道吃苦是什么滋味。
平时的训练与原先相比也大大的减轻了,在打赢高技术战争的口号下,过多的重视了武器,对单兵能力的培养放松了。
除了像三十七师那样的精锐部队外,其余的边防部队士兵体能都弱得非常厉害。
此时,陈兵安然边境上的五十万大军,除了二十万原来的边防军外,其余的都是刚召上来的新兵,不少人才刚刚学会武器的使用。
这些新兵们是唱着歌来的,最拿手是飙车、喝酒跟泡马子,至于打仗,对不起在街头上是经常打的,像这样手持武器的大规模作战没打过,也不想打。
于是,面对着如狼似虎扑来的数十万安然人,这些新兵们全慌了神,有人竟然吓的拿倒了冲锋弩,激动中一扣机刮将自己给射死了,有人在大叫:“大炮呢?大炮呢,给我轰,轰死他们!”
“轰隆隆”,大炮果然轰过来,只可惜是安然人的,无数士兵浑身燃烧起了大火,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大火球,这个大火球却一边凄厉的叫喝着,一边到处乱跑,引燃了更多的人,还有的跑到火药边上,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迫不得已,指挥官掏出冲锋弩将他们当场射死。
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无数的底层士兵们的愤怒,他们倒过冲锋弩将这指挥官射成了刺猬。
安然带着满身的风雨扑过来,扑进了德辉人阵地,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声:“兄弟们,撤啊!”
许多年轻的士兵,便开始扔了武器就往回飞跑,排在他们身后的监察厅的人在大叫:“不准后退,不准后退,谁后退射死谁!”
但隆隆的雷声、炮声压住了他们的呼喊,逃跑的士兵被后面压阵的监察厅部队一箭箭的都射死在地上,可是更多的部队开始逃跑,逃跑的部队人数太多,一下子就冲垮了监察厅那人数可怜的数百人。
到处都是一片哭声、喊声、叫声,因为一切都乱了套,不肯后退的人没有被监察厅射死,也死在了安然人的箭下。
还有的人抛下武器,跪下来向着安然人投降,那些安然人根本连理也是不理,一箭射过去了事。
第一道防线很快便被全部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士兵蜂涌向着第二道防线撤退。
因为混乱,第一道防线居然连安然人已经大举进攻的消息都没有传到后面来,后面的防线的指挥官不知道安然人来了多少人,是小部队突击,还是大规模行动,还是只是试探,不敢贸然做出决定,只得依照程序向上级请示。
一级一级请示到了五十万大军的总指挥边防军上将江杉彬那儿,江杉彬兀自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大雨,仰天长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忽然,警卫来报,收到紧急消息,前线发生巨变。
江杉彬毫不在意的笑道:“能有什么巨变?哪道安然人敢进攻不成?我可是有五十万大军,一人吐口唾沫,也将他们淹死了!小刘,别绷着个脸,天塌不下来!”
“将军,天塌下来了,安然人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岌岌可危!”
“什么?”江杉彬一个箭步将那张纸抢到手中,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忽然间一晕,就要瘫倒在地,“完了,完了,这可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我认为,我们应当立即向总部汇报,请示支援!”
“不,绝不能汇报总部,总部知道了,我就完了,非上得军事法庭不可,这件事只能压下去!告诉前线,让他们一定给我守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住!”
“是!”警卫敬个礼转身就走。
上级的命令传了下来,却跟什么都没说一个样,谁不知道要拼命守住啊,关键是怎么守的问题?
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也没有一个统一指挥,各部队都陷入了各自混战。
第二防钱有的段上的指挥官下令向那些溃败的士兵射击,以维护自己的防线安全,有的却不敢下个命令,害怕将来上军事法庭。
结果,下了命令的自己人打成了一团,不下命令的防线很快被冲垮了,原先的守军也不得不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江杉彬急匆匆带领着警卫驱车赶往前线,待到离一线数千米的地方通过千里镜看清了前线情况的他,忽然间一下子垮了。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呻吟一声,忽然间滑入了坐椅下面,双手紧紧抱住了头。
旁边的警卫都吓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他往上拖,他却像是变成了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不住的往下滑,拖上来,滑下去,拖上来,滑下去。
最后警卫们实在没有办法了,赶紧将车开回去,任他滑倒在椅子下面抱着头,一个阵的打哆嗦。
一道道的防线被突破,一门门的魔导炮被抛丢了,无敌的地效飞车掉过头来逃命了,德辉的军旗、战旗、国旗,各种各样的旗帜都丢弃了一地,被无数的大脚在泥地里蹂躏。
安然人一个个都变成了疯狂的野兽,狂叫着、怒吼着猛扑过来,用箭射穿德辉人一颗又一颗的年轻的脑袋,德辉人的惨叫令他们兴奋,他们根本不留俘虏,杀,狂杀,仿佛是一切的毁灭者,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二十一个小时,整整二十一个小时,五十万大军失去了指挥,乱成一团,惨遭屠戮。
整个德辉、安然边境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屠宰场,被当作牛羊屠宰的是德辉的军人。
消息传回了安然国人,举国欢庆,那阮雄更是一扫前些日的颓废,开心的在办公室里和幕僚跳起了恰恰舞。
终于,有一个下面师部的副官冒着越级上报,被砍头的危险接通了参谋总部的魔法传音器。
“尊敬的将军,您好,这里德辉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部,请问你找谁?”
当耳朵中传来标准化的女子问候的声音,那位姓苏的副官一下子哭了出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脆在满是鲜血的泥水里,仰天长呼:“老天哪,我们终于有救了!”
“什么?不可能!”他提供的消息太过惊人,惊得那位值班的女通讯员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将军,你能不能再重复一次?”
“这里是南部第二十一区边防军六十三师,我是师副官苏平,二十一小时之前安然人突然向我发动全面攻击,我军伤亡惨重,血流成河,已经连丢三条防线,当前兵败如山倒,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快报告总长大人,快告诉总长大人……”
话说到这里,忽然一下子断了,里面只传来“隆隆”的炮声和惨叫声,再过一会儿任凭女通讯员如何大力呼叫,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位女通讯员是刚从军事院校毕业的学生,刚刚毕业三年,今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当班,恰好另一位老点的又因肚子不好受赖在了厕所里。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年轻的女通讯员走来走去,手足无措,一时不知何是好?
关键时刻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间她一眼瞥到了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规定以及工作条例,看那条例写着遇到事件首先需要向谁汇报,其次再向谁汇报,一级一级报上去,过个七八级才能到达总长那里。
可是,前线的那位副官口口声声是要直接找总长大人的,这个时候那个副官可能已经死了,年轻的女通讯员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应当立即让总长大人知道。
可是自己一个参谋总部最底层的工作人员是没有权利直接与总长大人通话的。
总长大人,那可是天上神仙一样的人物,平时连见都难得一见,万一他怪罪下来怎么办?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万一他正在睡觉打扰了他怎么办?
万一……